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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 抗戰 禍首的陰謀(四) 文 / 深藍2000

    第五百一十四章抗戰禍首的陰謀(四)

    曾經做過張作霖顧問的土肥原,對於東北軍由來已久的派系問題還是很清楚的,不過此時土肥原腦中一片混亂,他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板垣這時提出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板垣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用嘲諷的語氣說道:「現在張學良為了培植他自己的勢力,已達到完全控制東北軍,鞏固他在東北軍中的絕對地位,幾年前就開始大力扶植東北講武堂和教導隊出身的少壯派,排擠元老派和士官派。比如這個第七旅的王以哲和輜重旅的牛元峰,短短幾年間就從連長被提拔到了旅長。」

    「還有,張學良改革東北軍的軍制,取消軍、師編製,平時只設置旅級作戰單位,只在戰時才臨時設置師軍級單位,這麼做目的就是為了架空元老派和士官派,尤其是交給元老派的部隊都是戰鬥力很差的省防旅。」

    「這讓元老派的東北特區長官張景惠、熱河省主席湯玉麟、洮遼鎮守使張海鵬、東邊道鎮守使於芷山等人早就對張學良心懷不滿。現在張景惠、張海鵬、於芷山等人都和我們關東軍有些來往。」

    「而張學良雖然為了安撫元老派和士官派,任命榮臻為參謀長、臧士毅為遼寧省政府主席,還重用王樹常。可是多數元老派和士官派並不領情,比如士官派的吉林省代理省主席熙洽、鎮守使吉興就和張學良貌合神離。而且,這個熙洽竟然還是多門師團長在士官學校時的學生。」

    板垣自信地說:「我敢保證,戰事一起,這些人絕對不會和張學良一條心。」

    吸了一口香煙,板垣繼續慢悠悠地說著。

    「東北軍雖然在滿洲有二十多萬的軍事力量,可是他們並沒有駐紮在一起,而是分散駐守在三省128萬平方公里的廣大地域,一旦有事,他們不可能在短期內迅速集中起來。」

    「而我們關東軍的部隊主要集中在南滿線和安奉線,兵力相對集中,又有鐵路交通的便利,這就給了我們各個擊破東北軍的機會。也就是說戰事一起,我們關東軍面對的將僅是遼寧和吉林的部分東北軍,我們在一些局部地區甚至還可能佔有一定的兵力優勢。」

    土肥原對東北軍各派系的瞭解絕對要比板垣要多得多,不過,他對板垣對東北軍派系的分析還是很贊同的,甚至心裡也不像開始時那樣緊張,稍稍有了一點安全感。

    板垣悠然地說:「東北軍駐遼寧的部隊具體分佈是:獨立第7旅王以哲部,駐瀋陽;獨立第12旅張廷樞部,駐錦縣;獨立第20旅常經武部,駐鄭家屯;騎兵第3旅張樹森部,駐通遼;省防一旅於芷山部,駐山城鎮;省防二旅張海鵬部,駐洮南;輜重教導隊牛元峰部,駐溝幫子;東北空軍、海軍及憲兵司令部,均駐瀋陽;吉林駐軍:獨立第21旅趙芷香部,駐寧安;獨立第22旅蘇德臣部,駐雙城;獨立第23旅李桂林部,駐長春;獨立第24旅李杜部,駐依蘭;獨立第25旅張作舟部,駐吉林。總計是一個陸軍旅,以及一個騎兵旅和輜重旅,還有遼寧警務處長黃顯聲控制的分散在遼寧58個縣的十二個***總隊。」

    「其中駐錦縣、溝幫子、依蘭、寧安的四個旅,以及除瀋陽的***總隊外的其它11個遼寧***總隊,都因為距離瀋陽和吉林過遠,戰時他們也不可能使用我們控制的鐵路輸送兵力,暫時可以不計算在內。」

    「由於和張學良的矛盾,張海鵬和於芷山的兩個旅也可以刨除在外。這樣對我們關東軍最有威脅的就只剩下了以王以哲的7個旅和瀋陽黃顯聲直接指揮的一個***總隊為首的部隊,總計五萬多人。這樣,我們關東軍和東北軍在遼寧吉林的部隊兵力之比就變成了1:2。」

    「還有,我們安插在張學良身邊的他的顧問柴山兼四郎少佐,土肥原君應該很熟悉吧?」

    土肥原點點頭,表示知道。

    其實,土肥原何止是知道,而是非常熟悉。張學良入關後,許多關於入關的東北軍的動向,都是這個柴山兼四郎向他這個天津特務機關長報告的。

    板垣用嘲笑的語氣說道:「我在旅順見到了柴山兼四郎,他是受張學良的命令回東京打探我們大***內閣和軍部對滿洲的態度的,據他講,張學良極其害怕在滿洲和我們關東軍發生任何武裝衝突,已多次下令留守滿洲的東北軍要對我軍的挑釁行為堅決忍讓。」

    板垣的話讓正在開車的花谷正不由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

    花谷正嘲笑著說:「張學良竟然對我們大***帝國的特工十分信任?我真不知道張學良的腦袋是怎麼長的!讓我們大***帝國的軍人來刺探我們的態度,他就不怕他得到的是完全相反的結果?」

    土肥原微微點點頭說:「是的,我很瞭解張學良這個人,此人年輕、自負、坦率、豪爽、重義,這樣的人作為一個普通人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好人,可是作為手握重權牧守一方的重臣,則是完全不合格的。我們完全可以通過柴山兼四郎給張學良傳送錯誤的信息,讓張學良做出錯誤的判斷。」

    一直沒有出聲的石原莞爾輕蔑地說:「其實用不著那麼麻煩,即使張學良清楚我們的意圖也不怕,不要說我們關東軍在滿洲有兩萬多的軍事力量,即便沒有,張學良也阻擋不住我們大***帝國獲取滿洲生命線的腳步。我們關東軍根本不用拔劍,只用竹刀就足以嚇退這個膽小的張學良。」

    「另外,我還可以告訴土肥原君一個秘密。」

    板垣看了看前面的車子,打斷石原的話,笑著繼續說道:「石原君通過朝鮮軍參謀神田正種中佐,做通了朝鮮軍司令官林銑十郎大將的工作,林銑十郎大將已於昨天將朝鮮軍秘密調至中朝邊境,隨時準備越境支援關東軍。並且,明晚在我們發動事變後,不會等軍部批准,林銑十郎大將就會先命令兩個先頭大隊越過了邊界進入滿洲。」

    「如此一來,在東京不增兵的情況下,我們和南滿線、安奉線附近的東北軍的兵力對比就還會縮小,東北軍所謂的兵力優勢就還要再打些折扣。現在土肥原君你有信心了吧?」

    「瘋子難道也會傳染?」土肥原在心裡暗自感歎。

    就連林銑十郎大將這樣的高級軍官竟然也支持他們,這又讓土肥原暗暗驚訝。不過,土肥原也不得不認為板垣的分析是對的。

    臉上已經恢復了一些血色的土肥原點點頭,正色說道:「是的,板垣君,我對板垣君敏銳的洞察力深感欽佩,你已經基本說服了我。不過,我還想搞清幾個問題。」

    對於土肥原還這樣悠遊寡斷,石原莞爾和花谷正都有些不耐煩了。可是,板垣卻還是微笑著說:「請問吧,土肥原君。」

    土肥原理了理思緒說道:「這麼大的一個計劃,沒有軍部高層的暗中支持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我很想知道,軍部都有哪些人知道這個計劃?他們的態度又是怎樣?」

    板垣稍稍猶豫了一下,可還是很痛快地說:「不錯,軍部的確有人知道我們的計劃。」

    「我可以告訴土肥原君,具體知道這個計劃的有參謀本部俄國課俄國班班長橋本欣太郎中佐、支那課支那班班長根本博中佐、還有新任作戰部長建川美次少將、支那課課長重滕千秋大佐,以及軍事課長永田鐵山大佐、軍務局長小磯國昭少將、參謀本部次長二宮治重中將等人。」

    「在這些人中,對這個計劃知道的有多有少,可是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計劃的全部。即使是知道的最多的橋本君和根本君兩人,也只知道這個計劃的百分之八十。當然,除了我們,土肥原君你是知道了我們幾乎全部的計劃。」

    「至於他們的態度嗎……」

    板垣頓了一下,有些得意地說:「我可以給你舉幾個例子。」

    「比如說永田閣下,他幾月前曾經來奉天視察,回去後就秘密批給給我們兩門240mm的重炮。」

    「兩門240mm重炮!這樣的重炮調到奉天,關東軍總部難道會不知道?東北軍會沒有察覺?」

    對於土肥原的驚訝,花谷正很有些得意地接過板垣的話。

    「機關長請放心,這件事是我親自去辦的。我在東京就把大炮拆散了,裝在棺材裡用民用貨輪運至旅順,再由奉天特務機關的人化裝成老百姓,悄悄地運至獨立第二大隊小野君那裡,司令部和東北軍是不可能察覺的。」

    「可是,那樣的大炮是要修建堅固炮位的,恐怕不好隱瞞得住吧?而且你們有炮手嗎?操作那樣的巨炮可是需要特殊訓練的。」

    花谷正微微撇了撇嘴笑著說:「是的,機關長說的不錯。我在小野駐地的院子裡修建了兩個游泳池。」

    對於花谷正所說的游泳池,土肥原當然明白,那是花谷正為了掩人耳目修建的炮位,他在東京灣的要塞上見過這樣大口徑的巨炮,僅基座就要建一個寬六米、長八米、深兩米的混凝土實體。花谷正的確是要在小野的駐地建兩個「游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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