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愛的主題歌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彥祖回到座上,以手半撐著額,似有些虛弱。
傅蓉忙欠身問:「陛下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好像有些醉了。」
醉了才好,傅蓉心中暗喜,言語卻有極其體貼:「那臣妾陪陛下回去休息。」
這一次,他應得極乾脆:「好。」
隨即便站起來,一擺手:「今晚就這麼散了吧,朕得……回宮……」
他半瞇著眼,身體也似有輕微搖晃,傅蓉便順勢偎過去,半扶半摟著他。
彥祖也不閃避,就這樣將身體的重量壓向她,指尖還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劃,聲音低啞動人:「那我們便……回去。」
台下的傅廷,在看見這一幕時,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憋悶。他又想起前幾日沒得逞的那一次,當時那種滑膩豐滿的觸感,似乎到此刻還未從手中散盡,方纔那勾人魂魄的一舞更是讓人心裡對那副嬌軀求之若渴。
但現在,只能先忍著,看她去服侍別人,等後面找到機會,他一定要在那身子裡陷個欲仙欲死。
傅蓉儘管在彥祖懷中,卻仍察覺到傅廷黏在她身上的淫邪目光,心中噁心地顫粟。她只盼著身邊這男人能給自己無盡尊貴,讓她有一天,能將那個畜生踩在腳下折磨。
於是,她更賣力討好,將本就柔軟豐滿的胸,往他身上貼,軟語噥聲:「陛下,臣妾今晚一定好好侍奉你。」
「好,好。」彥祖看起來真的是醉了,竟當著大臣的面,在她粉腮上用力親了一口,攬著她長笑而去,留下滿室人,心思各懷……
一項軟轎,將彥祖和傅蓉抬至秋玉殿。
在路上,傅蓉便已是曖昧吸引,進了內室,更是直白地將自己送入他懷中,渴求撫慰。
可他卻推開了她,輕笑:「方纔那一曲舞,真是**,朕還想單獨再看一次。」
見他為自己的舞姿癡迷,傅蓉心中自是受用戶無比。便也不推辭,退後兩步,在這室中,再次翩然起舞,比方才更是少了幾分端莊婉約,多了幾分妖媚風流,只想將眼前的男人,吸精攝魄。
彥祖彷彿也真的沉醉於她的魅惑,連聲叫好,手心卻有和微粉,隨著他的擊掌,摩擦成煙,散於無形……
夢中,當真是春色無邊,極致的快感和歡愉,讓傅蓉直到醒來,都臉紅心顫。
而枕邊,又已無人,她慷懶地起身,喚來小蘭,問皇上何時走的。
小蘭卻懵懂不知,說清晨進來時,人已不在。
傅蓉略有些疑惑,可自己這一身痕跡總是證明這不止是春夢一場。想起昨晚的榮寵,她又忍不住想去那個女人面前炫耀。她現在已是貴妃,比起皇后之位只差了一級。而且她相信,自己很快會踏上最高那一步。
其實顏棠已知道她榮升貴妃一事,在這宮中,消息傳得尤其快,何況總有些有心或者無意多嘴的人。
當時的震驚,無以言喻,可轉念間,她卻又想起昨日彥祖出門之前,說的那句:「一切繁華皆是假象。」
她不信,他真的會這麼輕易變心,這世上,自己最該相信的人,是他。所以等聽聞傅蓉前來,她已收拾好心情,淡然以對。
傅蓉一開始也對自己的目的半遮半掩,只說自己是來邀顏棠賞梅。
「今日身子乏,不想出門。」顏棠笑笑,垂眸抿茶。
傅蓉卻眼光一閃,笑著接口:「也是,其實這梅,也無甚可賞,還不如等以後,池中芙蓉盛開再去,那才是花中魁首。」
顏棠的上發神微微一怔,在品茶中,細品她主知的含義,隨即領悟,這芙蓉是指她傅蓉吧?好一個花中魁首。
「嗯,芙蓉的確不愧是花魁。『她抬起眼,狀似無意地附和一句。
傅蓉卻聽得心中一哽,如此簡省了幾個字,明明是一句誇讚,竟成了諷刺。氣不過,她又能反諷:」其實無論什麼花,都自有其花期,開過了,便會凋謝。」
「說得對。」顏棠又點頭附和:「花期長短,各有不同,有的平淡開一世,有的絢爛開一時。」
一切,只看賞花人的心意,若是真心,便可歲歲年年花不盡,若是假意,便只得盛極而敗,再無綻放之期。
傅蓉沒到上風,心中不服,乾脆直白地剌激:「姐姐昨日沒去赴宴,真是可惜了,你不知道該有多熱鬧,皇上心情也好,妹妹就跳了曲舞,他一高興,竟賞了我個貴妃,說擇日冊封呢。」她以手半掩著嘴嬌笑,一雙美目,悄悄瞟向顏棠。
可顏棠依舊淡定如常,甚至還笑著回了一句:「那敢情好,到時候我會再幫你在旁邊捧著那貴妃金釵。」
她竟能將此等本該黯然傷心之事說得如此輕飄平靜,反而讓傅蓉的心中像是被什麼堵住,那欣喜得意,也像是變了味。
只有對手的落魄,才更能抬高自身勝利的喜悅,可傅蓉覺得眼前這個人,即便真的有一天被自己搶了位置,甚至發配到冷宮荒殿,只怕都依然能保持從容。
百她自己,即便再得勢,在顏棠面前也仍舊像只開屏的孔雀,為呈現於人前的華麗驕傲,卻仍擔心藏不住背後的醜陋。這才是真正的挫敗。傅蓉逐漸覺得坐不住,又沒話找話地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
顏棠也並不挽留,只囑咐她天冷路滑,途中小心。待她走了,顏棠便又返回內室,半倚在床上養神。最近不知怎麼,她倒真的是覺得身體虛乏,似異常貪眠……
彥祖回來的時候,在廳裡沒看見顏棠,問:「娘娘呢?」
宮女回答說睡了,彥祖正要往裡走,那宮女又忍不住多了句嘴,說今天傅蓉來過。
彥祖頓時眉頭一凝,快步走進去,本以為顏棠是躺在床上生悶氣,走近卻發現,她是真的睡著了,不禁失笑。
她還真是淡定,就算他事先暗示過,她也不怕自己萬一真的失了寵。不過想想她的性子,總是榮辱不驚,似乎無論何種處境,都能做到隨遇而安。
這也正是他最喜歡她的地方。
他也躺上床,將她攬過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是他,甚至沒有多問一句,只在他胸前蹭了蹭,便又安穩入睡。
他的心中,流淌著涓涓溫暖。她還是信任他,即便傅蓉這樣明目張膽地挑釁示威,她也依舊沒有懷疑他的心意。
不需要委屈她多久了,他相信,有些人已經等不及快要動手。他料想的沒錯,蔣崇和虛有其表昨晚回去,就大發雷霆。傅蓉現在離皇后的位子已經只差一步。傅廷也隨之成為朝中最受寵的權臣,將原本實力相當的自己遠遠甩到身後。
皇上現在對傅廷的倚重,已經到了偏心的地步,如此下去,自己遲早會被擠兌得再無立足之地。何況傅廷手中還掌握著自己通敵叛國的證據。此人不扳倒,自己日後,定會遭殃。
而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忽然有心腹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他臉色一變,立刻進了內室,換衣之後悄然出門……
北郊地城隍廟。蔣崇踏進那肩門的時候,裡面空無一人,只有那尊菩薩,在昏暗的燭火下,泛著詭異的臉色,氣氛陰森。
身後的門,彷彿被一陣勁風,猛地刮上,蔣崇身體微顫了一下,定了定心神低聲說:「出來吧。」
然而,依舊無人出現,只有一個幽冷的聲音,似從案上供著的那尊菩薩口中傳出:「聽說你現在情形不大妙?」
蔣崇愣了愣,應道:「是。」
「殺了那個女人。」那個聲音說。
「可是,若被查出……」蔣崇自然是想過的,可他始終心有顧慮。
「嫁禍給皇后,如此便可一箭雙鵰。」
「可是要怎麼做?」
當蔣崇再踏出那扇門的時候,神情已如釋重負。他已開始幻想,傅蓉慘死,皇后被廢之後,自己女兒進宮的榮景。而在他走後,一個黑影從菩薩像後走了出來。無論怎樣變換樣貌,那雙含著血光的狠厲眼睛,始終變不了。
他正是當初,去本王朝查顏棠身世,卻被馮野重傷的那個人。
「彥祖,我回來了,我等著看,你和發也的秘密,還能隱瞞多久。」怪異的低笑聲,伴著搖曳虛浮的燭光,如同鬼魂現世……
而過了兩日,蔣崇在等待上早朝之時,佯裝無意地晃到傅廷跟前,問他:「皇上說擇日舉行貴妃冊封大典,為何至今未見動靜呢?」語氣中似含著一絲嘲弄。
如今的傅廷,哪經得起半點挑釁,立刻傲慢地回擊:「大約只是最近事務繁忙雜,皇上才沒記起,我今日便會提醒皇上。」
果然,當日朝堂之上,在其它大臣稟報完畢之後,傅廷站出來壓軸,稟報了幾件無關緊經要的事,然後放在鋒一轉,提起了封妃大典。
彥祖答應得很爽快,要傅廷去找得道高僧,挑個吉利日子,即可成禮。
傅廷喜孜孜地答應了,又往蔣崇投去得意的一瞟。蔣崇轉開頭,躲過他的視線,卻在心中冷笑。這吉日,你可得仔細著挑,因為,這將是你家貴妃的忌日……
而這貪婪齷齪的傅廷,既然覺得自己立下大功一件,又怎麼會不去傅蓉面前領個賞?
第二天,便藉著當初彥祖說過的話,將傅蓉的母親帶進宮來,說慰藉她思親之苦。
彥祖自然又是滿口應允,態度和藹。
傅廷便領著傅母,進了秋玉殿。
傅蓉見了母親,驚喜地迎上前來,卻又在聽到傅廷假咳聲之後,止住了腳步,只小心地笑著,說謝謝大伯幫忙。
傅廷等的,正是這句放,倨傲的抬高下巴,說自己昨日已對皇上提起冊封大典的事,皇上讓他來擇期。
傅蓉心中,其實也一直掛心著大典之事,畢竟只有成禮,她這個貴妃名頭,才能真正名副其實。
而彥祖最近,並未再來過秋玉殿,她也不敢貿然去找他催促。
現在聽傅廷如此說,趕緊欣然道謝,臉上嬌美的笑容又讓傅廷失了魂,欲!火中燒。
「光嘴上說謝不成。」傅廷的眼神,已經十足猥瑣,一步步向傅蓉逼近。
傅蓉心中一驚,不自然地往後退,卻聽見傅廷低聲威脅:「別以為你快要當貴妃,就敢違逆我,沒有我傅廷,你便會什麼都不是,還有你母親,我隨時可以讓她生不如死。」
傅蓉後退的身體止住,絕望地咬住唇,任傅廷的手,覆上她的肩膀,將她推進內室。
當裡間的門關上,門外畏縮的傅母,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小蘭扶住她,聲音哽咽地安慰,眼睛也憤恨地緊著那扇門。
而在室內,傅廷已經剝去了傅蓉的衣裳,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肥胖油膩的雙手,在她……
傅蓉知道自己今天再逃不過,這畜生只要一天不得到自己,便一天不會善罷甘休。也罷,反正這身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就算多一次,也不至於讓外人察覺,還不如早些完事,逃脫這場噩夢。如此想著,她咬牙……
可傅蓉卻在此刻大驚失色。為何會這樣撕裂般的疼痛,彷彿這個地方,從來沒有人進過。顧不得羞恥,她猛地推開傅廷坐起,看向自己的腿間,頓時目瞪口呆:那裡,有血珠滲出。
傅廷已經被火熱沖昏了頭腦,急吼吼地推倒她,又……
她卻是呆呆地望著帳頂,怎麼也想不通,她和彥祖,分明歡愛過不止一回,為何今日,自己仍然有如處子。
身上那個禽獸還在不停粗喘狠撞,她的眼神,卻空洞茫然似失了魂魄。
而窗外,有個身影,悄悄隱沒,走至遠處,才輕輕長長地,發出一聲歎息……
沒有過太久,傅廷終敵不過年老體衰,敗下陣來,不甘心地又在她身上摸索了一陣,到底還是怕被人發現,起身穿衣,不發他眼神落到那麼點點血跡上,手慢了下來,緊張地回頭問傅蓉這是怎麼回事。
傅蓉卻閉著眼睛,只淡淡地答道,是由於自己月事剛走,所以回潮。
傅廷這才放下了心以,又在她胸口抓了兩個把,才子佳人洋洋自得地出了內室。
傅蓉蜷起身體,翻身向裡,淚終於流了下來。她死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初次是毀在這畜生手中。不,一定不是,她的第一次是給了皇上,是皇上。
當小蘭進來,告訴她傅廷已走,她沒有回頭,聲音嘶啞地吩咐備水沐浴,頓了頓,又叮囑不要讓她母親進來。
小蘭噙著淚應聲,正待轉身出去,卻聽見身後,傅母失聲痛哭。
傅蓉慌忙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身體,坐起來,安慰母親:「娘……我沒事……真沒事……」
傅母跑了過來,跌坐在床邊,握緊了拳,不住擊打自己的頭:「都是娘沒用戶……拖累了你……」
「不,這是我的命,不怪娘。」傅蓉流著淚拉下她的手,抱住了她,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恨:「等我登上貴妃之位,一定會想辦法殺了那個地第東西,為我們娘倆報仇。」
母女二人緊緊相擁,只盼著能真的有那樣揚眉吐氣的一天……
傅廷既然已得盡便宜,辦事自然更回賣力。第二日早朝,便定下三日之後,舉行冊封大典。
當那天彥祖下了早朝,沒有回御書房,而是直接去了顏棠宮中。本來還在考慮要怎樣將這件事告訴她,可宮女卻說她還未起身。
彥祖進了內室,果然見她在被子裡縮成小小的一團,正在酣睡。
最近她似乎精神越來越困頓,晚上他回來時,總見她在燈下打盹,早上起來為他更衣上朝之後,便又爬回床上睡回籠覺。這後宮裡的風雨倒像是與她無關,她依然安之若素。
「棠棠,你這個懶丫頭。」他坐到床邊,忍不能住伸手去逗弄她。
她在夢中還嫌不耐煩,竟將被子整個罩到頭上,躲在裡面繼續睡。
彥祖無語,掀開被子也鑽進去。帶進來的涼風讓她哆嗦了一下,立刻循著溫暖,鑽進他的懷裡。
「你倒會找好去處。」他好笑地在她臀上輕拍一記。
她不滿地哼哼,又往更深處鑽。
他被她惹得心癢難忍,不由伸手去握她的……
顏棠被撩撥得醒轉,不滿地咕嘟,怨他擾她安眠。但身體又似乎格外敏感,這些日子本就漲得厲害,現在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覺得疼痛。
「不要摸那裡。」她喘息著去扯他的手。
可他的手撤開了,唇又立刻覆上。
「不要。」她受不住地扭動身子掙扎,他低笑:「你明明想要。」
「不……」她聲音已經有些破碎,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似乎空虛得格外厲害。
「棠棠,你真的越來越誘人了。」已經徹底被他變成了艷饒之地,他對自己的成就,很滿意。
他的玩弄讓她羞紅了臉,伸手掐了他一把。
他卻舒服地低歎一聲,竟無恥地將她的手拉至自己胸口的,要她繼續掐。
這個人,臉皮怎就這麼厚?她惱極,向後想要退開。
他佯裝放過她,任她挪動身體,卻又……
她忍不住尖叫一聲,抱緊了他的肩膀。
她漸漸忘了一切,吟哦如愛歌,高低伏不斷……
傅蓉剛一踏進這宮中外廳,便聽見了這隱隱約約的聲響,頓時渾身冰冷,下一刻,卻又似全身的熱血,俱衝上頭頂,氣恨難忍。他和那個女人,居然大白天就如此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