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中原大戰施恩
由於需要向宋哲武匯報的事情太多，兩人商議人員調配及部隊整編時，簫國棟把葉長貴的事情給忘記了，人事安排一公佈，葉長貴傻眼了，可是他知道宋哲武對他極其信任，交給他的這些工作並不是交給誰宋哲武都放心的。可他自己又不敢跟宋哲武說，只好找到簫國棟探聽情況。葉長貴一提，簫國棟就想了起來，連忙拉著葉長貴來找宋哲武。
對於葉長貴兼職過多的情況，宋哲武心裡很清楚，只是這些事情都很重要，現在能讓他絕對信任的人並不是很多，他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員。不過，他也覺得葉長貴的工作太多，很可能什麼都管，但都管理的不到位。
「長貴，特種大隊的事只能由你來做，別人做不了。其它工作你看那樣你可以交出去。」宋哲武想徵詢一下葉長貴的意見。
葉長貴沒有猶豫，張嘴就說：「司令，我看可以把山地旅交給副旅長李瑞芳，這個人山地作戰很有一套，部隊訓練搞得也很好，現在山地旅已經具備很強的戰鬥力，我們第四路軍可是又多了一支精兵。」
見宋哲武猶豫，簫國棟明白宋哲武並不是很擔心這個人的能力，最主要的他還不是絕對信任這個李瑞芳。
簫國棟笑著說：「文戈，山地旅我去看過，部隊日常管理和訓練都是李瑞芳在做，雖然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可是部隊面貌煥然一新，看了山地旅的訓練，我才真正明白了什麼是山地作戰，以現在這支山地旅的戰鬥力，在山地作戰中，我們第四路軍裡除了長貴的特種大隊，其他部隊以相同的人數部隊和他們對抗，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文戈你還不知道，原桂系過來的人裡，只有陶參謀長和李師長還有李瑞芳把家眷接到了淶源，其它幾個團級軍官還都沒有。」
簫國棟的意思就是告訴宋哲武，這個李瑞芳是可以信任的，否則他就不會把家眷接到淶源來。
宋哲武明白簫國棟的意思，可是這些話只可意會，他是不會當著葉長貴的面表示出對像李瑞芳這樣的高級軍官不信任的。
宋哲武問簫國棟：「陶參謀長和李師長，還有李瑞芳的家人是什麼時候到淶源的？」
「他們是10月份到的，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宋哲武對簫國棟說：「你安排一下，等我去山地旅回來後，我要宴請他們的家人。」宋哲武想了一下又說：「如果這個李瑞芳真有才幹，我看就把他那個副字去掉，任命他為旅長。」
井陘地區有兩座大型現代化煤礦，一座叫井陘煤礦，也稱井陘礦務局，是當地紳士張鳳起在光緒二十四年開辦，後來和德國人漢納根合辦；一座叫正豐煤礦，也是中國人所開，段祺瑞擁有股份，段祺瑞的弟弟段祺勳曾任董事長。
這兩座煤礦以及眾多小煤窯產煤數量較大，井陘在當時的華北地區也是最大的產煤區，產出的煤炭大多由天津出口日本，因此井陘地區有許多日本商人，甚至還有日本的技術人員。甚至有日本商人還暗中和當地小礦主合資經營。
因為有日本人存在，所以，宋哲武一直禁止山地旅在井陘進行訓練，最初把山地旅的訓練地點設在阜平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是現在他不得不把山地旅拉到井陘地區來，這是因為井陘地處冀晉結合部，距京漢線上的石家莊僅30公里。素有「太行八陘之第五陘，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稱，乃晉冀通衢要衝，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特別是因為由此到娘子關只有50多里，經陽泉、壽陽至太原也只有二百多里，交通較好，是冀晉陝三省物資交流集散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馳名中外的韓信背水之戰，井陘就是主戰場。
由井陘進入山西攻擊太原，是從太行山出發的部隊最近也是最佳的行動路線，可以讓大部隊快速通行。唯一可慮的就是著名的雄關娘子關。
晉綏軍在娘子關駐有一個團，在陽泉還有一個旅。對於這幾千人的晉綏軍，宋哲武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如果他們居關防守，就比較麻煩。要想完成他奪取山西的計劃，唯有順利拿下娘子關才行。
山地旅在這裡訓練，還有一個秘密任務，就是尋找不經娘子關就可以進入山西的小路，這樣的道路自然不能讓帶著裝備的大部隊通行，可是對於輕裝的訓練有素的山地部隊還是可行的。如果有山地旅繞到娘子關後，快速拿下娘子關絕對沒有問題。
當然，因為日本人的關係，還有井陘那裡少不了有閻錫山的情報人員，訓練地點自然不會放在井陘礦區附近，而是放在距井陘100多里外的南山和崔家溝一帶的山區進行訓練。
宋哲武和葉長貴來到崔家溝時，正趕上山地旅在進行每月一度的訓練考核。不過，一般的考核時間或者是在月底或者是在月初，現在是1月中旬，把考核放在這麼個不當不正的時間，可是很少見。
葉長貴看得出宋哲武的疑惑神情，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司令，這個考核平時是在每月的最後一周進行，這次我是想讓司令看看山地旅這幾個月的訓練情況，特意把時間安排到今天。」
宋哲武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要葉長貴帶他直接去訓練場。
雖說山地旅的官兵都是從原桂系的十九軍和第四路軍的老戰士中抽調的，基本戰術技能都已經很不錯了，可畢竟成軍時間太短，滿打滿算也就四個月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裡要想練出一支擅長山地作戰的精兵，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明顯黑瘦了許多的李瑞芳，知道葉長貴把宋哲武請來的目的，葉長貴事先已經和他透了底，幾個月相處，兩人感情很不錯，李瑞芳不僅感激宋哲武破格提拔之恩，也很佩服派來給他撐場面的這個兼職的司令心腹大將。
從葉長貴給他帶來的那些教官的非凡身手，就能看出葉長貴沒有藏私，是真心想幫他把山地旅練好。在接下來的部隊訓練中，葉長貴更是大力支持，只要是他需要的訓練器材，甚至一些他要求的武器都會想辦法給他弄來。對於他的訓練計劃，葉長貴過目後，也都很讚賞，完全交給他自行辦理，葉長貴只是監督執行，幾乎從不干涉他的任何事情。
李瑞芳只是對葉長貴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就急忙跑到宋哲武身前，給宋哲武鄭重地敬了軍禮。
這個軍禮可是表達了李瑞芳發自內心的對宋哲武這個長官的敬意。李瑞芳雖然對山地作戰很熟悉，可是他從沒有見過真正的山地作戰部隊，甚至也沒有聽說過還有專門的山地作戰部隊這件事，當陶蓉告訴他已經跟宋哲武建議，讓他擔任新組建的第四路軍山地旅副旅長時，李瑞芳可以說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李瑞芳很感激自己這個老上司，認為自己能從營長破格越級當上這個副旅長，完全是陶蓉對自己這個老部下的提攜。
可是，當宋哲武跟他和葉長貴談話時，向他們交待組建山地旅的意義，山地旅今後的任務，以及為了適應山地作戰，未來的山地旅應該具備哪些技能等等時，對於宋哲武同意讓他出任這個副旅長一事，李瑞芳就開始真心佩服宋哲武的胸懷了。
從宋哲武的談話中，李瑞芳徹底明白了山地部隊的任務和作戰特點，他也知道了山地部隊都是作為西方多山國家的精兵而存在，也就是說，宋哲武讓自己這個剛剛加入第四路軍的桂系降將來負責組建這支第四路軍的精兵。這是對他多麼大的信任啊！
而隨後派來當旅長的葉長貴是宋司令的心腹親信，這讓他開始心裡一涼，以為宋哲武還是對他不是很放心，可隨後知道了葉長貴在第四路軍裡的職務後，李瑞芳是徹底的真心投入第四路軍，也一心投入了山地旅的訓練之中，因為他明白了葉長貴絕不可能在山地旅旅長這個位置久待。當得知陶蓉和李思熾要把在廣西的家眷接到淶源時，李瑞芳沒加任何考慮，立刻主動要陶蓉順便把他的家眷也接來。
他對山地旅可以說傾注了全部心血，由於山地旅的士兵都是他和葉長貴拿著宋哲武的手令，親自去各師挑出來的，都是山區出身的老兵，甚至還有一些人是獵戶出身，這些人都有山區生活經歷，對山地作戰領悟很快，經過他幾個月的訓練，已經可以說是小有所成。
宋哲武看著李瑞芳那黑瘦精幹的面容，又看著訓練場上那一隊隊充滿殺氣的很有些特種大隊氣勢的戰士們，滿意地點點頭。
走上前去，拍著李瑞芳的肩說：「辛苦了，李旅長。」
宋哲武的話讓李瑞芳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這個打敗過桂系、西北軍、唐生智第五路軍，收復外蒙，滿洲裡一戰全殲數萬蘇軍，統領幾十萬大軍的上將司令，這樣親熱地拍著自己，像老上級一樣和自己親熱地說話，這不能不讓李瑞芳心潮澎湃，感激莫名。而且，宋哲武這一句李旅長分明就是同意把自己扶正了，也就是說，這個第四路軍的最高統帥真正的認可了自己。
李瑞芳並沒有去擦流下的淚水，而是一挺胸大聲說：「不辛苦，瑞芳願意為司令赴湯蹈火！」
李瑞芳的神態即在宋哲武的意料之中，也有些出乎他的意外，宋哲武基本可以確定李瑞芳已經真心歸心於自己了，自己從此又多了一員幹將、猛將。掏出手帕遞給李瑞芳說：「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軍人更不應該隨意流淚，擦掉眼淚，我要看你的考核。」
接下來由李瑞芳組織考核，宋哲武只是在葉長貴的陪同下四處觀看。
在射擊考核中，山地旅的士兵在百米距離的射擊都能達到90環以上，有一半以上竟然在95環以上，這已經是非常優秀了。當然，實戰中都是移動目標，那是達不到這麼高的命中率的。這樣的命中率在第四路軍全軍中已經是上等了，最好的是特種大隊，宋哲武就看過特種大隊的許多隊員可以用衝鋒鎗掃射30米外的靶具，10發子彈打出100環，而且還是抬手就打。
在拼刺格鬥訓練中，山地旅的士兵不僅繼承了第四路軍小組集團配合、拼刺凶狠的特點，他們的手段還更加多樣，比如他們很重視近身格鬥，不僅是可以以匕首
對長槍，甚至還有空手對長槍的演練，這已經明顯帶有特種大隊的色彩了，看來，葉長貴這個代理旅長還真沒有白干。
在攀爬考核中，幾個士兵利用匕首和飛抓，十幾分鐘就可以爬上幾十米高的陡峭山崖，然後放下繩索，下面的部隊順著繩索飛快的爬上山崖。
第二天，山地旅又進行了伏擊、偷襲、強攻、大範圍轉移等考核，可以說都很有特點也都很有效果，特別是伏擊更是讓宋哲武想起了在他前世影視劇中的一些經典場面。
這樣的大部隊伏擊掩蔽可不同於特種大隊的小規模伏擊，這可是數千人的偽裝掩蔽，難度之大可想而知。雖然山地旅的作戰手段還顯得有些單調，可是他相信只要再給這支部隊一些時間，積累足夠的經驗，這支部隊一定能擔起重任。
本來宋哲武還想親自組織一次山地旅和其他部隊的對抗，以檢驗山地旅的真正戰鬥力，可是簫國棟的一封電報讓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提前返回淶源。
回淶源前，宋哲武要葉長貴召集全旅官兵訓話，在鼓勵表彰全旅官兵的同時，對李瑞芳在短短幾個月裡就把山地旅訓練成這樣一支有力的部隊，大大誇獎了一番，鼓勵他要繼續嚴格訓練部隊，爭取早日把山地旅練成一支真正的強軍、精兵。並當眾正式宣佈，任命李瑞芳為第四路軍山地旅旅長，軍銜少將，還當著山地旅全旅的面親自為李瑞芳授銜。
李瑞芳明白，宋哲武如此所為，是怕他這個剛剛歸降半年多的降將壓不住部隊裡原第四路軍的老兵，就是想要在山地旅給他李瑞芳樹立威信。
山地旅沒有設置團，而是編了5個營，這5個營長裡有三個營長是原第四路軍的營連級軍官，只有一個營長是原十九軍的連長，另一個則是原西北軍趙鳳武旅的一個副團長，這些人對於他這個桂系的小營長自然沒有什麼敬畏感，甚至開始時心裡都還有些不服氣，只是有葉長貴這個司令的絕對心腹親信壓著，才沒有人敢公然發難。
通過這幾個月來的訓練，多數人現在已經基本認可了他這個被破格提拔的副旅長，可他在山地旅還是沒有樹立起絕對的權威，因為大家都知道，他這個副旅長只是試用，能否繼續做下去還要看宋哲武這個第四路軍的最高領導人是否滿意。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有了結果，宋哲武當著全旅官兵的面對他的工作大肆讚揚，並且親自宣佈任命他為山地旅旅長，這說明宋哲武對他的工作極其滿意，他已經是第四路軍為數不多的獨當一面的重要將領了。他相信在山地旅裡再也不會有人敢於挑戰他的權威，他可以更放心地安心組織部隊進行訓練了。
心情激動的李瑞芳當場表示，他絕不辜負司令對他的信任，一定把山地旅訓練成國內最好的山地部隊。
宋哲武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沒辦法，他的第四路軍擴張的實在是太快了，僅僅靠他的原有人馬，根本無法支撐起這樣大的一支部隊，對於李瑞芳這樣的人才，宋哲武可是求賢若渴，這樣的人才越多越好。
當然，對於他要重用的人才還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條件，那就是必須要忠誠，不能忠誠於他的人才哪怕就是孫武再世他也絕對不會用，當然，有些人才的忠誠還需要時間的考驗，宋哲武也會有相應的考察防範措施，這些自然有方振來做。
方振的工作一向做得很好，宋哲武也很滿意。如果說簫國棟是宋哲武的大管家，這個方振就是宋哲武沒有任命的小管家，只是他這個小管家只負責把任何有可能損害宋哲武對這支部隊的控制的人和行為，及時清除。當然一般情況僅僅是暗中以一些合理的理由迫使其離開。
宋哲武一行人走出幾百米後，葉長貴又帶著他的衛兵催馬回到還在路口目送宋哲武的李瑞芳身前，從衛士手中拿過一個沉甸甸的口袋交給李瑞芳說：「司令說歡迎你把家人接到淶源。知道你在桂系當營長時軍餉有限，你的家境不像陶參謀長那樣富裕，這是三千大洋，是司令給你的安家費。」
葉長貴看著激動的熱淚盈眶的李瑞芳意味深長地說：「李旅長，好好幹！」
說完打馬去追宋哲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