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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陽郡主對顧清顏的興趣要小的多,她想見她還不容易,送張請帖去顧府就成了,顧府門第不高,不敢擺譜。
「繼續啦,」弋陽郡主催促道。
安容細緻的品酒,聽到他們你來我往的讀詩,有種醉了的感覺。
弋陽郡主自是敵不過他們三個,酒壺全部到了他們那一邊,不過贏的還是她們。
弋陽郡主數著酒壺,心裡想的卻是,若是那顧清顏真如安容姐姐說的那般好,下次比詩的時候把她也叫上,準保他們一壺酒也沒有。
連軒倒著酒,牛飲問道,「輸了答應你們一個要求,什麼要求?」
弋陽郡主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到,她只是隨口說的,沒有真想過會贏。
弋陽郡主白淨如蓮花般的臉龐上蕩漾起一抹笑來,如花般燦爛,「先留著,我以後想到了再說。」
「我也先留著。」
安容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笑意深深。
竟叫人對她的要求心生了些許期待。
贏了酒,贏了許諾,再留下只能喝酒了,弋陽郡主不捨的和安容走了。
至於安容的酒,則會被裝好,一會兒她帶走。
窗外,綠意濃濃,風乍起,萬竿搖空,碧**滴。
忽然,一葉飄落。
她隨手接住,輕撫了撫,置於唇瓣間。
一首小調緩緩在竹畔流竄。
似清風,似明月。
「風過有聲留竹韻,明月無處不花香。」
有人輕聲呢喃。
走出竹林時,弋陽郡主也拽了一片竹葉,要安容教她吹曲子。
一路玩玩鬧鬧去了正院。
屋內,瑞親王妃見弋陽郡主高興的眉飛色舞的,笑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弋陽郡主規矩的行過禮後,挨著瑞親王妃坐下,親暱的道,「母妃,你不知道,方纔我和安容姐姐兩個贏了大哥他們三個呢。」
瑞親王妃微微詫異,看了眼安容,見她溫婉和順的給她和靖北侯夫人行禮,不卑不亢,氣度嫻,不由得心生喜歡,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安容,總覺得今天的她沉穩了許多,不過兩人贏了世子他們三個,她是怎麼也不信的,她是弋陽郡主的母妃,對自己的女兒瞭解的很,安容雖說有些才情,可是連連軒都比不上,怎麼比得過翌塵和東欽侯世子?
瑞親王妃嗔笑了弋陽郡主一眼,「那是他們三個讓著你們,也不知道低調點兒,尾巴都翹天上去了。」
弋陽郡主嘟著唇瓣,撒嬌道,「誰說是讓著我們的,明明我們就是憑真本事贏的,不信回頭你問大哥他們,連軒哥哥都甘拜下風了呢。」
靖北侯夫人這回是真詫異了,連軒性子倔,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讓他甘拜下風的,看來是真有本事,靖北侯夫人看安容的眼神愈加不同。
坐了會兒後,安容見時辰不早了,便起身告辭。
弋陽郡主送她到二門,還依依不捨的道,「回去之後你可得記得給我下帖子,我也去你的玲瓏苑玩。」
安容連連點頭,笑道,「記得呢,不會忘了。」
出了門,馬車已經等候在那兒了,秋菊扶著安容上了馬車後,自己也鑽了上去。
安容坐在絨毛墊上,閉眼假寐,秋菊則看著她發呆,清秀的臉上寫滿了疑惑,是四姑娘沒錯啊,可是她什麼時候認得的顧大姑娘,還聽她讀過詩?
還有,她也認得字,四姑娘什麼時候讀過醫書?
她認得四姑娘的字,幾日時間,忽然就變得溫婉雋秀,頗具大家風範了?
還有刺繡,明明以前只能勉強齊整,現在卻透著靈巧,像是繡活了一般。
太奇怪了。
四姑娘還是以前的四姑娘,偏偏感覺又不像是她了。
秋菊想不通,低垂眼睛,卻猛的一怔,「姑娘的荷包去哪兒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把假寐的安容給驚醒,低頭看,腰間空空如也,不由的也急了。
荷包可是貼身物件,若是被男子尋了去,她可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安容迫使自己鎮定,安慰自己道,「荷包是海棠繡給我的,上面沒有標記說是我的,外人拾了去也沒什麼。」
秋菊還是有些擔心,可是又不能回去找,只能祈禱了。
梅林小屋。
三人在痛飲,青石邁步進來,手裡拿了個荷包,道,「我在來的路上,在草蔓裡撿到一個荷包,不知道是誰的?」
來過梅林的除了郡主就只有沈四姑娘,這荷包雖然有些濕,不過還算乾淨,應該是才留下的。
連軒一眼就認出那是安容的荷包,忙起身拿在了手裡,鼻尖是一股幽蘭清香。
「這會兒她應該還在府裡吧?」連軒問道。
青石搖搖頭,「我走的時候就見到她帶著丫鬟出府了。」
出府了?!
連軒臉色大變,來不及告辭,撒腿就往外跑,像是被火燒了眉毛一般。
莫翌塵和蘇君澤面面相覷,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再說此刻的安容,正在驚慌失措中,手緊緊的抓著馬車,可是馬像是瘋了一般,一個勁的往前跑。
安容忍著左撞右晃的疼痛,心裡將連軒咒了個半死。
因為丟了荷包,安容嘴上說不擔心,心卻是提著的,秋菊怕她嚇壞了,就要給她倒杯茶,壓壓驚。
誰想壓驚變成了受驚。
馬車小箱內暖的有茶水,秋菊打開一看,當時就嚇白了臉,三隻老鼠在暖茶的匣子裡。
秋菊一聲驚叫,把手裡的暖壺扔了,三隻老鼠在馬車裡躥來躥去,出去的時候撞到了車伕。
車伕一驚,沒有拉住馬。
然後,馬就發了瘋似地狂奔,一路上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小攤子。
安容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看著就要撞到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忽然一道黑影把孩童一拐,放到路邊,趕緊追上馬車。
一輛奔馳的馬車,力道有多大可想而知,可是對方卻拉著韁繩,硬生生的把馬給拽停了。
待馬車停下之後,安容揉著肩膀,忍著腦袋的撞疼,掀開車簾,見到的卻是……
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緩緩倒下。
臉朝下。
男子身穿雪青色錦袍,上面繡著木槿花暗紋,腳上的靴子用金絲銀線繡了冰紋,絕非等閒之輩。
細細看,會發現他肩膀處有濕潤,好像是血。
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安容忙下了馬車。
秋菊知道自己闖了禍,再看安容不顧大家閨秀的禮儀,直接就跳下了馬車,就更加的後悔了,她要做什麼倒茶!
安容蹲下去一看,頓時呆住了。
是蕭湛。
難怪肩膀上有血了,傷的那麼重,還不好好在府裡養傷,又因為用力拽馬,讓傷口崩了。
安容很無語,害她的是弟弟,救她卻是大哥。
她打定主意要報的仇,還怎麼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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