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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5章 對抗演練(二) 文 / 文筆刀法

    第二百五章對抗演練(二)

    兩天後,劉繼業與沈同午商定出了一個演練的大致方案出來後,便一起去第九鎮司令部拜見了徐紹楨,向其提出了第十七協內部為準備秋操而先進行第三十三標與第三十四標之間的演練。

    這項提議得到了徐紹楨的支持,他甚至考慮是否讓駐紮在江寧城外的第十八協也來一次類似的演練。

    有了徐紹楨的批准,劉繼業與沈同午回去後便開始籌備演練的事項。

    演練的時間初步定在9月4日至7日,四天時間、參練兩標人馬將分批從軍營開拔,步行行軍前往江寧府句容鎮紮營。

    預計9月4日上午出發,下午紮營,晚上考驗夜間集結以及臨時出發等內容,檢查軍隊在突發事件中的反應能力。

    第二天5日一大早再進行拔營,演練攻防戰,晚上就在戰場就地休息。

    6日攻守互換,攻方變守方,繼續進行攻防戰的演練。

    7日上午進行閱兵式,屆時邀請了第九鎮統制徐紹楨前來閱兵。完畢後,晚上六點從江寧府句容鎮拔營出發,夜間行軍返回江寧。

    劉繼業並不打算讓兩標進行類似比武大會、射擊比賽之類的玩意兒,而是一切從實戰出發,切實地考核兩隻隊伍在戰爭中的表現。

    在整個過程中第十七協司令部參謀將作為裁判員全程跟隨兩標行動,對其方方面面進行判斷和評價;包括行軍、紮營、應急反應、拔營、伏擊、佈置工程、攻擊戰術、防守戰術、軍令通行、遭遇戰、斥候偵查等等。為此,整個第十七協二十餘個參謀就全都動員起來,開始制定行軍方案、任務分配等等。

    然而劉繼業卻提出看法,建議這一次演練既然是以標為基礎單位,那麼行軍路線、作戰制定等規劃就應該讓標司令部自己負責。第十七協不會給出任何導演安排,只會制定出基本的規則、下達各標的必須完成目標、以及派裁判員進行最終核定。

    「讓兩個標的參謀人員來制定,這一樣是對他們**作戰的考驗。我們是越貼近真實越好,真正的戰爭是不可能有導演安排的!」劉繼業這番話、再加上他作為整個第九鎮唯一上過戰場的人,說服了第十七協幾個表示猶豫的軍官。

    這樣也減輕了第十七協參謀的工作。

    當天下午,第十七協的命令就下達給下屬的第三十三標和第三十四標。而第二天清晨,劉繼業便帶領一干參謀從第十七協司令部出發,前往第三十三標去了。

    十餘名軍官和二十名衛隊策馬穿過江寧,協統劉繼業與協副張孝准,以及正參謀官沈同午騎行在最前列、稍後面跟著的則是協副參謀官李天霞,以及方才與大部隊會合的第三十四標正參謀官丁鴻飛和一等參謀方振武。

    隊伍的中間是第十七協的一干參謀,而隊伍的最後端則是荷槍實彈的護衛們;為首者自然是護衛長劉德。

    騎行半個小時後,一行人來到第三十三標軍營,由於一天前已提前通報了,因此守門的衛兵畢恭畢敬地將一群上司迎入軍營內。

    劉繼業曾經來過第三十三標兩次、那還是趙聲擔任標統的時候;兩人那時還是意氣相投的結拜兄弟。

    現如今標統已經換成了名叫敖正邦的人,他是前第一營管帶。

    與第三十四標一樣,當初崔亥安擔任第十七協時,第三十三標在趙聲的領導下也基本上屬於自治地盤、大事小事都自行處理、協司令部很難過問什麼。也因此當初崔亥安本人也只是在第三十三標成軍時來過一次軍營,此後就再也沒有踏足此地。

    敖正邦接任標統職務後亦是如此,甚至在1908年初崔亥安離職、沈同午暫領協統後,更是自由自在。除了偶爾的軍事訓練、人事調動需要第十七協過問之外,就如同**王國那般。

    這次第十七協忽然帶了這麼多人前來,尚屬第一次。

    相比第三十四標的軍營,第三十三標佔地差不多,但是少了不少東西、比如在前者隨處可見的籃球場,這邊就沒有。比如前者操場上的各種障礙、這邊也沒有。還有其他諸如此類的細微差距展現兩者的不同。

    入了軍營內,眾人紛紛跳下馬來,牽馬前行只見操場上大概有兩隊士兵在排陣列,方法也跟第三十四標有區別。幾個軍官拿著軍棍在士兵中間來回走動,看到姿勢不穩的、就是一頓軍棍上去。

    幾聲怒喝聲不時傳來。

    相比之下,第三十四標雖然也有軍棍,但是懲罰方法更多是禁閉、尤其是每個月的考核中成績排名最後的兩隊都要接受懲罰性加練和勞動,使得不需要軍棍威脅就能讓士兵們努力。

    收回目光,只見不遠處一棟小洋樓內走出一群軍官,為首之人劉繼業見過,正是第三十三標標統敖正邦。

    劉繼業於是簡單將張孝准等人給敖正邦和第三十三標的軍官介紹了一遍。

    「劉協統大人大駕光臨,容我介紹一下。」敖正邦對自己的上官們很客氣,與第十七協的幾個長官依次打了招呼後,便側過身子,向眾人介紹第三十三標的一批重要軍官。

    「這位是我三十三標標副,林晚韻、正參謀官,商俠武、副參謀官,王九黎、一等參謀,廖大銘……」

    「協統大人!」

    劉繼業依次與這些敬禮的軍官打過招呼後,敖正邦便來到第二排,指著一個留著上翹鬍鬚的中年男子道:「這位是一營管帶,柏蔚……」

    劉繼業與柏蔚自然是熟悉;他是趙聲的好友,當初隨趙聲入第

    三十三標,一直擔任第一營管帶。還未與趙聲決裂之前,劉繼業與柏蔚的關係也是不錯的。只是此時此地,柏蔚的臉上沒有半點笑容,看向劉繼業的眼神談不上絲毫的友善。

    「劉協統,有禮了。」

    對柏蔚的反應,劉繼業沒有絲毫意外之處,只是淡然地看著對方的眼睛。

    林述慶事件後,同屬岳王會的柏蔚能夠給自己好臉色看就是有鬼了。

    柏蔚的敵意自然被敖正邦注意到,只是他這個標統卻一句話沒說,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劉繼業後,便繼續介紹道:「這位是二營管帶,邊項……」

    劉繼業朝柏蔚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他,跟上敖正邦的步伐。

    從頭到尾兩人沒有一句對話。

    對於正操著一口湖北口音的官話向自己介紹的敖正邦這個人,劉繼業雖然不熟,但是也通過各種渠道掌握了一些信息。

    二十八歲的敖正邦字子瞻,湖北恩施人,清末湖北省武舉、還是劉繼業的前輩,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二期步兵科畢業生。1904年畢業回國後在湖北新軍第八鎮任管帶、後升至標統。1907年趙聲離職後被調來江寧接任第三十三標標統。

    這個學長雖然沒有加入同盟會,但是從收集到的信息看,也是新派人物、思想雖談不上激進但也並不落後。接任第三十三標後也基本上繼續沿用了趙聲留下的一系列規章制度。

    不過此人在第三十三標內的身份,卻有些尷尬。

    與趙聲非常熟悉的劉繼業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結拜兄長在其一手創辦的第三十三標中有多麼深厚的影響力!可以說一年多的時間裡,第三十三標左右大半出自他個人的栽培、標內軍官要麼就是趙聲的好友、要麼就是岳王會的同志、剩下還有不少是受趙聲影響而傾向革命的軍官。

    可以說趙聲在第三十三標的威望不亞於劉繼業在第三十四標那般。

    正是因此,第三十三標的那群軍官只服趙聲一人,對新來的敖正邦自然愛理不理、有所怠慢。尤其是一營管帶柏蔚,自從趙聲走後就一直以繼任者自居,性格又自大傲慢,對標統敖正邦絲毫不對付。

    除此之外,由於趙聲的緣故而受牽連的幾個軍官一併離職後,空下來的職務被端方干涉,派了一批舊式軍官進去;這些軍官雖然與柏蔚等人勢同水火,但同樣也不喜歡敖正邦的所作所為、而敖正邦身為湖北外鄉人,又是隻身來到江寧任職,遭到手下排擠和牴觸,又不是殺伐決斷的性格,手上幾無可用之人。

    「協統大人。」二營管帶邊項朝劉繼業敬禮,此人長得不賴,但是軍容不整,身上居然還有淡淡的酒氣。

    不用說,這是趙聲走後調過來的舊軍出身的軍官。

    「操場之上練隊列的,可是你們二營的?」

    劉繼業忽然冒出這句話,讓邊項愣了愣,片刻後他臉上擠出一絲笑臉道:「正是職下的兵、四隊和五隊……協統大人有何吩咐嗎?」

    「沒有。」劉繼業一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就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邊項。

    「熬標統,關於九月份演練的時候,我們進去談吧。」

    敖正邦露出了微笑。

    「請協統大人入內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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