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整編（四）
陶蓉見李思熾掏出手絹擦汗，歎了一口氣說：「老弟啊！我們兩人在一起也有些年了，哥哥跟你說的都是真心話。聽不聽你自己決定，我就言盡於此了。」
想了想，陶蓉又有些不忍地說：「老弟啊！宋司令對我們兩人可算不薄。我雖然是副參謀長，看著是降了半級，可是我們十九軍才多少人？滿打滿算四萬多人。可是，第四路軍現在有二十來萬人，而且還把最重要的作戰工作交給我。對於老弟你也是如此，你的一個師原先只有一萬多人，現在給你的師可是滿編會有近四萬人，在別處就是一個軍。如果你這樣自外與人，可就真對不起宋司令對我們的信任了。我陶蓉是真心在第四路軍裡好好幹了!」
李思熾拉住陶蓉的手，急聲說：「陶參謀長，你可不能不管兄弟啊！你說讓我咋辦就咋辦。」
陶蓉看著李思熾，歎了口氣說：「你回去也像我這樣，以連為單位從各個團抽出4000人，記住，不要帶營以上的軍官。有一句話你要時刻放在心裡，我們所有的人現在都是第四路軍的人了，所有的部隊都是宋司令的，再沒有十九軍，也沒有你李思熾的部隊。」
李思熾一個勁地點頭說：「多謝陶參謀長指點，我這就回去重新抽調人員，等到了河北我請參謀長吃飯。」
陶蓉和李思熾帶著抽調的人員來到第一師駐地時，伍進早已經把他的那一個營帶了過來。炮兵團的編成很順利，在一師參謀長李明揚的主持下很快就編好。炮兵團長由原一師三團炮兵營長梁大成擔任，三個營長都由十九軍的這三個炮兵營長擔任，又從一、二兩個團抽調一些班、排、連各級軍官同這幾個炮兵營的人員進行交換，三個營都配一個一師的炮兵連長任副營長。這個安排陶蓉和李思熾都沒說什麼，因為炮兵畢竟是技術兵種，炮兵的軍官是需要技術的。
張亞飛對宋哲武混編部隊的意思理解的很透徹。輜重團和警衛營、通訊營、偵察營不是僅僅把陶蓉和李思熾帶來的人補充進去，他從全師抽調出三千人，不僅有一般士兵，還有各級軍官，從陶蓉和李思熾帶來的人中拿出三千人補充進原有部隊。原部隊的三千人和其餘人員混編，組成輜重團、警衛營、通訊營、偵察營。
伍進是輜重旅旅長，對輜重團的編制很熟悉，就由伍進負責組建輜重團。伍進就已他調給一師的那個營為基礎，四個輜重連為骨幹組成四個營；警衛營、通訊營、偵查營就已張亞飛的一師直屬部隊為基礎補充編製。人員很快就劃分完畢，可是在軍官的任命上，張亞飛和陶蓉、李思熾卻發生了分歧。
張亞飛的意思是，輜重團和警衛、通訊、偵查三個營的軍官他的原一師出一半，另一半由陶蓉和李思熾提供，當然，李宜煊的那個師的軍官也要考慮。雖然那個師的團以上軍官都被遣散，可是營以下軍官都還在，這些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人，也要逐漸安插到部隊裡消化。
張亞飛看到了陶蓉和李思熾帶來的人裡沒有營以上軍官，知道這是兩人過於小心。雖然張亞飛平素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好像沒什麼心機，實際上張亞飛心思很細膩。張亞飛覺得，所有的原十九軍的人員都分散在各個班排裡，就是給他們一些正職也不怕有人搞鬼。而且給他們一些正職，也顯示第四路軍已經正式接納他們了，並沒有把他們當做外人而低看一等，這樣做也更容易安撫他們。而且張亞飛一時還真不好找這麼多的軍官。
誰知道，陶蓉和李思熾堅決不同意，表示所有主官都由張亞飛提供，他們的軍官一律降一級使用，他們在一師這次整編的部隊裡只提供副職。
幾個人爭持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還是伍進提議去找宋哲武，讓宋哲武來決定。
宋哲武聽幾人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感到很高興。他明白陶蓉和李思熾的心思，也覺得張亞飛這件事處理的很好，如果都給原十九軍的軍官副職，這些人嘴上不說，心裡一定不滿意，弄不好還真有可能把這些人給逼走了，而且也不利於以後收編別的部隊。
宋哲武笑著對陶蓉和李思熾說：「我看，陶參謀長和李師長還是有些多慮了。我說過，從此再沒有十九軍，在我們這裡只有第四路軍，你們要放下顧慮，只要真心為第四路軍著想，萬事出於公心，就是有些小過，我也不會怪罪你們。」
宋哲武想了想說：「我看這樣，輜重團長仍然還由輜重旅調過去的那個營長擔任，副團長就由陶參謀長在原十九軍直屬部隊裡推薦；警衛營長由亞飛推薦，通訊營和偵察營的營長由李師長推薦。這些部隊下面的連以上軍官正職都由原第四路軍的人擔任，副職都由原十九軍的人擔任。其他軍官，原十九軍的軍官和第四路軍軍官個占一半。這樣安排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考慮到第四路軍在許多方面都和別的部隊有所不同，這些人需要有一段時間適應。另外，陶參謀長和李師長，你們要跟原十九軍的軍官講清楚，他們要盡快適應第四路軍的戰術和作戰理念。告訴他們，第四路軍的編制較大，一個團已經趕上別的部隊一個師的編制了，在別的部隊，他們都會馬上有位置，可是在第四路軍就只好暫時委屈他們了。不過，兩年內第四路軍還會大幅度擴編，只要他們合格，我會優先選擇他們擔任部隊主官，只要有才能，在第四路軍裡都不會被埋沒的。」
靜寂的夜空繁星閃爍，黑藍的天空溫潤如玉。濕潤的春風輕柔的徐徐吹拂過廣柔的江漢平原，所過之處，樹葉和秧苗的葉子發出陣陣沙沙的輕響，讓這塊古老的大地上滿是靜怡祥和的氛圍。
此刻的花園車站，卻有著與這種氛圍極不協調的忙碌景象。車站裡燈火明亮，各處都站滿了軍人，此起彼伏的口令聲、軍官來回跑動指揮的腳步聲、向火車上搬運大炮的號子聲交織在一起。
與周圍忙碌的景象不同，宋哲武披著披風，靜靜地站在站台上，觀察著他的忙碌的部下們。
宋哲武剛剛送走了蕭國棟。蕭國棟帶著全部新兵和家屬，以及一師編後剩餘的部隊、大批的武器彈藥和各種物資，在二師和輜重旅的護送押運下返回淶源。現在還在花園車站等著上車的部隊是張亞飛的第一師、葉長貴的警衛旅和宋哲武的臨時司令部人員，韓光和他的騎兵旅已經先行出發。
站台上的一師隊伍有些混亂，宋哲武微微皺著眉頭，他到不是對張亞飛不滿意，畢竟剛剛進行了大規模的混編，他是在想這些剛編進去的部隊，要真正融入第四路軍，還需要時間啊。
副參謀長陶蓉和張亞飛匆匆走了過來。「報告司令，一師第一、第二、第三三個團人員和物資已經蹬車，按計劃行軍順序是一團、二團、三團和一師直屬部隊，然後是炮兵團、輜重團，最後是司令部和警衛旅。張師長帶著師部隨同三團行動。現在是不是讓已經蹬車的幾個團先行出發？」
宋哲武點點頭說：「可以，時間還來得及，還是要每隔二十分鐘發出一列。」
張亞飛不好意思地說：「司令，輜重團和炮兵團剛剛編成，有些亂，我已經派人告訴他們要加快速度，估計還得有一個小時以上才能裝好輜重。」
陶蓉也有些無奈地說：「這些人幾個小時前才剛剛編到一起，特別是編到輜重團的原十九軍的人，對輜重團許多事務還不是很熟悉，相互間配合不好，甚至有的軍官還認不全他的部下呢。我已經要司令部的幾個參謀去協助他們了。」
宋哲武對陶蓉說：「你去告訴葉長貴，要他派出部分人員去幫助輜重團裝運物資，也不要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做完就可以，登上車的其他部隊按順序開拔。調整行軍順序，可以把輜重團放到最後出發。」
陶蓉和張亞飛忙著去安排部隊，轉身就走，走了幾步，陶蓉回過身來，關切地說：「司令，你已經在站台上佔了兩個多小時了，還是上車休息一會吧！」
宋哲武搖搖頭說：「你們快去忙吧，我就在這裡等。」
見宋哲武堅持在站台上等著，兩人急忙跑著去安排部隊。
很快，隨著一聲長長的汽笛聲，載著一是一團的火車緩緩啟動，慢慢開出站台。
剛剛走了沒多久的陶蓉又匆匆跑了回來。「司令，漢口傳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