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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戰序曲 順水推舟(二) 文 / 深藍2000

    第一百八十七章大戰序曲順水推舟(二)

    陶蓉微微一笑,看著趙丕廉說:「是否要對付別人我不好說,可是我相信蔣介石下一個要對付的一定是閻主席。」

    接著又調侃著說:「只是可惜啊!如果四個月前閻主席要是能想到這些就好了,閻主席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焦。如果那樣,桂系絕不會垮的這麼快,現在桂系已經完了,馮玉祥的西北軍也是只剩下了半條性命,大好局面已經喪失,晉綏軍已經是孤掌難鳴了,再要同蔣介石武力對抗難度很大啊!」

    陶蓉明顯是指責閻錫山目光短淺,如果當時閻錫山和桂系聯手,白崇禧就不會被逼得倉惶黑夜出逃海上,第五路軍也就不會輕易到了唐生智的手中,甚至白崇禧早就會在張蔭梧、傅作義的配合下,解決了以李品仙為首的親唐派軍官。

    宋哲武甚至也認為,如果是那樣,也許中原大戰就提前爆發了,由於蔣介石並沒有準備的很充分,中央軍在同李、馮、閻為首的地方聯軍的爭鬥中一定會比後來的中原大戰處境更凶險,甚至真的改變大戰結果也說不定呢。

    趙丕廉已經年近五十,在官場上混跡多年,陶蓉的話中之意他哪裡聽不出來。不由老臉微微一紅。當初,只有趙戴文和傅作義等少數人主張和桂系聯合,至少也要暗中支持桂系。而他和晉綏軍的多數人則是主張坐山觀虎鬥,然後再從中漁利,待晉綏軍的實力增強後再同蔣介石一較長短。

    可是現在事實證明閻錫山不但沒有從中撈到什麼好處,反倒讓蔣介石造的謠言嚇了一跳,調重兵沿黃河駐防,防備馮玉祥打山西的主意。結果是讓蔣介石又順利地逼走了馮玉祥,現在蔣介石已經在著手準備對付山西的事情了,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閻錫山也已經在暗中動員,著手擴充軍隊,準備和蔣介石較量一番。

    閻錫山雖然沒有沒有埋怨他們,可是也是後悔不已,想要和馮玉祥重新攜手抗蔣,又怕蔣介石挾大勝之餘威,連他的晉綏軍一起解決了,因為閻錫山還沒有準備好和蔣介石大打出手,他現在只是想著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備戰。

    如果是沒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第四路軍,閻錫山的顧慮還會少些,可這個兵強馬壯的第四路軍不僅和蔣介石關係曖昧,還就窩在太行山裡不出去。第四路軍的存在,讓閻錫山猶如芒刺在背,無法安心。

    現在是只要第四路軍一天不表明態度,閻錫山就下不了決心抗蔣,要抗蔣就必須要先解決第四路軍的問題,拉不過來,就要堅決解決掉,這是現在晉綏軍內部的共識。要知道第四路軍可是二十來萬人馬,它加入哪一方,哪一方就多了很多勝算,甚至是決定性的勝算。

    想到這些,趙丕廉無奈地歎息一聲,有些尷尬地說:「閻主席是上了蔣介石的當了,明明是他要對付馮煥章,卻造謠說馮玉祥要打山西,等閻主席明白過來時,韓復矩已經把他的隊伍拉過了黑石關。韓復矩這一手,可是讓西北軍實力大損,暫時無力同蔣介石武力對抗了。」說著看了一眼宋哲武。

    那意思是說,『你們這只烏鴉也不要一味只說別人黑,如果不是你宋哲武把韓復矩接應過黑石關,馮玉祥也未必敗得這麼快。』

    趙丕廉怕宋哲武不快,斟酌著又說:「說這些都已經遲了,你們還不知道吧?馮煥章雖然自己下野上華山閉門讀書,可蔣介石還是不肯放過他,現在是逼著他出洋,甚至還給閻主席來電,要閻主席勸馮煥章出洋。蔣介石這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如果馮煥章一出洋,西北軍群龍無首,他要整編起來很容易。然後他就可以從容對付閻主席了。」

    趙丕廉看著宋哲武說:「閻主席現在已是心灰意冷,不願讓三晉父老再遭戰亂,他已經決定要和馮煥章一同出洋。上個月27日,已經由李書城親上華山,把馮煥章請到了太原,閻主席已經派人到日本選購房屋了,一旦妥當,兩人就相攜出洋。」

    對於由閻錫山日本士官學校的同學李書城出面把馮玉祥接到太原一事,宋哲武已經得到了王敘的報告,所以他並不覺得吃驚。他知道這是閻錫山落井下石,想趁此機會通過控制馮玉祥,進而控制西北軍,僅僅是為了增加同蔣介石討價還價的籌碼而已,閻錫山是絕不會出洋的。可是簫國棟和陶蓉兩人聽了都很驚訝!

    要知道閻錫山如果一走,那晉綏軍也勢必要接受中央的整編,而一旦蔣介石不動刀兵地解決了西北軍和晉綏軍這兩個心頭大患,山西是否還會交給宋哲武就很難說了,甚至就此讓宋哲武交出部隊也不是不可能。

    簫國棟看了宋哲武一眼沒有說話,陶蓉有些不相信地說:「麓台先生,閻主席真的要出洋?他不怕晉綏軍被整編?」

    趙丕廉故作無奈地說:「閻主席這也是沒有辦法,西北軍已經同意接受中央的整編,其他各路實力派又都各自為政,都是『眾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閻主席現在就是想要有所作為,可是也沒有那個力量啊!」

    接著又對宋哲武說:「我這次來,閻主席讓我轉告文戈,『他在山西,還可以經常接濟你的第四路軍,一旦他出洋他就顧不了這些了』。這次我帶來的這些軍械彈藥很可能是閻主席給第四路軍的最後一批了。他這一走,國內最有實力的地方勢力就屬你的第四路軍最強,『閻主席讓我轉告文戈你,要小心應對,實在不行就把軍隊交給蔣介石吧,或者出洋或者經商,也省得操心費力還不討好』。」

    宋哲武明白這是閻錫山要趙丕廉來試探他的態度,如果再不表態,閻錫山就會想辦法先要對付他了,為了對付他這個肘腋之患,閻錫山甚至會不惜代價地同蔣介石做出某種妥協和讓步,甚至也很可能利用西北軍的力量來消滅第四路軍。

    宋哲武表情真摯地說:「請麓台先生盡快回太原轉告閻主席,出洋之事萬不可行,一旦閻主席出洋,在想回到山西就絕無可能,他多年辛苦建立的晉綏軍也會冰消瓦解,不復存在。現在國內各方勢力也會群龍無首,都會成為待宰羔羊,一個個等著被中央整編。現在桂系和西北軍都無力單獨同中央對抗,大家都盼望閻主席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大家主持公道。如果閻主席想要有所作為,哲武不才,一定服從閻主席命令,願為前驅,任憑驅策。」

    趙丕廉這時才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閻錫山這些天最頭痛的就是這個宋哲武的態度,他現在已經掌握了馮玉祥,也就間接掌握了西北軍剩下的三十多萬人馬,另外還有已經跟他做出承諾的唐生智。如果再加上宋哲武的第四路軍,僅這些人人的部隊就有九十來萬,這還沒算上早就和閻錫山有聯繫的劉文輝、何鍵等人,就是桂系的殘部也會在閻錫山和蔣介石動手時助上一臂之力。

    反觀蔣介石的中央軍,這次藉著討伐桂系,蔣介石雖然不顧編遣決議大力擴軍,可現在也只有五六十萬直屬部隊,再算上那些態度不堅決的的雜牌部隊,能派上用場的大概也只有七八十萬的部隊,真要是閻錫山和蔣介石撕破臉大動干戈,那閻錫山的勝算可是極大。

    趙丕廉雖然心裡高興,可是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歎了口氣說:「文戈的話我一定轉告閻主席,只是第四路軍和晉綏軍的部隊加到一起也只有五十來萬,還是不可能和蔣介石的中央軍抗衡。」

    宋哲武神態有些激動地說:「麓台先生,如果蔣介石要用武力解決晉綏軍和我的第四路軍,即使我們只求自保,只要閻主席把河北的部隊都撤回山西,我們五十餘萬的部隊要固守山西,蔣介石沒有一百萬的部隊那是絕對奈何不了我們的。更何況已經有桂系和西北軍的前車之鑒,唇亡齒寒的道理各個地方實力派們現在應該理解的更深,他們是不會老老實實地看著蔣介石放手打我們的。」

    趙丕廉歎著氣說:「文戈的話很有道理,只是人心隔肚皮,閻主席現在已經不敢相信那些地方實力派了。」

    趙丕廉的話雖沒有明說,可是宋哲武聽出來,他還是有點不放心自己。

    宋哲武心中暗笑,故作思索一會,抬頭對趙丕廉說:「麓台先生,你也知道,我的第四路軍的經濟淶源除了靠中央給我的軍費,其餘的都是靠我的幾個工廠賺的錢來填補。這些工廠設在淶源因為交通不便,經營很是不易,我想把這些工廠都遷到太原去,還請麓台先生跟閻主席說一下。」

    宋哲武這話可是讓趙丕廉吃驚不小,第四路軍的軍餉高,可是大部分是自己掏的腰包,這是盡人皆知的事,現在雖然蔣介石給他軍餉,可是還有很大的差額,這個差額都是由這些工廠來提供的。現在宋哲武竟然主動提出來把這些工廠遷到太原,這無疑是把他的第四路軍的經濟命脈交給了閻錫山,如果宋哲武不聽話,只要閻錫山接管工廠,宋哲武的第四路軍就會出現軍費短缺。宋哲武此舉,就是想向閻錫山表示絕無二心,至此以後一定聽命於閻錫山。

    趙丕廉驚詫之後,感慨地說:「還是文戈有眼光,比那些自以為不凡的各路實力派們強上許多,現在這個時候只能是同舟共濟,才能渡過難關;如果在互相防範,爾虞我詐,必然被蔣介石各個擊破。我明天就回太原,向閻主席報告,相信閻主席一定會很高興的。閻主席知道文戈這次沒有拿到河南有些不滿,我這次來前,閻主席特意要我跟文戈說,『河南省主席非你莫屬,就包在他的身上』。」

    說著,趙丕廉從懷裡掏出一張銀行本票說:「這是天津美國花旗銀行100萬大洋的本票,閻主席知道文戈你軍費緊張,這點錢給你留著救急。」

    宋哲武知道至少他已經取得了趙丕廉的信任,否則這一百萬大洋他是不會拿出來的。

    宋哲武在「激動地」表示感謝後,決定再曾加一點誠意,對趙丕廉說:「麓台先生,我買來了一些飛機,現在已經組成了一個空軍總隊,能用的一共有五十多架轟炸機,現在正在進行訓練。我的意思是,一旦有事,這些飛機就要派上用場,可是有飛機就要有機場,太原已經有機場,我還想請閻主席在汾陽、臨汾、運城等地修建機場,一旦發生戰事我的空軍也好飛去助戰。」

    「好啊!」趙丕廉一拍桌子高興地說。

    關於宋哲武買了大量飛機的事,閻錫山是知道的,在天津的傅作義已經向他報告了。也正因為這事,閻錫山才更對宋哲武很忌憚。趙丕廉沒想到宋哲武竟主動說了,這足以說明宋哲武說要服從閻錫山的命令是可信的。閻錫山在太原也有二十幾架飛機,真要和蔣介石打起來,兩家的幾十架飛機可就真的會起大作用了。

    趙丕廉興奮地說:「這事沒問題,閻主席一定會答應的。」

    話談得投機,趙丕廉和宋哲武幾人又連連舉杯,不知不覺間已經把第三壇汾酒也打開了。趙丕廉已經臉色微紅,笑著對宋哲武說:「文戈,還有一件小事情,閻主席讓我問問文戈。」

    見宋哲武認真傾聽著,趙丕廉說:「二次北伐後,啟予在北平開了一所軍政學校,那時中央剛有訓令,各地方不得擅自開設軍事學校,當時閻主席曾經阻止過,可是啟予私下說,『閻主席在太原可以開設《山西軍官學校》,我商震為什麼不可以!』啟予這話氣得閻主席當時就拍了桌子,多虧次隴多方勸導,閻主席才沒有深究。只是啟予此後依然我行我素,不僅繼續開辦他的《北平軍政學校》還把規模變得越來越大。蔣介石一直在找閻主席的錯,已經跟閻主席幾次說起要求把《北平軍政學校》停下來,閻主席在四月派我去北平見了啟予,轉告了閻主席的意思。可是啟予說,他在元旦後就已經把軍校交給了你,現在學校的經費都是你文戈出的,你還派了一個教導隊常駐軍校。啟予說他現在雖然還是掛著這個校長的牌子,實際上軍校是你在做主。可有此事?」

    宋哲武還在漢口時,曾經接到過商震的一封電報,商震在那封電報裡語氣含糊地說,『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他已經把《北平軍政學校》交給了宋哲武。』當時,因為忙於應付漢口的諸般事情,宋哲武也沒有在意,現在他終於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自從上次他的警衛部隊和軍校的學員對抗演練後,不得已接受了商震硬塞給他的副校長的位置,既然是副校長,那就不能一點事情不做,於是宋哲武給軍校派出了一個三十人的教導隊協助日常訓練。可是,後來軍校訓練總監王哲竟然向他要經費,還說是商震要他跟宋哲武要。當時宋哲武可是小小地憋了一肚子的火,只是費用並不是很大,宋哲武也沒有他在意,相反宋哲武倒是藉機向軍校裡又安插了幾十個人,說是參加軍校學習。

    商震之所以如此,宋哲武明白商震就是為了應付閻錫山。宋哲武很感激商震在保安旅時大力支持自己,他為了抗戰大業也還一直打著軍校的主意,早就想把那些學員據為己有,只是礙於商震情面,不好過於明顯。不過,眼前這個忙還是要幫商震的。

    宋哲武點頭說:「的確如此,元旦前我去北平,商主席跟我說起此事,說他不想因為這件事引起閻主席誤解,就把軍校交給我了。因為軍校開在北平比較方便,所以我也就沒把它遷到淶源。」

    趙丕廉現在已經是完全相信宋哲武,點頭說:「文戈,閻主席可是給了你很大面子,聽說軍校已經交給你,就再也沒提。」

    說著又故意歎口氣說:「啟予和閻主席有些誤會,不過這都是早年的事情,閻主席甚至為此很是自責。可是啟予總是念念不忘,跟閻主席的怨念越積越深,將帥不和可是古今軍中大忌啊!文戈和啟予較近,你可要多勸勸啟予。」

    宋哲武點頭說:「商主席和閻主席之間的誤會我也知道一些,不過那些事情已經過了很久,況且閻主席現在也已經意識到當年有些事情做得過火,這些上次次隴先生已經跟我講了。有機會我是一定要好好再勸勸商主席的。」

    趙丕廉自顧自的又喝了口酒說:「文戈,其實僅就軍校這事是啟予的不對,你想,閻主席在太原辦《山西軍官學校》那是為晉綏軍培養人才,可啟予辦軍校那就是為了他自己的三十二軍了,這些學員畢業後那是一定都要進入三十二軍的,你說這樣如何讓閻主席放心。還有,啟予自從到了河北後,就同蔣介石打得火熱,對閻主席倒是處處防範。就說蔣介石在北平設立的北平行營,啟予不但大力協助,現在還是那裡的常客,同北平行營主任何成俊關係好得很,現在張蔭梧的部隊裡已經有人在說啟予是中央軍了,傅作義甚至還建議要借開會之機扣押啟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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