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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站在一旁伺候,瞧見這一幕,臉紅的把臉挪向別處。
安容感覺到蕭湛呼出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胸口,那灼熱的氣息,讓她的臉瞬間漲的發紫。
安容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趕緊從小榻上下來。
「把後背對著我,」安容拍著蕭湛的肩膀道。
饒是安容努力保持鎮定,她的說話聲還是有些顫抖。
蕭湛乖乖的側過身子。
看著蕭湛的後背,海棠倒吸了一口氣。
血肉模糊。
沒有比這更貼切的詞了,怎麼會傷的這麼重了?
安容也生氣了,瞪著蕭湛的後腦勺,「傷口蹦了,你怎麼不說,什麼時候的事?」
「吃午飯的時候,」蕭湛如實道。
安容氣的恨不得去敲蕭湛的腦門才好。
他是不是從來都不聽醫囑?
之前傷到胳膊,柳大夫就說他不聽話,胳膊差點廢了。
現在又是!
明明知道吃飯,抬胳膊會拉開傷口,他怎麼不說一聲!
偏偏他側向內側,丫鬟都不敢瞅他,都沒人知道。
真是活該受罪。
安容氣極了,用力去戳蕭湛的傷口。
蕭湛倒抽了幾口氣,忍不住道,「你想守寡不成?」
安容手戳過去,聽到蕭湛的話,一時愣住。
好了,下手沒輕沒重,要不是戳偏了一些,估計蕭湛會疼的跳起來。
蕭湛看著安容,眉頭扭得緊緊的。
安容呲牙,「你不是不怕疼嗎,讓我戳幾下怎麼了?」
蕭湛把後背對著安容,「你隨便戳,一會兒我要吃宵夜。」
話題轉的太快,安容有些轉不過彎來,「什麼意思?」
「你餵我吃宵夜,」蕭湛沒想到他後背傷了,安容會那麼氣憤,早知道就讓她餵飯了,他要吃宵夜補起來。
安容作勢要打蕭湛,真是會順桿子往上爬,屋子裡有丫鬟,卻還要使喚她,愛吃不吃。
安容生氣,卻不能把蕭湛怎麼樣,只能在蕭湛後背傷上做章了。
不對,是繡花了。
安容重新縫合傷口,將傷口縫成一朵花。
海棠,「……。」
海棠低頭看著地毯,表示她什麼也沒瞧見。
安容對於自己的傑作甚至滿意,雙層的花瓣,縫合度很高,就算崩壞一層,還有一層呢。
這還不夠,安容還讓海棠拿了大紅的束腰來。
蕭湛瞧的臉都黑了,望著大紅束腰半晌,在安容過來時,他挑眉一笑。
「今夜,就要我做新郎了?」蕭湛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
安容頓時覺得牙關有些癢癢,耳根子更是燒的厲害。
可是大紅束腰繫在胸前,真的有些像新郎官。
安容有些騎虎難下了,包紮不是,不包紮也不是。
包紮意味著認同蕭湛做新郎了。
不包紮,豈不是她退縮了?
還好有海棠,她出來打圓場道,「這束腰奴婢之前好像掉地上過,怕是髒了,奴婢換條新的了。」
海棠接過束腰要走,安容道,「你幫他包紮吧。」
海棠沒有拒絕,包紮不是什麼難事,可是等她回來時,蕭湛的眼神,明顯就是要安容包紮的意思。
海棠只好來請安容了,「姑娘,蕭表少爺一定要你給他包紮傷口呢。」
安容聽了就來氣,「憑什麼?」
憑什麼他要住玲瓏閣,就住玲瓏閣?
憑什麼要她幫著包紮,她就得幫著包紮?
她又不是他家小丫鬟,任他呼來喝去!
安容骨頭很硬,大有寧死不屈的架勢。
可是蕭湛一句話,她就歇菜了。
蕭湛說,「我明兒娶你回國公府給我包紮。」
等成他的嫡親,就有足夠的理由要她幫著包紮傷口了。
而且,他還可以為所欲為。
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看著蕭湛那似笑非笑,我不是開玩笑的神情,安容真是能被他氣暈。
以前,蕭湛在安容眼裡是個無所不能的男子,生人勿近,仿若神祇。
現在,蕭湛在安容眼裡就是個地痞無賴,好像一下子就接了地氣。
不愧是靖北侯世子的親大哥,比他有過之而不及。
想起靖北侯世子,安容抬眸看著蕭湛,「靖北侯世子找到了麼?」
話題轉的太快,太出乎人的意料。
蕭湛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悅,「你想他了?」
安容很大方的點了點頭,她確實有些想靖北侯世子了,不想到靖北侯世子,怎麼會提及他?
「不比較,不知道靖北侯世子的好,」安容輕聲感慨,
言外之意,就是你這個大哥稍遜一籌,比不上弟弟。
蕭湛陰著臉,沒有說話。
安容就想氣他了,「你不會又想警告我,如果再提及靖北侯世子,就送靖北侯世子去千里之外吧?」
蕭湛氣笑了,伸手抓著安容的下顎,「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
安容想掙開,可是越掙,下顎越痛,她不得不屈服。
清澈的眸底夾雜了細碎的淚花,欲落不落。
蕭湛用那帶著繭子的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安容嬌艷欲滴的唇瓣。
就是這張嬌唇,昨夜餵他吃粥。
那濕潤的觸感,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他有些按耐不住,想再重溫一遍。
或者說,讓那種朦朧的感覺變的更真實一些。
蕭湛從來都是行動派,腦中這麼想,事實也這麼做了。
等他自己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安容拉到他懷裡,親上了。
海棠驚呆了。
手裡的繡帕悄無聲息的落下,眼睛瞪的圓圓的,嘴巴更是張的能塞進去一個鴨蛋,她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趕緊閃人。
「姑娘,姑娘,有好事!」
樓下,芍葯的說話聲淹沒在登登登上樓聲中。
這聲音驚醒了親吻中的人兒。
安容猛的把蕭湛一推,估摸著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力道大,效果也很顯著。
蕭湛直接摔小榻上,後腦勺撞到了牆壁。
砰的一聲響,讓人覺得後腦勺都涼颼颼的。
蕭湛叫苦不迭,腦袋疼不說,傷口又蹦了。
別說安容繡了一朵花了,就是繡十朵,也架不住方纔那一下。
安容狠狠的抹唇瓣,羞的恨不得去鑽地洞才好。
要是屋子裡沒人在還好,偏偏海棠還在。
而且,她方才似乎動情了!
她怎麼可以動情,怎麼可以迷失在他的吻中,甚至還給了他回應!
安容扭頭便跑。
芍葯站在那裡,表情有些呆呆的。
她看見了什麼?
她家溫婉似水,脾氣好的沒話說的姑娘居然發脾氣了,還把蕭表少爺差點推翻了?
她是不是看花眼了?
芍葯湊到海棠身邊,小聲問,「蕭表少爺怎麼惹怒姑娘了?」
海棠兩眼一翻,「我什麼都不知道。」
芍葯撅著嘴,一臉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啊,跟我還睜著眼睛說瞎話,真是白認識你這麼多年了,心塞。
「芍葯,過來,」那邊,安容喊芍葯。
芍葯朝海棠呲牙,然後屁顛屁顛的跑書房去了。
安容坐在那裡,面帶嬌紅,手裡的繡帕子是扭了又扭,扭得芍葯心疼。
那可是香羅帕,昂貴著呢,萬一被指甲勾破了一根絲,可就毀了,悠著點兒啊。
安容心急,忍不住瞪芍葯,平常倒豆子,今兒卻成了悶嘴葫蘆,「你倒是說啊,有什麼好事呢?」
芍葯回過神來,忙道,「二姨娘被趕去莊子上了,侯爺說了,她這輩子別在想回侯府了。」
芍葯笑的見牙不見眼,「聽丫鬟說,二姨娘被趕去的莊子,是侯府最差的莊子,地兒偏遠不說,收成還不好,連賣都賣不掉,差的連府裡的婆子都不願意去。」
安容眉頭一皺,她沒有芍葯那麼高興,就算真有,方纔那事壓著,她也笑不出來,更何況,這樣的懲罰不算重,可以說很輕很輕了,就算是誤殺,那也是兩條人命。
「二姨娘被趕去了莊子上,大姨娘呢?」安容問道。
芍葯笑道,「二姨娘還只是誤殺楊姨娘,都被貶去莊子上自生自滅了,大姨娘可是謀害三姑娘,而且是罪證確鑿,大夫人將鋸斷戲台的婆子找了出來,婆子指認是大姨娘派她做的,而且三姑娘表演的時候,也是她踹翻的戲檯子。」
大姨娘都做了這樣的惡事,還被查了出來,不死還有天理麼?
大姨娘必死無疑。
而且,還有另外一件事,那才是真的大快人心,「鋸斷戲台的婆子指認大夫人在戲台做手腳在前,福總管親自去查看,戲檯子真的被鋸斷了。」
芍葯納悶呢,姑娘可是當著她的面掰過戲檯子,沒壞啊。
可是福總管輕輕一碰,那戲檯子就塌了。
芍葯覺得應該是暗衛大哥又把他修補的戲台還原了。
芍葯猜的沒錯,是趙成做的。
他是聽了蕭湛的吩咐去辦的。
蕭湛居功至偉,可是沒人領他的情啊。
安容瞅他的眼神都帶著火氣呢。
「大夫人怎麼處罰的?」安容問道。
芍葯撅了撅嘴,「大夫人太會狡辯,她說她和三姑娘那麼做都是為了侯府的名聲著想,她已經悔悟了,侯爺去問過三姑娘,證實三姑娘是自願幫大夫人的。」
之前,芍葯還有些同情沈安姒,覺得一個姑娘家,摔斷了腿,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沒想到,今兒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如果她不答應大夫人,大姨娘又怎麼想的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妙計?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沈安姒會上台表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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