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最好的參謀處
送走韓復矩，宋哲武來到隔壁作戰室。武勝關這裡他可不想過多停留，他的目的地不是這裡，而是鄭州。那裡可進可退，時刻保持主動，萬一情況有變，自己在河北的部隊也救援方便。
最主要的是，他還可以順手幹些「私活」，在鄭州這個城市裡還要招些有文化的學生入伍，他的空軍可是需要大批的飛行員。還有鞏縣的中國當今四大兵工廠之一的鞏縣兵工廠，他倒不是看中了兵工廠本身，那裡的設備不要說他不好搬走，就是能搬走，他也不想要。鞏縣兵工廠是一九一五年八月，袁世凱在德國人幫助下，開始第一期修建工程，3年後完工。其設備都有十四五年了，都是老舊機器，宋哲武還看不上眼。他看中的是那裡的軍工技術人才，如果能藉著在鄭州停留的機會，不管是招、搶、騙何種方法，搞回淶源一些人才，那可就發大了。他不缺機器設備，很快歐美就要發生著名的經濟大蕭條，要買機器設備易如反掌，他現在最缺的是技術人才。
作戰室裡，參謀們正在忙碌地傳達命令，匯報情況。陶蓉和夢曦兩人正在裡面掛在牆壁上的地圖前指指點點地討論著。
作戰室裡參謀們給宋哲武敬禮的聲音，讓兩人停下來。兩人給宋哲武敬禮。宋哲武問陶蓉：「輜重團和騎兵旅還有多久可以到達武勝關？」
「剛剛去電詢問，輜重團還有半個小時可以到達，估計騎兵旅還要晚些。」陶蓉一邊回答一邊把一份計劃遞給宋哲武。「這是作戰處制定的《武勝關戰役計劃》，請司令過目。」
宋哲武接過作戰計劃仔細地看了起來。夢曦他們的計劃是：以一團一營和團炮兵營前出至武勝關和信陽之間的李家寨和東雙河鎮一帶，選擇有利地形設置阻擊陣地，防止武勝關撤走的西北軍回援武勝關。以一團二營攻擊武勝關東側高地，一團三營、四營對武勝關東側進行佯攻；二團以一營攻擊關西高地，二營對關西進行佯攻，三、四兩個營，加上輜重營看守被繳械的六十旅和二十三師工兵營，同時兼做師預備隊。炮兵團配合三團負責主攻。各個環節的兵力部署、火力配備、發起進攻的時間銜接，相互間的支援，在計劃裡都體現的十分細緻明確」
宋哲武一邊看計劃，陶蓉一邊解釋他們制定這個計劃的想法。「一團一營和團炮兵營前出至武勝關和信陽之間的李家寨和東雙河鎮一帶進行防禦，看是兵力單薄，實際上足夠使用。據審問俘虜和我們偵查得到的情報，武勝關內現在只有二十三師和二十師，其他部隊昨天都陸續北撤或西返。從時間上推斷，他們要回援武勝關最快也要十二個小時以後；據俘虜交代，武勝關防守兩側高地的部隊今天凌晨都已經撤下來了，只是一團到後，兩側高地又各有一個團的西北軍上去防守。據一團報告，這兩個團都沒有火炮，迫擊炮只有幾門60mm的，機槍也不是很多。高地
上的工事都是考慮對關外作戰修築的，對內的防禦工事幾乎就沒有，極利於我們使用優勢火力對其進行大量殺傷。短時間內，拿下這兩處高地沒有問題；失去高地上的火力支援，武勝關就根本擋不住我們。武勝關關牆單薄，無法承受我們的山炮轟擊，何況我們還有120mm迫擊炮這樣的近距離重火力。我們計劃先對關城發起一次假攻擊，吸引二十三師上關牆防禦，再突然使用炮兵團和三團的所有山炮、迫擊炮集中轟擊關牆，大量殺傷西北軍的有生力量，同時轟塌關牆，一舉突入關內。我們預計最多6個小時就可以徹底解決戰鬥。」
宋哲武很滿意這個計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拿出來這樣完備的戰役計劃，看來選擇夢曦做這個作戰處長是選對人了。特別是這個計劃，嚴謹細緻，很有德軍的風範。看來，蕭國棟對他這個高足的心血沒有白下。
如果按這個計劃實施，二十三師的覆滅是必然的。唯一讓宋哲武有些擔心的是巷戰，他的這些部隊打野戰，現在宋哲武已經不擔心了，他擔心的是他們沒有巷戰的實戰經驗。雖然在訓練中也有巷戰科目，可是訓練和實戰是有很大差距的。
陶蓉看宋哲武的表情，知道他很滿意這個計劃。笑著說：「司令，不是我誇口，我們第四路軍這個作戰處就是在國內各個老部隊裡，也絕對是一流的。僅就效率來說，甚至比桂系的第四集團軍的參謀處也不遑多讓，假以時日，必定是國內最好的之一。」
陶蓉說的是實話，這麼短的時間裡，夢曦就把作戰計劃交給他，讓他很有些吃驚。他在桂系呆的時間很長，也一直在從事參謀工作，他們十九軍在他的領導下，參謀處的效率在桂系裡至少應該是最好的之一。以他的眼光，這樣的計劃就是在十九軍也不會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做出來，而且這還是一幫年輕人。
宋哲武笑著說：「孟處長，你做得很好。能得到陶參謀長這個老軍務的誇獎，是最能說明問題的。」
參謀處的工作得到宋哲武和陶蓉的誇獎，讓夢曦心裡很高興，興奮地說：「謝謝司令和參謀長的誇獎，參謀處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完善，以後還要司令和參謀長多指點。」
宋哲武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個夢曦，也學會拍馬屁了。你這個蕭參謀長的高足我可是不敢指點，你還是讓陶參謀長多指點吧。」
宋哲武把作戰計劃交給陶蓉，收住笑容說：「這個計劃很好，可是我要取消這個計劃。」
「為什麼？」陶蓉和夢曦兩人幾乎同時吃驚地發問。他們不理解宋哲武一邊誇這個計劃好，一邊又要取消這個計劃是什麼原因。
宋哲武知道兩人不解，忙把剛才韓復矩的話跟兩人大致說了一下。最後說：「也就是說，李興中不敢再找我們的麻煩了，而我們現在也沒到和西北軍撕破臉的時候。既然如此，這個計劃也就用不上了。」
「陶參謀長，給作戰處集體記功一次，回到淶源跟蕭參謀長報備。」宋哲武看著有些失望的夢曦，不忍心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沒有使用的作戰計劃也要給記功？陶蓉還是第一次聽說過。可是又一想，宋哲武這樣做不僅是對的，而且也顯得很高明。以夢曦為首的參謀處的人，都是二十多歲年紀的年輕人。對於年輕人的成長，最好的辦法就是多鼓勵。當然讓他們吸取一些挫折教訓也是好事情，但是絕不能打擊他們的積極性。這一點，陶蓉最有切身體會。
陶蓉這十幾年的軍伍生涯，很感激兩個人，一個是他一直跟隨的白崇禧。那時他還很年輕，做事很有些好大喜功，雖然許多事情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可是因為經驗的原因，時有思慮不周的情況發生。可是白崇禧從來就沒有批評指責過他，都是鼓勵之後再指出他的不足，讓他始終敢於發揮，提出自己的見解。這也是他最終能坐上十九軍參謀長的位置的最重要的原因。另一個人，就是胡宗鐸，胡宗鐸對他更是信任有加，讓他放手施為，在十九軍裡，他陶蓉就能做得了一半的主。在陶蓉看來，宋哲武比白崇禧和胡宗鐸他們兩人都做得更好。這個年紀輕輕的司令，前程絕對不可限量，說不定……
宋哲武拍拍夢曦的肩，繼續說：「雖然李興中和魏鳳樓同我們發生戰鬥的可能性很小，不過也不能不防。可以讓一團馬上就出發，在李家寨和東雙河鎮附近選擇有利地勢待命，並派出偵察部隊向信陽搜索前進。再派一個團監視武勝關裡的西北軍，其他部隊抓緊時間吃飯休息，炮兵團的火炮可以提前裝車，輜重團和騎兵旅一到，我們就出發。李興中的六十旅可以放回，不過，魏鳳樓二十三師的那個工兵營我們得帶走，我們第四路軍還沒有專門的工兵部隊。以往都是由輜重團兼顧，這樣不行，我們以後免不了要遠距離作戰，架橋鋪路的事不會少。你們有什麼意見？」
陶蓉想了一下說：「司令，我們這次雖然沒有和西北軍發生衝突，可是我們同西北軍的矛盾也是公開了。他們已經認定我們跟老蔣……」
說到這裡，陶蓉突然發現自己不應該當著宋哲武的面，稱蔣介石為老蔣。臉一紅，看宋哲武沒有一絲不快，心裡稍安，接著說：「西北軍已經認定我們第四路軍跟蔣委員長一條心，對我們敵意很深，所以我們不能不防。我建議，等輜重團和騎兵旅到達後，先休整一下，這主要是考慮騎兵旅的馬力問題。再次出發時，各團距離不得超過10華里。而且行軍序列要調整，要以騎兵旅為前鋒，沿途搜索前進，保證鐵路安全。一、二團隨後，然後是炮兵團、警衛旅和司令部、輜重團，三團殿後。張師長帶領一師直屬部隊隨二團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