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閔不解的看著老。
在他印象中,老最是慈愛溫和了,連苛責小輩的時候都少,怎麼會對親家舅老爺這樣?
問了沈安溪才知道事情始末,沈安閔對江二老爺的印象頓時一落千丈。
沈安閔先回來,不過東西卻沒少帶,高興啊,夫君高昇,女兒病情好了,心情一好,出手就格外的闊綽,可勁的買。
他是拉了一馬車回來,安容的是最大份的,比沈安溪的都多,羨慕的沈安溪直用小眼神戳自家的兄長。
老瞧了給她挑的綢緞和補,笑著讓孫媽媽收下,然後道,「派人去告訴幾位姑娘一聲,就說二少爺回來了,就算要廚藝,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往後有的是時間。」
孫媽媽心中悶笑,可不就急這麼一時半會兒麼,往後時間再多,也沒今兒重要啊。
很快,沈安玉和沈安姒幾個就來了,還有沈安淮、沈安孝,都在了。
一屋小輩抱著禮物,笑的合不攏嘴,一口一個二哥哥叫的那個甜。
小輩一多,屋裡就沒了安靜時候,老年紀大了,喜歡安靜,擺擺手,讓他們都回去玩。
沈安玉和沈安姒幾個又鑽進了廚房。
沈安閔撓了撓額頭,又不解了,「二妹妹她們怎麼都喜歡下廚了?京都什麼時候注重大家閨秀的廚藝了?」
若不是大家閨秀該的,不可能個人都去。
沈安溪用帕捂嘴輕笑,「二姐姐她們是昨兒下午才開始的廚藝。是打算明兒參加梅花宴的。可惜梅花宴沒給大哥下請帖。不然二哥你也可以去。」
沈安溪還不知道沈安北有請帖。
老打量了沈安閔幾眼,想到明國公府的親事,本來是說給二少爺的,可惜閔哥兒身世差了一些,心中惋惜,不過老看的開,笑道,「你大哥手裡有請帖。長公主府的請帖都送到瓊山書院了,他不會不去的,到時候你就在長公主府等他便是。」
沈安閔沒想到自己回來的這麼湊巧,能參加梅花宴,心中高興,連連點頭。
可是沈安溪卻撓額頭,朝安容一笑,對著老道,「祖母,可是好多人都當四姐姐是沈二少爺。二哥去,會不會被當作冒認給攆出來?」
安容滿臉羞紅。
沈安閔一頭霧水。望望這個,又看看那個,也沒人給他一個解釋,急啊!
「要不讓二少爺戴個面具?」芍葯憋不住在一旁輕聲道。
老撥弄著手裡的佛珠,思岑了幾秒,點點頭,「那就帶個面具。」
沈安閔,「……。」
倒是給他一個戴面具的理由啊,他是二少爺怎麼就不能真面目示人了?
老看了看沙漏,覺得把江二老爺晾夠了,才擺擺手,讓沈安閔和沈安溪回西苑。
一上,沈安閔都在追問沈安溪,沈安溪望著他,一臉深沉道,「二哥,很多世家少爺都知道咱們武安侯府沈二少爺是個性情豪邁,博多才,出手大方的少年郎,你好像……。」
實不副名。
沈安閔滿臉黑線,覺得背脊發麻,沒想到安容把他名聲弄得這麼響亮,便是帶著面具,他也架不住啊。
「要不我做少爺吧?」沈安閔想了想道。
綠柳咯咯笑的肩膀直抖,掃了臉紅如霞的沈安溪道,「咱們侯府的少爺性情懦弱,弱不禁風,吃飯還小口小口的,時不時還咳嗽一聲……。」
沈安閔額頭直抖。
「那四少爺呢?」他追問。
綠柳瞅了瞅他的個頭,再看了看沈安溪,搖搖頭,「少爺還不滿十四歲,四少爺卻十六歲,這沒法騙人啊。」
沈安溪同情的看了自己親哥一眼,「二姐姐她們惡補廚藝,二哥,你惡補詩詞歌賦吧,四姐姐屋裡有好多書,你可以多看看。」
他還有別的可選嗎?沈安閔欲哭無淚。
松鶴院,正堂。
老端坐在座上,神情肅然,拿著佛珠的手端著茶盞,輕輕的撥弄著,水霧氤氳。
安容坐在下面的花梨木椅上,一方繡帕輕搖,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安容眼睛都沒抬一下。
江二老爺腳步很沉重,像是墜著幾十斤鐵片似地,走的艱難,連著他的臉色,也跟那鐵塊差不了多少了,準確的說,有點跟那燒了幾十年的黑鍋鐵一般。
江二老爺委屈啊,他到底做錯什麼了,胞妹讓他發筆財,不過是跑跑腿的事,他一時高興,就幫忙了,誰想會惹出來這麼多的事。
在伯府被父親罵,罰跪祠堂,臉面丟盡了不說,還一再跑武安侯府來受冷眼,他一個大老爺們,也要臉面的!
錯的是武安侯的媳婦,怎麼倒霉的卻是他,這口氣憋屈他,差點沒抽過去,真怕哪一刻憋不住了,指著侯府破口大罵。
他忍。
江二老爺給老行禮,老掀開眼皮掃了他一眼,扭頭問孫媽媽,「今兒外面刮的什麼風,看江二老爺吹了一臉的黑灰。」
孫媽媽輕笑。
安容肩膀直抖。
江二老爺雙拳握緊,牙關緊咬,努力讓臉色看起來平和的多,方才賠罪道,「老,我來給您賠不是了,是我一時……。」
老抬起胳膊打斷他,皮笑肉不笑,「你沒有對不起我,不用跟我老婆賠罪,若不是有安容和世,我和你半點關係沒有,你拿的是你親侄女的東西,跟她道歉。」
老說話爽直,一點都沒有拐彎抹角,有些人,你跟他繞一點,他就揣著明白裝糊塗,乾脆說白了,除非你是傻,不然你都聽得明白。
江二老爺是真的逃不過去了。
當他望向安容的時候,安容很規矩的站起來給他行禮,給長輩行禮是規矩,哪怕這個長輩做的再過分再無禮,她不能失了侯府的氣。
江二老爺瞧了心中驚喜,以為安容是原諒他了,忙說,「跟舅舅還行什麼禮,快起來。」
安容起了身才道,「這是規矩,安容不能廢。」
江二老爺臉皮一燥,安容這是行禮,也是打他的臉啊,一個小輩都如此懂禮,他這個做長輩的卻不懂規矩。
江二老爺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安容,舅舅知錯了,舅舅不該鬼迷心竅,指使人偷拿你的秘方,舅舅給你賠不是,」說著,江二老爺給安容著著實實的行了一禮。
安容生受了。
老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這事就到此為止,看在兩府是親家的面上,江二老爺的所作所為給安容帶來的損失,我可以既往不咎,希望江二老爺多和江大老爺,如何做一個好舅舅……。」
正訓斥的起興,外面一個小丫鬟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老,有公公來咱們侯府宣旨來了!」
老一驚,數落到一半的話就淹沒了。
孫媽媽忙問,「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丫鬟臉色有些難看,「奴婢不知道,不過聽福總管的語氣,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老覺得頭有些暈乎,安容忙扶著她,寬慰道,「祖母,你別擔心,爹爹才升了官,離京辦差還得了皇上誇讚,不會youshi。」
老點點頭,臉色好了不少,只要武安侯沒事,侯府就不會youshi,只是福總管的語氣不怎麼好,莫不是跟安容的親事有關吧?
可是那是聖旨,不是後的懿旨啊!
安容找後退過親,皇上輕易不會賜婚的。
孫媽媽扶著老進內堂換了誥命服飾,才去前院接旨。
宣旨公公瞧見老來了,眼睛左右望望,眉頭一挑,用那尖銳的公鴨嗓音問,「府上大夫人呢,怎麼沒見她?」
老忙賠笑道,「內媳犯了些錯,正在禁足,這會兒蓬頭垢面,不好出來接旨。」
宣旨公公冷然一笑,站起身來,道,「這聖旨是給她的,她不在,咱家這聖旨不好宣讀啊。」
老忙讓人去喊大夫人。
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大夫人才姍姍而來。
還以為是有什麼好事等著她,結果公公一讀聖旨,大夫人嚇傻了,跌坐在地上,連聖旨也不接了,惹的公公很不耐煩。
老和安容也驚呆了。
皇上剝奪了大夫人的誥命夫人級。
福總管給宣旨公公塞過去一個荷包,「勞煩公公跑一趟,這些銀錢拿去買茶吃,只是不知道皇上怎麼會剝奪侯夫人的誥命封號?」
拿了好處,宣旨公公的臉色好了很多,瞥了眼神不守舍的大夫人,公公才道,「今兒周御史一封奏折彈劾江二老爺和府上大夫人合謀偷竊沈四姑娘秘方的事,皇上聽後震怒,江二老爺官降兩級,府上大夫人的誥命封號被奪。」
「若不是長駙馬說了情,怕是連侯爺也要挨罰,武安侯府還真是新奇,做娘的竟然偷女兒的東西。」
宣旨公公才說完,一個人影衝了出來,面色淒哀,近乎瘋狂道,「我家老爺沒有偷秘方,是她,是這個賤人,自己惦記安容的秘方,偷偷拿了,讓我們老爺去賣的,我們老爺顧念兄妹之情,替她背了黑鍋……。」
ps:歡樂斗大夫人o(n_n)o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