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隱桐你怎麼了?」抱著他沉重的身體,他微弱的呼吸讓我心亂如麻,「寒隱桐,你說話,說話啊。」
我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的真氣能不能輸給他,他是妖,我的真氣會不會造成更大的傷害?我不知道。
對了,那張冰冷的床,開始他就是在那張床上恢復的生氣,現在把他放在那,會不會好點?
可是,第一次他還有意識,現在的他完全沒有意識,會不會凍壞?
不管了,把他的身體抱上寒冰床,我忍著哆嗦也爬了上去,趴在他的胸前,小心的輸入一點點的真氣,不敢引領他的氣息,只是感覺他真氣是否在運轉,在感覺到他細微氣息流轉後,我依舊不放心,儘管自己不斷的哆嗦,卻始終靠著他的胸口,保護著他唯一一點點的熱度。
當寒氣入體,我身體裡的真氣不受控制的運轉,驅趕著入骨的寒氣,飛快的速度讓我瞠目,即便如此,也是堪堪讓我不至於被凍僵。
體內的氣息逐漸變快,適應了寒冷的我,也不再像開始那般冰冷,而身下的他,微弱的真氣慢慢加強,我擁著他,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抱著他的感覺,其實很好
柔弱的他,激起人心底的憐惜
少了魅惑無常的笑容算計,平靜的面容秀氣俊美,我的手指調皮的撫摸著他的眼角唇邊。
「姑娘我多少還是有點眼光的嘛。」我的手點上他的鼻子,自說自話著,「說了桃花眼的男人必然招惹芳心無數,薄唇的男人必定薄倖,看吧,不怕你裝老實,怎麼逃得過我紫澗真人的法眼?」
這小子,便是睡著了,依然散發著無邊的魅力,蒼白的臉龐我見猶憐,明明一顆深邃無法探知的心,卻為何有本事讓人相信自己在他心目中是獨有的唯一?
手指劃過他的唇,想起那個溫柔霸道的吻,深情專注的目光,那倒地時我狂跳不能自已的心,我為什麼會為他而失了原則,明知道繼續糾纏前方便是萬丈懸崖,為什麼依然不肯遠離?
是在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還是無法決絕的放下傷重的他?究竟是在欺人,還是找借口自欺?
掬一捧水淋上身,暖意中透著柔滑幽香,似極了隱桐身上的氣息,我踢打著水,任自己徜徉,水珠撲上臉頰,洗落這一天的驚恐與疲累,池水淋漓,若是再飄上幾朵蓮花就完美了。
蓮花
什麼時候,那個身影竟成我心中一個牽掛?才不過一日,我竟然懷念起他。
搖著腦袋,搖落一頭盤起的青絲,眼角撇到我拋落在一旁的衣衫。
一日數次歷險,衣衫早已骯髒破爛,現在的我是怎麼也不願意套上,若只是髒污,還能洗淨用內息烘乾,可是這破爛?
「娘子,相公送你件禮物可好?」外間的聲音讓我茫然回頭,卻看見銀色閃耀,飄飄落在池邊。
入手滑膩,看不到任何線絲棉縫,閃亮卻不刺眼,華貴卻不俗氣,翻領盤扣,荷葉為邊,分明是一件秀氣的銀色女裙。
「我才不要穿你那些女人們穿過的衣服。」嫌棄的一撇嘴,準備拋回去。
「娘子莫非吃醋了?」他吃吃的笑聲傳來,「是我剛做的,不信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尺寸。」
剛做的?這小子會做衣服?將信將疑中將衣衫套上身,貼合有度,不是我的尺寸又是誰的?
上身束約,絲絛扣出不盈一握的腰身,裙身修長,翻出美麗的浪花,袖口如蓮花散開,英氣中不乏婉約,臨水自照,這身衣服還真打眼。
晃出洞門,我靠在牆頭,揚著下巴遠遠對著他,「你為女人做了多少身衣服,才有今天的技術?」
他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我說沒有,你信嗎?」
「不信!」沒形象的挖挖鼻孔,「說不定我走出這個洞門,滿世界都是這樣的衣裙,個個都是你給的信物。」
他的手撫上額角,重重的歎氣,「真的沒,你知道這是什麼材質做的衣服嗎?」
「不知道。」我一擺腦袋,「只知道,這是和你一樣,把自己裹成了一錠銀子。」
他慢慢的走進我,雙手搭在我的肩頭,「我說過,要永遠靠在離你最近的地方,保護你,這是我的禮物,就算我不在你身邊,讓它替我守護你,答應我,不要脫下來好嗎?」
我喉嚨發緊,逃避著他的目光,「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做的。」
「你先答應我不脫,我就告訴你。」他固執的一撅嘴,似孩童般嘟著。
「好,我不脫。」閃著無奈,我妥協著。
他雙臂漸緊,將我圈在懷抱中,感覺到他的唇游移在我鬢間,輕吻著,「我是蛇,你知道的,每百年我都要蛻一次皮,所以那段日子也是我最虛弱的時候,無數覬覦之人想要知道我的時辰,尋找下手之機,這麼多年沒有人能探到一點秘密,這一次偏偏被龍族撞上,還被彝寐探到我的住處,是我這麼多年最凶險的一次,只是見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你的意思是」我低頭看看那銀光閃耀,觸摸著柔滑的衣衫,艱難的開口,「你說這是你的皮?」
「正確的說,是我另外一種面目下的皮。」他捂唇笑著,「答應了不許脫,就不許脫,可不許嫌噁心。」
「你給老娘穿蛇皮?」一腳踢向他,「還說的肉麻兮兮,什麼守護,我踢死你。」
輕巧的接下我的飛踹,他手一抖,將我拋上寒冰床,順勢壓了上來,壞笑著,「千年妖王的皮,好歹也能讓你不受妖邪侵襲,一般的修真者也難傷你分毫,這衣服經過我的煉化,沒有了妖氣,你放心的穿著,不會有人認出來的。」
「不穿,我不穿」扭動著,想要掙脫他的桎梏。
他眼角一挑,笑的曖昧,「真的不穿?那為夫的就只能給你脫下來了,娘子有命,為夫膽敢不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