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可是有什麼事。」景嫻略帶著有些疑問地看了鬼夫子。
鬼夫子被徒弟這一看,頓時自覺地高大,心裡有些飄飄然了起來。正想著習慣性的動作是摞摞鬍鬚,這乍一發現兩隻手都是油膩膩的不得空,頓時只能是訕訕地對著景嫻笑了笑,有些不確定外加是掩飾,「咳——咳,先等一會兒。」
話音才落,在景嫻的恬靜淡然的視線中,鬼夫子神情倏然一凜,面對著整個大盆,眼冒金光,兩隻手頓時是大力開動,左一口,右一口的,活像是餓了幾個月的般。最後,只在整個大盆裡留下了一些殘羹骨頭,一點點留在了碗沿邊的湯汁。
滿足地饜食了一頓以後,鬼夫子摸著變得圓滾滾的肚子,歪倒在了橫椅上,不經意地就打了一個相當響亮的『咯』。
真是滿足啊。
然後又意識到了在自己的徒弟面前大跌了形象,倏然一動,忙恢復了一派正經巍然的模樣。要不是他手中以及鬍鬚上的的油膩,旁人只怕還真是不會相信這樣仙風道骨的老先生的吃相竟然是如此的『恐怖』。
「咳咳,嫻兒啊——」鬼夫子的眼睛溜溜地轉著,輕咳了兩聲,語氣略微有些嚴肅,帶著幾分低沉,「為師今天喚你過來是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談談。」他得想一想如何才能不露聲色,又淺顯易懂地把這個話題給引出來,。
「師父。」景嫻乖乖的一副好徒弟的模樣,笑意妍妍,靜等著鬼夫子繼續的話。
鬼夫子對景嫻的端正的態度十分滿意,注意觀察著景嫻的面容,一邊是試探性地問道,「那個,你覺得今天的那個小子如何?」
「哪個小子啊。」景嫻的面色茫然,似不自知。
「就是那個,那個在街上大聲嚷嚷的小子啊。」鬼夫子頓時就是有些急了,心裡就像是提著個水桶,七上八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愣愣地盯著景嫻。
「大聲嚷嚷的,有這樣的人嗎,我怎麼不知道啊?」景嫻的面色依舊是一副不知情的迷茫,可心裡卻已然頓悟。
竟然是那個小子。本想要開口,可是看到了便宜師父難得是如此的著急迫切的模樣,當下也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知道好,你不知道好。」出乎景嫻意料的,是鬼夫子聽到了她的話後的一臉如釋重負的反應。
他已經是完全地認為了景嫻是根本就沒有將那個『不知廉恥』的混球小子給放在了心上,所以是壓根沒記住。果真是他養出來的好徒弟啊,多麼的克謹守禮好孩子。
鬼夫子不禁有些得意洋洋,「師父我果真是沒有收錯徒弟。」就那樣的臭小子怎麼能配得上他的小嫻兒。
「可是,師父,今天明明在街上遇見的是一個富貴公子,哪是什麼不知名的小子,而且,他還說——」景嫻懵懂的眼神閃閃發亮地望向了鬼夫子,作狀的,還配合著微微紅了臉頰。
「什麼!」鬼夫子差點沒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原先滿是笑意的面色瞬間龜裂。難道這這麼會兒的功夫,他家的徒弟就看上了那個該挨千刀的臭小子了。
兩隻手緊緊巴拉著景嫻的胳膊,鬼夫子簡直是欲哭無淚,「徒弟啊,你不能啊,你真的不能啊,師父我對不起你啊,我滴徒弟啊——」
呼天喊地了好一會兒,見到了景嫻依舊是沉著含笑的神情,鬼夫子才終於反應了過來自己又被耍了,偷偷地抽噎絲毫不存在的眼淚,惱羞成怒地看了景嫻一眼,掰正了神色。
「徒弟啊,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為師和你的父母,一共是定下了這十年之約,而今已經是過去了八年,也就是說在過了兩年,你家裡便會來人。」當然我老頭子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手的。
景嫻點了點頭,消化著鬼夫子的話,面色微微有些低沉。
「有些事,雖然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身為你的師父,我還是有些話要說一說。」
「師父請講。」景嫻淡淡地點了點頭。
「你說,都是人吶。」鬼夫子的神情不知是怎麼的,目光寂然,竟然有些深遠了起來,「你說這如果是一隻鶴正好是進了一個雞群裡會怎麼樣?」
「鶴立雞群。」景嫻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順著鬼夫子的目光看去,是一片漆黑的院子,或許是更遠的山林。
「不錯。」鬼夫子的眼瞳中投過了幾分讚賞,他的徒弟果然聰慧。
「這雞啊就是雞,鶴就是鶴,哪裡又能夠混為一談呢。」鬼夫子撩了撩他的白髯,笑著說道,「你別看著這只是兩個簡單物種,可是真正說起來可就不是僅僅是一點點的差別。」
「雞的伴侶自然是雞,而鶴,自然會有鶴相隨。鶴能飛,雞隻能匍匐在地,鶴輕巧靈瘦,可雞卻是矮重肥胖;然後你再瞧瞧,同是生靈,對雞,不過是家禽,宰了吃;可對鶴,視若神明,可就不僅僅只是推崇了。」
「所以,自古以來,婚姻大都講究門當戶對。你看那些話本裡的千金小姐和貧寒書生,亦或是豪門公子和卑賤丫頭,那個能夠真正的白頭偕老,尤其是千金小姐,又哪個能承受得了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的苦。」
「編話本本是為了博看客一樂,卻忘了這個世道的市儈真實。如此,你可明白。」鬼夫子捋著鬍鬚,炯炯的大眼睛平靜地看著景嫻,裡邊透露的是一種歷經滄桑,經歷風華的睿智。
「是。」景嫻深受觸動,這樣的例子在現代倒不鮮見。倒是不知道師父竟然有如此感悟,心中微暖,這些肺腑之言可全是在為她的在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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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子(憤怒):小嫻兒,你要是真的喜歡那個臭小子,我就o( ̄л ̄o#)~
景嫻(無視):想怎麼著,你就說吧~
鬼夫子(可憐):累覺不愛了~徒弟啊~
ps:
要是大家再不給收藏,哼哼,我就給根麵條淚,讓活寶可愛的師父,自掛東南枝,去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