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你」放眼四周,雞飛狗跳,翻肚皮的,抽筋的,滿地皆是,可憐了山頭河裡大大小小的飛禽走獸,慘號的,悲鳴的,聲音四起,場景之壯觀,歎為觀止。
平心而論,他的聲音一點也不難聽,輕輕揚揚,只是混合在狼嚎虎鳴中,就有些嚇人了。
「怎麼這麼大動靜?」擦去額頭上一把汗,我噓著氣,他滿臉尷尬,唱不是,不唱也不是。
「你,你忘了,我是誰?」無奈的看著我,為自己造就的強大聲勢歎息著。
「呃,龍王不能唱歌?這麼慘?」忘記了他的身份,原來這就是龍吟一出,百獸震惶,「那你能跳舞嗎?」
「跳,跳舞?」他驚慌失措,「不會,不會」
「那就是能?」我驚喜的出聲,我就不信整不了他。
連連擺手,不斷的後退,「不行,不行的!」
跳起身,站在他面前,仰視著俊美的容顏上驚慌的表情,「你跳不跳?不跳我走!」
「我,我」他看著我,「你要我跳什麼舞?」
露出一絲壞笑,我拽拽他的衣服,「這天氣這麼好,你穿得是不是有點多?不如」眼角一勾,傳遞著你知我知的信息。
「啊!」他話都不說,轉身就跑,早料到的我,一把扯住他的衣服,被他順勢一帶,騎上他的後背,勒著他的脖子,「想跑,沒這麼容易!」
「不會,我真的不會。」甩了兩下,沒甩掉我,他慘慘的看著我,求饒的說著,「放過我吧,換一個,換一個行不?」
「行!」我非常好說話的從他身上爬了下來,「記得第一次我們相見時,你讓我怎麼玩的?」
那香香軟軟的小身子,在我的身下扭動哀求,結果
「你不是吧?」他的手瞬間捂著下身,兩隻藍色的寶石警惕的看著我,似乎只要我一有異動,跑了再說。
我挑挑眉,滿臉邪笑,「鳥兒長大沒,綁個蝴蝶結看看。」
「紫澗你好色。」他虎著臉,丟出幾個字,手繼續捂著,不屈的表情寫滿漂亮的臉蛋。
「對啊,我就是色,不喜歡我了吧,乖乖把龍氣收回去,找個好妻子。」踢著腳下的石子,我沒所謂的攤攤手。
「龍氣是收不回去了,如果你真的想看,我跳!」恨恨的推開我的手,滿臉委屈,抓上前襟,拉拽著,似乎是氣大了,幾次都沒拽開。
真,真脫?
本想用這個辦法逼他收回龍氣,看這個樣子,要麼就是他寧願跳脫衣舞給我看,要麼就是那龍氣真的是收不回去的,這可怎麼辦?
他手一揮,金袍飛起。
「轟!」
小溪裡的水突然炸裂,濺起半天高,無數水花打上我的臉,澆了我個透心涼,他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大家一樣濕漉漉了。
「你是跳舞還是洗澡?」我一聲大吼還沒結束,他居然扭腰了。
「啪!啪!啪!」這一次,無數聲水波炸開的聲音,把我的喊話全部湮滅,冰涼的水直接打進我的嘴巴,順勢滑進喉嚨,山頂碎石激盪,打的我抱頭鼠竄。
「停,停,停!」這是跳舞嗎?還是炸河平山?
「咚!」面前的小山猛的一斜,掉下半截,我又一次被塵土打了個灰頭土臉。
不管了,我揉身而上,四肢大開,雙腿夾著他的腰,不准他動彈,兩手緊緊的抱著他的雙臂,連腦袋,都頂著他的脖子,不准他再動一下。
「你再跳,我強姦你!」大聲的威脅著,他果然老老實實的站住,一動也不動。
我頭上滴答著水和土的混合物,黑黑的,打在臉上,順著臉頰蹭上他的衣衫,一坨坨黑黑黃黃的暈開,「你,你搞什麼鬼?」
「你叫我跳舞的!」憤憤的說著,貌似兩頰還有些氣鼓鼓,「你叫龍跳舞翻身就是這樣的。」
這傢伙似乎生氣了啊,我轉著腦袋打量著他,躲閃著我的眼,他嘟著嘴,水水嫩嫩的,好像,好像冰糖糕。
悄悄的伸過臉,在他不留神間,猛地一咬,飛快的縮回。
果然和想像中一樣,香香軟軟的,透著股甜勁,五百年了,味道一如當初的好。
他似乎被我的動作嚇到了,一動不動,只有嘴唇上下兩排突兀的牙印可愛又無辜,我放聲大笑,捶著他的胸膛。
「啊,啊,啊!」連續的痛叫,不是後知後覺的他,而是樂極生悲的我,某個敏感的部位,突然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哀哀叫著。
「澗,澗,怎麼了,怎麼了?」趕緊放下我的身體,他笨拙著掰開我捂在胸前的手。
一隻小青蟹,正牢牢的攀在我的身體上扮演著裝飾物,一隻蟹鉗怡然自得的鉗住它認為的安全點,可憐了我,不敢用力扯,不能伸手拽,除了叫喚,只能拿求救的眼看著辰初雲。
他伸出手,哆嗦著,試探性的碰碰,換來我鬼哭狼嚎的叫喚,外加連打帶踹的幾腳,「你小心點,痛啊,痛啊」
「我,我沒辦法啊。」他為難的望望我,「要不你用護身真氣震下來?」
「震下來?」我大吼一句:「萬一把那個也震下去了怎麼辦?」
他看看螃蟹,看看我,「我不會不要你的,不然你試試運氣,就不疼了,我硬拽下來。」
一記爆栗捶上他的頭,「硬拽?一會我弄只螃蟹鉗住你的小鳥兒,我來硬拽怎麼樣?
「要不,你吼兩句,把它震暈!」我感覺著胸口一陣陣的抽疼,完全想不出任何辦法,徹底失去了主張。
他咽嚥口水,小心的望著我,「要是它不暈,反而更緊了怎麼辦呢?」
「那你給我吼大聲點!」又是一腳踹向他。
「其實,其實」他遠遠的站著,拿手一指,「還有其他的辦法不用叫也能拿下來。」
「那你快啊!」齜牙咧嘴的我,看見他小心翼翼的在我身前蹲下,玉筍似的指尖兩頭一捏,一掰,活活的把蟹鉗掰開,隨手一丟,「噗通」一聲,調皮的螃蟹沒了影子。
「這樣就行了!」他抿著嘴,偷偷捂上唇,「掰開就可以的嘛。」
好吧,我剛才蠢了,大驚小怪忘記了自己是修真的人,還是個半仙之體,更忘記了就是個普通人也能辦到的事,那一刻,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危急時刻把所有問題都丟給身邊男人的女人。
「不許笑!」我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偷偷揉揉自己的胸口,自己卻忍俊不住樂開了,感覺到他的大掌,輕輕牽上我,握住我的小手。
沒有反抗,任他牽著,內心深處有開心,也有無奈。
「澗其實很可愛哩!」他從身後抱上我的腰,腦袋架在我的肩窩處,小聲的說著,「雖然你老欺負我,可是我知道你很溫柔,很善良,而且心很軟。」
「為什麼這麼說?」靠著他的懷抱,感受著難得的寧靜安詳,不知道是不是那龍氣的原因,每一次貼近他,我都有想一直蹭下去,溫存下去的感覺,一定是的,是那個連接我和他之間的龍氣。
「小時候,我什麼都不會,你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給我,怕我餓著,怕我冷著,還怕我生活不好要給我找一戶人家收養,我都記得」腰間的手越收越緊,「那時候起,我就想,如果能永遠的和你在一起,多好。」
「那我當年被人殺了卻沒死,是因為龍珠的原因?」我突然想起了那些前塵往事,埋了兩百年,我居然活著的理由。
「當年有人殺你?什麼意思?」眸中精光一閃,他全身泛起點點金色,彷彿神祇下凡,面容冷峻,氣吞山河。
要不要告訴他?這樣子似乎又回到了當初林中與寒隱桐對峙時的他,說實情會不會惹麻煩?
眸光一閃,牢牢的盯著我,沒有半分情面可講。
「當初我偷東西給你買糖稀,那兩個人是七宗裡連月宗的弟子,我偷的那個錢袋裡有他們比試用的令牌,後來令牌你帶走了,他們順著氣息到了破廟,找不到令牌,就給了我一劍。」我聲音逐漸變小,到後面幾乎已聽不清楚,他強大的氣勢逼迫的我幾乎說不出話。
儘管他表面上沒有任何反應,心底我能感覺到他的怒火,心靈相通,也許還是有些好處的。
偎進他的懷抱,我撫摸著他的胸口,「初雲,其實你該感激這個變故,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很可能我就和潯成親了,兒子孫子一大堆,然後發現自己一直都死不了,成了個老怪物。」
他親上我的臉頰,「澗,我不想把你讓給別人,光想著你生兒育女我就難受,我陪你去『落鶩峰』,陪你參加七宗的比試,陪你去見那個男人,我要親眼見見他對你有多好,不然你休想叫我放手。」
他的堅定讓我無法拒絕,只得怔怔的看著高貴驕傲的他,在陽光下散發著強大的氣勢,倔強而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