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給第四路軍補鈣
「哦?哪裡有不足?還請燦軒直言!」李文田的話,讓宋哲武吃驚不小,他一向以為他的第四路軍的各方面都是出類拔萃的,沒想到李文田竟然還發現了第四路軍的不足!
李文田看著宋哲武說:「總指揮,我來第四路軍的時間較短,有些問題看的不一定很清楚,如果說得不對,還請總指揮指正。」
宋哲武一揮手,有些焦急地說:「燦軒,你還是快說,我們第四路軍哪裡有不足?」
李文田鄭重地說:「就單兵技能和小單位配合來說,我們第四路軍做得很好。可是,我和第一師營以上的許多軍官都聊過,也詢問過他們對大單位戰術配合和戰略的的理解,我的感覺是多數人都很生疏,甚至可以說是陌生。我覺得我們第四路軍應該在這方面多下些功夫,比如在日常訓練中,應該有針對性的多進行大部隊對抗演習,特別是大範圍的機動對抗演練。否則,不利於提高各級軍官的指揮應變能力,不能在戰鬥中迅速抓住敵人的弱點進行有力反擊。」
宋哲武長出了一口氣,點點頭說:「燦軒不愧是保定軍校六期畢業,一眼就看出了我們第四路軍的不足。這個不足我和蕭參謀長也是沒有辦法,我們第四路軍26年建軍之初,除了我和蕭參謀長、張師長等寥寥幾人懂得軍事,其他的近兩萬人都是沒有一點軍事常識的農民、學生和少量的工人,各級軍官一個也沒有,這些軍官都是我們幾個人一手教出來的。去年7月我們到淶源時,這些人的基本軍官素質只是剛剛養成,不客氣的說,他們就相當於畢業於一個軍官速成班,剛一畢業,就走上了高級軍官的崗位。而不是從排長開始逐級上升,有的人直接就是營長、副團長。這些人提拔的過快,就好像一個嬰兒被大量營養和激素催長起來,雖然長得很高大,可是還有些缺鈣,這下正好可以給第四路軍補補鈣。」
宋哲武苦笑著說:「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第四路軍的編制之所以這麼特殊,除了是想以日軍為假想敵外,還有一個很無奈的事實,那就是我沒有那麼多合格的軍官。士兵的基本技能可以通過高強度的訓練得到,可是軍官的戰術意識、戰略素養的養成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了。本來想通過一些實戰讓他們多積累一些經驗,回到淶源再讓他們回回爐,正好燦軒你也看出來了,你這保定軍校畢業生可要好好幫幫我。」
「那好,我就幫總指揮做些訓練工作。」李文田是真心不想再打內戰,特別是他很害怕和西北軍的昔日同僚對陣,能做訓練的事,就可以避免上戰場。
宋哲武一聽李文田願意替他訓練部隊,不由大為高興,雖然他和簫國棟、張亞飛、等幾個人都可以做這件事,可是現在畢竟是二十多萬人的部隊,他們有許多事情要做,根本就脫不開身。宋哲武本想讓李文田以後做警務和預備役的訓練管理工作,可是按宋哲武的估計還要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如果讓李文田這樣的人才幹閒著,那可是一大損失。正愁著給李文田安排什麼事情來做呢,李文田倒是主動來要事情做,這和宋哲武之意。
要知道,保定軍校可是國內最早、最正規的軍校,學制兩年,畢業生有6000餘人,當中不少人後來成為黃埔軍校教官。在國民黨及『共產』黨內都有保定學生。若然從北洋軍學堂算起,保定訓練了接近一萬名軍官,當中超過一千六百人獲得將軍的銜頭。跟保定軍校相比,黃埔就是速成班。黃埔第一期只在校學習8個月,以後的各期也只有一年。李文田畢業後,可是從排長、連長一直做到最注重軍功論陞遷的西北軍的旅長,那可都是用性命和頭腦還來得,實戰經驗和戰術、戰略素養那是沒得說。就是在現在的第四路軍裡,也只有陶蓉能和他相比。有這樣的人才給他培訓軍官,第四路軍的戰鬥力如果不再上一層樓那才怪呢!
「好!」宋哲武高興地說:「燦軒,我們在淶源地教導師現在有,兩個步兵新兵團,軍官、輜重、炮兵、工兵各一個教導大隊;還有三個步兵團,一個輜重團,一個不滿編的炮兵團,這幾個團平時作為新兵的實習部隊,戰時也可以上戰場。我看這樣,回到淶源,我就任命你為教導師副師長,專職負責軍官和新兵的訓練工作。第四路軍裡所有的現任軍官,都要分成兩批到軍官教導大隊進行為期四個月的培訓,具體的課程就由你安排,讓陶參謀長和幾個師長都要去兼一門課程。兩期我只給你8個月的時間,我們的時間有限,你有沒有信心做好!」
看著宋哲武一臉期盼的神色,李文田也爽快地說:「好!既然總指揮信任我,我就努力去做。」
宋哲武正要說什麼,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從宋哲武所做的窗戶看出去,只見南關外奔過來一百多匹快馬,騎在馬上的都是身穿土黃色軍裝的軍人,現在在河南駐紮的只有韓復矩的第三路軍,宋哲武的第四路軍和唐生智的第五路軍,這些人明顯就是唐生智的第五路軍的人。
馬隊經過樓下的集市時,並沒有減速,路上的行人們紛紛閃避,一些躲避不及的小攤被撞翻在地,甚至有幾個雞籠被踢破,一時間集市裡雞飛狗跳,馬隊衝過去後,集市裡一片罵聲。
在另一個窗邊的葉青到底是練過武的人,眼光銳利,疾步走過來,低聲對宋哲武說:「從臂章上看,這些人是第五路軍執法隊,裡面還有一個少將。」
「第五路軍執法隊?他們來鄭州做什麼?」宋哲武一邊聽著葉青的話,一邊疑惑地看著馬隊穿過集市,直奔訓練場而去。
訓練場邊的哨兵持槍阻攔,可是那些人根本就沒有減速的意思,放馬就沖,哨兵端起步槍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槍。遠處一個執勤的排長一邊掏出哨子吹著,集合訓練場邊他的那一個拍的士兵;一邊跑向沒有攔住馬隊的那個哨兵,到了哨兵身前就是一腳。嘴裡罵著,帶著一個排的士兵就往訓練場裡追。
第五路軍的這些人衝進訓練場後,只有十幾個人沒有下馬,其餘的一百來人都跳下馬,撲進正在訓練的隊伍裡。這些人在隊伍裡四處搜尋,很快就有十幾個正在訓練的士兵被他們拖出隊伍,拳打腳踢起來,隊伍中還有人和第五路軍執法隊的人在廝打,整個訓練隊伍立刻就亂成一團。
正在組織訓練的黃大富,剛見到馬隊衝進訓練場時還不明所以,一見他們衝進人群,知道不好,立刻命人集合在周邊執勤的隊伍,同時通知司令部。黃大富本人則是掏出手槍,跑向出事的地點。
訓練的士兵們,在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那裡忍得住自己的戰友被別的部隊的人毆打,立刻都圍了上來,還在隊伍中的第五路軍執法隊的人立刻被人群緊緊地圍住,被圍住的第五路軍執法隊的人一見不好,想要掏槍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手槍都被人下掉,按在地上就是一頓痛打,隊伍裡有十幾處不斷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求饒聲。
來的這些人,不僅是第五路軍執法隊的人,而且還是第五路軍軍法處處長胡益三親自帶隊來的。原來他們自來到漯河等地駐紮,就不斷有報告,各部隊都出現了逃兵,而且都是北方籍的士兵。開始,唐生智還沒有太在意,以為只是這些人思鄉心切、故土難離,只是告訴各部隊加緊執勤,在抓幾個逃兵就地正法以儆傚尤,同時再把拖欠的軍餉補上一個月的。可沒想到,這一手不僅沒有剎住逃兵潮,相反逃兵竟然越來越多,最嚴重的竟然出現了成班的士兵集體逃亡的情況。
從抓到的逃兵口中知道i鄭州車站有原白崇禧衛隊的軍官,現在在第四路軍裡已經做到了營長,那人向他們散佈第四路軍軍餉高,以及正在招兵的事情後後,大家這才開始出逃,去鄭州投第四路軍。
原來那個營長是白崇光的徒弟,在廣西陸軍講武堂速成班畢業,很有才幹。白崇光隨白崇禧回廣西時,知道此次回去諸事都會十分艱難,為徒弟著想,他寫信給葉長貴,要他收留他的徒弟。這個人一到第四路軍就顯示出很強的軍事素養和能力,第四路軍不缺位置,缺的就是這樣的軍官,很快就被張亞飛提拔為營長。由於他對唐生智陰白崇禧的事情懷恨在心,這才故意在車站跟他的幾個相熟的第五路軍的人散佈第四路軍軍餉有多高,待遇又有如何的好等等,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唐生智不禁勃然大怒,立刻就命令他的軍法處長胡益三帶人去鄭州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