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留居〕的東家究竟是誰?
又冷又快的問詢就是這般的毫不留情地朝著他砸來,那話語中所展現的高高在上毫不留情的態度,叫張源的面上不禁也是深深地變了幾變。
可是,他卻是沒有任何可以隱瞞或者是拒絕的理由,遲疑了片刻,卻也是不得不吐露出了『靳弦』二字。
「你確定?」蕭辰恆的話語中是帶上了淡淡的威壓和脅迫之意,嘴角輕輕地勾起的殘忍弧度很容易也便是叫人不由自主地說了實話。
「確定。」張源確信地點了點頭,這回回答的是十分果斷。
話雖然是這般說著的,可是心裡頭卻是有了幾分的煩躁之意,一邊卻也是在暗自思量著,東家的名字並沒有刻意地隱瞞,這樣的消息,只要是好好打探一番,也便是能夠得知,由何必刻意來問他,莫非,這其中還是有旁的緣故。
本先是極為關注,以為其中確實是有所內情的幾個人,在聽見了這兩個字後,面上不由自主地也都是染上了幾分失望之色。
蕭辰睿和蕭辰恆的眼瞳中,也都是滑過了幾分深思,柳元傑則是默然不語,眼神晦暗莫名,甚至也是不知道究竟是該說些什麼。幾位謀士耳觀鼻,口觀心地坐在了一旁,絲毫也是沒有開口的打算,或者說,他們其實很明白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起的作用。
早在〔客留居〕在京都城裡一炮打響的時候,他們也就是派人探過了這少東家的底,手下人傳來的身份消息,確實就是『靳弦』二字。
如此說來,這名字是真的。
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卻是不得不暫且將此事擱置在了一旁,畢竟,單憑一個喬子城和〔客留居〕有舊,並不能夠代表什麼。
而想要屈服一個人的辦法有很多,不過是一個沒有根基的新科探花,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即便是想要對付他,也並不必急於一時。
話題很快也便是被轉移到了旁的地方去了。張源也是在了尾座坐了下來,匆匆地掃視了在場的人一眼,迅速地也便是將頭低下,心中,莫名也便是多了幾分的寒意,嘴角卻是無奈地溢出了一份苦笑。
鄭鳴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是倚靠在了自己身後的躺椅之上,對著書房裡的如今熱議的東西,卻是充耳不聞,眼神裡閃過了一陣飄忽,一顆心也是頓了頓,心底裡似乎卻是乍然鬆了一口氣。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他這些日子不斷是在尋找的那個令他是第一次心悸的天真純善的女子,應該就是在〔客留居〕的東家的親妹妹,只是這些日子以來,無論是派人如何尋找,竟然也都是找不見了那女子。
卻也是奇了怪了,堂堂的一個四九城,自己竟然是找不見了兩個人。心中微微一動,頭悄然低下,一瞬間的,眼瞳更是幽暗無比。
書房裡的會談,不多時也便是散了。
張源或多或少也是聽了其中的不少東西,第一次進入了如此尊貴的人物的書房,那其中所聽見了的東西,一瞬間地齊刷刷地向著自己的湧來,幾乎是叫他有些窒息般的震顫。
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麼,連忙也便是往著自己的小院子快速走了兩步。
見眾多的幕僚也都是已經散去,書房裡,蕭辰睿和蕭辰恆相互間對視了一眼,彼此間是交換了一個相互明白的心思。
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麼,蕭辰恆迅速地也便是冷了面色,「大哥,這個張源——」話語中也是帶上了一兩分的試探,看著自己的孩子,眼瞳中甚至已經是暗暗地閃現了幾分殺意。
「無妨。」蕭辰睿的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淡淡輕嘲,似乎是全然也都是沒有將這個人看在了眼裡,「只是現在有用,先放著吧。」
「嗯。」見蕭辰睿似乎是自有謀算,蕭辰恆的心中,也沒有太多的意外,自然而然地也就是將此事拋諸腦後。
鄭鳴和柳元傑信步從太子府的書房中,漫步而出。
鄭鳴的心裡頭是端著事情,自從是救了那個精緻嬌軟的小女孩後,他的心裡頭一直也都是有些放不下,而今天這事,無意間也便是牽扯到了她,心中也是一團亂麻。
柳元傑身為了柳家第三代的嫡長孫,自然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自然而然也是已經是看出了鄭鳴魂不守舍的模樣,雖然如此,卻也有只當是他是因為了先前在書房一事。
心中的顧念已經良久,不住地回頭看著鄭鳴,想了想,卻也還是停步,唇齒微啟,語氣卻是莫名低沉,帶著異樣的凝重,「鄭兄——」
喬子城自從是在殿試上成為了新科欽點的探花,不過幾日,也便是在吏部的籌備下,正式進入了〔翰林院〕,開始了仕途。
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大焱皇朝,科舉進士一甲者授予翰林修撰、編修。另外從二甲、三甲中,選擇年輕而才華出眾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
故此庶吉士號稱「儲相」,能成為庶吉士的都有機會平步青雲,亦是國之棟樑。若是喬子城果真是掌握了天時地利人和,不日倘若是否果真能夠位極人臣,也未可知。
本先探花的官職應當是從六品,任翰林院編修,因著是昭帝特意提了一品,和新科狀元是一同品級,落在了眾人的眼中,也就是深受昭帝寵愛,無上恩寵。
而身為了翰林之首的顧太傅,言語之中也是不乏對喬子城的喜愛和讚賞。而他本身又是才學出眾,長袖善舞,因而的不過是半日也便是在〔翰林院〕中混得的是如魚得水。竟然是生生地壓過了狀元的風采。
如此一來,嫉妒艷羨皆都有之。
世人大多也都是捧高踩低,雖說〔翰林院〕中多是學識淵博的士人,可是說到底,也是龍蛇混雜,雖有少數清流,但是大多也都是阿諛逢迎之輩。喬子城短短幾日內,也便是相識舊人無數。
李明理,黃覺等人都是二甲中較為是出眾的舉子,承蒙聖上恩德,或是多加打點,僥倖入了〔翰林院〕中成了一名庶吉士,雖然沒有正式的品級,可是說到底,比起旁人來,自然也是不差的。
只是,原本也算是歡呼雀躍的心,在了感受到了旁人對待了自己和喬子城的態度時,那種天上和地下的落差,幾乎也是叫他們的心中暗暗生怨。
他們四人,本先也是一同進京赴考,可是一個是高中探花,官職加身,前途無量,受盡了恭維。而其餘幾個卻只是錦上添花的庶吉士,更是受盡了冷漠。
喬子城近日來,不斷是有人宴請,可是偏巧的,在請之人偏偏也都是官大他一級之上的人物,去了這家,卻是不好推卻那家,也只得是赴會去。
李明理,黃覺,趙沖站在了一旁的廊簷下,驀然地看著喬子城被一眾人所簇擁著離開的背影,心中閃現了非同一般的難堪。
又已經是時至中午,三人出了〔翰林院〕,尋了一家熟悉的酒樓,叫了酒菜。
還不等是上了菜,幾個人也便是已經大肆用起了酒水來,一杯一杯的,等到了點好的菜上來時,先前拿上來的酒水已經是用了大半。
趙沖對著小二又是甩出了一塊碎銀子,叫了他重新是拿上了幾些酒水上來,那小二得了賞銀,忙不迭地也便是去了。
儘管這些日子也都是這般過的,可是先前的看到了喬子城如此受人賞識,得了眾多的人的青眼,對於幾個人內心的衝擊依舊也還是很大,這樣的差距,叫幾個人的心中難免也就是有些惆悵。不經意地也便是各自喝起了酒來。
「喬兄果然好運氣。」趙沖狠狠地喝了自己手中的酒,冰涼的液體自他的口中洶湧地湧入了他的喉嚨裡頭,淡淡地的酒氣,化作了難免也是淺淡的酸意。
「誰說不是。」李明理的眼眶中也是倏然深邃了許多,眼前似乎也是閃現了若有若無的晦暗,大手輕輕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其中淡漠寡淡的語氣,幾乎是絲毫也都是沒有掩飾。
「是啊,就憑他考前幾日酗酒,臨時抱佛腳,如此簡單地也便是能夠抱了個探花郎。不若下回,我也喝醉一回。」趙沖不由得是冷『呲』了一聲,語氣中也是有些陰陽怪氣了起來。
「趙兄,咱們可是不比喬兄,不但是家世貴重,還是人脈眾多,這酗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酗的起的。」李明理也是淡淡冷笑出聲,看著自己的心裡頭,心中難免也就是紅了眼眶。
考前酗酒的人,是高中探花,而他們這些寒窗苦讀,用盡全力的人,卻是僅僅榜上有名,這卻也是無關乎他們不滿了些。
會試結束了也不過是短短幾日的時間,可是也就是這幾日的時間,就好像是一把打磨刀,將本來是稜角分明,各有千秋的人也都是打磨得是越加趨同。
或許,即便是他們自己也都是不明白,本該是為兄弟祝福的他們,怎麼會是聚在了一起,說這些似是而非的閒話。
黃覺比之李明理和趙衝起來,心中的鬱悶則是少了許多,當日他也是有幸參加過殿試的,喬子城的一舉一動,他均是看在了眼裡的,自然也是輸的是心服口服,並且也是知道的,若是自己,同樣是在了那個高度,是絕對沒有如此才能的。
只可惜的是,人都是自視過高的動物,即便是心裡頭明白,可是在見了旁人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時侯,到底心中也是有些難堪的。
只是在他們各自也都是沉靜在了自己抑鬱帶著酸意的思緒中的時候,自然而然也是沒有看見的是,雅間外,快速地也便是閃過了一個鬼鬼祟祟身影,似乎是知曉了什麼天大的消息,帶著獰笑的面龐是迅速地微微回過了頭,看了未曾關緊,還透著一條縫兒的雅間一眼,快速地向著外邊走去。
而誰也是沒有料到了,一場僅僅只是因為三個人酒後的無心之失,一場陰謀也就此慢慢的逼近。
〔恆王府〕書房。
蕭辰恆聽著耳邊傳過來的消息,閉目養神的眼神迅速地也就是張開,狹長的眉眼中滑過了一道淺淡淡地驚愕,整個人迅速地也便是挺直了身子,緊盯著站在了自己面前的男子,「你確定你是聽見了這些。」
「稟王爺,小人親耳所聽,正是探花郎會試前的幾個同行好友酒後所說,不敢有假。」那男子站在了一側,面上帶著狗腿般的諂媚笑意,聽見了喬子城的話,忙是誠惶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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