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鬼夫子已經不知道這是今天自己第幾次噓聲歎氣了。
滿是褶皺的如同是樹皮一般佈滿繭子的老手,摸著自己那條長長的白色美髯,一雙濃厚的眉毛下,兩隻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巴巴地瞅著院門的方向,面色糾結著難過。
肚子好餓啊……
坐在小院中庭的搖椅上,鬼夫子就像是被打了奄兒老黃花,有氣無力。
看著已然偏西的太陽,聽著肚子裡傳來的『咕—咕』的叫聲,鬼夫子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院門,確認了景嫻還未回來,倏然坐直了身子,第三次躡手躡腳,『刺溜兒』竄進了屋子裡。
這是他在前些日子下山義診的時候,受人啟發出來的。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所以,身為一個蕙質蘭心,精於廚藝的大好少女的師父,必要的賣萌撒嬌裝委屈是不可少的。
他是真的餓了啊……
進了廚房,小心翼翼地尋找著落下的食物,和著他喜歡的金銀花茶,吃著乾硬早上剩下的烙餅,淚眼汪汪那個汪汪,鬼夫子才算是勉強填了填肚子。
喉嚨和肚子被『咯』的有些難受,這些日子吃慣了精細的物件,鬼夫子表示自己的鄉野隨性已經完全被養刁了,並且他也沒有打算重新做一個勤儉節約,天天修身養性,清湯寡水的大好老人。
烙餅也真是夠硬的,差點沒把他歷經了歲月的風霜保存下來的銀牙咬斷,這一小壺的茶水完全不夠使其軟化,鬼夫子狠狠皺著眉頭,拿過了一旁的水瓢,從水缸裡舀了一大瓢的水,咕嚕嚕地喝著。
景嫻回來的時候,院子裡空無一人,坐落著有些安寧祥和不同於一般的寧靜,那把搖椅孤零零地在小院中,哪裡透露出的都是淡淡的落寞的氣息。
「師父——」景嫻放下了背簍,一邊分揀著其中的物件,一邊朗聲朝著屋內喚道。
「嘩啦——」原本專心致志正努力喝水的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擊,鬼夫子心神一怔,大手一鬆,手中的水瓢差點沒被他給甩了出去。好不容易給拿住了,瓢裡的水卻已經是灑了大半。
小嫻兒回來的好快,鬼夫子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快速地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嘴角,一隻手在白色美髯上好好地抓了抓。拿在了手中的水瓢不知道是該接著繼續還是放下,嘴角微微抽搐著,閃亮炯炯的大眼睛,恍惚間便是帶上了幾分濛濛的異樣水霧來,他現在跑出去哭餓還來得及嗎……
原先在腦海中所料想著的見到她回來該是趕上來質問的鬼夫子似乎也不在。見裡屋似乎也沒有人應和,景嫻突然間覺得自己心裡有點空落落的,提起獵物便向屋內走去。
「師父——」進了屋,入目的便是鬼夫子拿著水瓢一動不動望向了門口的怪異姿勢,景嫻看了看他僵硬的動作,先是一驚,反映過來後,內心的歉疚感也是越發的強烈了。
都怪她沒有記著時間,卻忘了這老頭也還陪著她挨餓。
「呵呵——」鬼夫子倏然面容僵硬了,一張老臉微微漲的通紅,本來是想要表現自己的委屈,可現在是被徒弟抓包了的『偷吃』腫麼破。
「師父,您先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景嫻快速地清理著獵物,生火,放水,將之相應地切成了均勻的小塊,加上配料,放入了鍋中,撥弄著大火,燒得極旺。很快的,濃厚的馨香就就此散發了出來。
「恩恩——」鬼夫子見狀,輕輕放下了水瓢,輕咳了一聲,大袖一揮,又恢復了其道貌盎然的清風道古的沉穩模樣,「好。」
說話間便是作秀般得拂了拂自己身上本來就不存在的灰塵,大搖大擺,走出了門去。
才出門了沒幾步,鬼夫子的眼角就頓時給瞇成了一條兒,滿臉的褶皺一擠,整個人猥瑣地一縮,大手捂著了自己的嘴,偷偷地回過了頭看了看景嫻一眼,跳脫地帶點抽風地笑開。
看著鬼夫子走開,景嫻的嘴角才是淡淡地蕩漾開了一抹輕微的笑,眼瞳中的閃過了一分不容易察覺的狡黠,這個活寶的老頑童,還真當自己不知道,可真是夠樂逗的。
鬼夫子最終還是期待上他等待了已久的美味,再一次地風雲殘吞地席捲了桌上的大部分美食,捂著圓滾滾的小肚子,喝著金銀花茶在一旁偷著樂。
景嫻收拾出了一些肉類,清洗乾淨後,切碎跺成了肉餡,混進了調料醃製,軋平,刷上了自製的調料,烘烤乾。她想要做些肉脯,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權當是便宜師父的零嘴兒了。
第二天清晨,天還濛濛亮的時候,景嫻便已經起了。
身上披著的是一身簡單的青灰色的男裝,梳了一個高高的男孩的髮飾,深深描了眉,看起來可不活脫脫的一個清俊的公子哥。
這一日正是和縣城裡的榮德堂約好了交貨的日期,雖然不是什麼大宗的買賣,但也是他們日常收入的一個重要的來源。也正好,上次去得太過匆忙,這次終於可以仔細探尋一般,有些東西,是該開始著手了。
因為有了這大半個多月的堅持訓練,景嫻的體力已經好了很多,再加上又初步練成的輕功,掌握了一個相應的平衡,走起路來,便是非同一般的輕鬆暢快。
踏著微涼清新晨風,不到了小半個時辰,她便是已經站在了桃源縣縣城的城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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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我家的萌萌噠師父又出來鳥~你們還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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