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真的是厚顏無恥的在端木王府裡住了下來,儘管幾乎每個人都在嫌棄著他,但他卻皆都置若罔聞,仿似被嫌棄的那個人根本就與他沒有半錢的關係。
「我說三殿下。」老王妃放下碗筷,抬頭看向那笑得跟花兒似的君修染,說道,「您能駕臨,真是讓我端木王府蓬蓽生輝,不過您一過來就扒拉著我家郡主不放,這又是個什麼意思?」
老王妃問話,三殿下連忙收斂心神,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本王覺得郡主嬌俏可人,便情不自禁的拜倒在了郡主的石榴裙下,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與郡主多多培養感情,也能為日後的生活做個更好的準備。」
嗯?這小子越發的會說話了呀!
老王妃斜睨他兩眼,又說道:「話雖如此,不過這培養感情有的是時間,你大可不必入住出雲閣,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對我家郡主的清譽有損。」
「本王與郡主早有婚約在身,婚期便定在今年的八月初三,老王妃您這個擔心,是多慮了。」
「這不是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嗎?」宸公子笑得賤兮兮的,眸光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說道,「這世事千變萬化,明天的事情還尚且有著變數,更何況是兩個多月之後?」
「所以本王就更加的要防患於未然,得早早的先把恬恬給定了下來,要讓其他的所有人都再不對恬恬抱有半分的幻想,如此才好。」
桌底下,有踩著繡花鞋的腳悄然抬起,然後輕輕的踏在了旁邊的某只腳背上,輕輕的,一點一點的碾轉。
三殿下的嘴角忽然就僵硬了一點,笑得不自然了那麼一點,小心的不動聲色的想要把自己的腳抽離解救出來,卻不想腳背上的那只碾壓得更用力了,好像不將他的腳給碾平了,誓不罷休。
他頓時放棄了挪移,安安穩穩的放在那裡,由著她踩踏。
桌面上,沒人能看出桌底下的風景,三殿下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之後就又恢復了平靜。
宸公子真想為三殿下的厚顏無恥拍手叫好,如果沒記錯的話,三殿下在小的時候沒這麼無恥的啊,是什麼改變了他呢?難道是因為跟本公子混跡久了?
「聽說三殿下的府上最近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是啊,本王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吃飽了,所以也正好趁此機會跑來老丈人家裡來順便的蹭吃蹭喝。」
一直都對桌邊的這場熱鬧置若罔聞的端木崢終於抬頭,涼涼的瞥了他一眼。
老……丈人?他很老嗎?
轉頭又看到另一邊的兒子神思不屬,好像今天一直在走神,連吃個飯都不專心,不禁有些疑惑,道:「小璟,你怎麼了?」
這一問也將其他人吸引你了過去,尤其君修染最驚訝,因為若是在往常時候,璟世子絕對是第一個對他的出現表示厭煩不滿嫌惡的,今日卻竟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出過半點聲音。
他可不會以為璟世子突然想通了,覺得他十分的好,十分的配得上恬恬,並樂意見到他住在端木王府裡跟恬恬朝夕相處。
那麼……莫非是出什麼事了?
端木璟抬頭,神情平淡無奇,道:「我沒事。」
宸公子眨了下眼,又在暗搓搓的笑得不懷好意,忽然轉頭對老王妃說道:「母親,我聽說明榮郡王府的過幾日就要離開京城,我們可是要去送上一送?」
「確實是時候該離開了,不然皇上怕是都要有意見了。」她聞言點頭,又問道,「可是知道具體什麼時候啟程?」
「這個倒是還不知道,不過想必他們要離開的話,也會派個人過來與我們說一聲的吧。」
「也是。那到時候,你們叔侄三人代表我端木王府去送上一程吧,這一別,可是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了。」說著,老王妃竟似意有所指的看了端木璟一眼。
端木璟神色如常,與平時沒有任何的不同。
果然,就在第二天,明榮郡王府的老郡王妃竟親自來了端木王府,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榮芩媛的那件不愉快之事,與老王妃又是一副姑嫂和睦的景象,見她如此,老王妃自不會那麼沒風度的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熱情的招待了她。
兩人一起坐著聊了會兒,隨後這姑奶奶便又去了錦園,拜見那錦園裡的那位老太太,並同時也算是告別了。
那老太太自從榮芩媛那件事之後,就再一次的待在她的錦園裡面,一步都不曾再邁出。
前些時候聽說她生病了,請了大夫去看只說是偶感風寒,年紀大了,都這樣。老王妃去探望了她,端木恬和端木璟兄妹兩卻是連那個院子的門都沒有踏入進去,竟也沒有起什麼風波。
當晚,明榮老郡王妃便是住在端木王府裡的,第二天才離開,三房的老姨太在得知明榮郡王府的人就要離開京城之後,就跑到老王妃那兒去哭訴了一通,說她那個嫁給了明榮郡王為側妃的女兒自出嫁之後,這麼多年了也才好不容易能見一次面,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要離開了。
老王妃不勝其煩,便同意她那天也可以去送送明榮郡王府的人。
她歡天喜地的告辭離開了。
這幾天,端木恬的出雲閣中還多了兩個常客,甚是親熱的黏糊在她身旁引得三殿下頻頻側目。
「小宏,你這是怎麼了?」端木恬看著鼻青臉腫的出現在她面前的端木宏,詫異問道。
他這一副狼狽的模樣,是跟人打架了?被他爹揍了?還是怎麼滴?
他扁了扁嘴不肯說,端木月卻站在他旁邊毫不客氣的嘲笑,說道:「郡主姐姐,我跟你說哦。爹爹找了個夫子來給弟弟上課,弟弟嫌那夫子煩悶,就偷跑了出來不願上課,被爹爹給抓了回去,他就翻牆想要跑出來,結果從牆上跌了下去,所以就被摔成了這樣。嘻嘻,真是笨死了,竟連個牆頭都爬不出來!」
端木宏哼唧著瞪竟然揭他醜事的姐姐,不過也只敢瞪上幾眼,多年來的積威讓他對自己的這個姐姐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他苦悶的揉了揉臉上的淤青紅腫,靈動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說道:「郡主姐姐,我聽說你要去送別什麼明什麼郡王府的人,還是我們家的親戚,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去送送啊?」
「你這是不想上課,想要找借口跟著郡主姐姐出去玩兒吧?」
他臉上半點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反而眼皮一翻,似對姐姐的話很是不屑,哼唧著說道:「才不是!我就是想陪郡主姐姐一起去送別親戚而已。」
然後「啪」的一聲,他腦袋上吃了顆結實的爆栗子,並同時他聽到端木月說:「郡主姐姐,你別帶他,我跟你一起去!」
這個女流浪,女霸王,女魂淡!
端木宏在心裡惡狠狠的罵,太過分了好麼,他肯定不是她的親弟弟,肯定不是!
見這姐弟兩的相處,端木恬不由浮現一抹清淺的笑意,只覺得二叔的這對兒女倒是跟王府裡的另外那些少爺小姐們完全不一樣,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討厭。
「你們都跟我一起去吧。」
姐弟兩頓時歡呼。這兩天受苦受難的可不是只有端木宏,端木月也是被她娘壓著學琴棋書畫,學女紅,學蓮步輕移,學規規矩矩的不能亂跑亂跳,將這位自小混跡在軍營裡摸爬滾打的小姑娘給折騰成什麼樣子了,可想而知。
她也是早就想要跑出去外面溜躂溜躂了,只是一直也找不到這樣的機會。
別看她娘親表面斯斯的好無害啊,其實身手那是相當的了得,一隻手就能輕鬆將她給打趴下了。
哎,所以說,有個武功高強的娘親,也未必見得就是個好事啊!
等這姐弟兩又離開之後,三殿下便賊兮兮的湊了過來,輕聲問道:「恬恬很喜歡小孩子?」
「那也要看是什麼樣的小孩。」她頭也不抬的說道,「雖說孩子最純淨,可總還是有些孩子半點不討人喜歡。」
「我們以後的孩子,肯定是最討人歡喜的。」
「嗯!嗯?你說什麼?」
她下意識的應答,答後才猛然反應過來,轉頭看他,神色不虞。
三殿下卻笑得花兒一樣,輕摟她在懷裡,手掌貼在她的小腹上,滿含著期待的說道:「你說,這裡會不會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
「沒有!」
「你這麼確定?」
「今天來月事了。」
「哎?」
三殿下頓時滿臉失望,暗道難道是他不夠賣力,所以沒有能夠在恬恬的肚子裡播下種?哎呀,這可是個大問題,很嚴重的。
端木恬側目瞅他,道:「你在想些什麼?未婚生子,你這是要害我嗎?」
「怎麼會呢?我們早已有了婚約,兩個多月後就要成親,怎麼算也不會未婚生子啊。」
「說不定……」她以筆端點了下嘴唇,沉吟著喃喃說道,「我突然不想嫁人,逃婚了呢。」
君修染頓時咬牙,怒道:「你敢!」
郡主大人淡淡的瞥他一眼,壓根兒就絲毫也不把他放在眼裡,低頭又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
在這幾天了,端木王府很平靜,外面有人卻很跳脫忙活熱鬧。
鳳美人自聽說扶風國的太子殿下竟不聲不響的跑到了咱大炎的京城裡來之後,就一刻也沒有能夠消停下來,當天在他的郡主大人離開之後就轉身安排忙活去了。
或許是因為鳳家世代與扶風國戰鬥的關係,鳳家人與扶風國之間可以說是積怨甚深。
想想也能理解啊,鳳家的男人有太多死在了戰場上,尤其鳳樓的父親就是年紀輕輕的就馬革裹屍,那可都是扶風國的人幹的好事!
所以鳳樓一得知風玉衍竟敢這麼囂張,便怒了。當下連跳舞唱曲的心情也沒有,轉身便出宮,一個個的命令迅速頒布了下去。
等到第二日,他帶齊人馬,穿街過巷之後迅速的將珍寶閣給包圍了起來。
珍寶閣正大門前,紅頂巨攆上,鳳樓寬袍大袖,慵懶的斜躺在那兒,眼神森森的,臉上卻笑容妖嬈,說道:「扶風太子駕臨我大炎,怎麼竟都沒有來跟本王說一聲?本王也好備下酒宴為太子殿下接風洗塵。」
旁邊那些被如此陣仗吸引過來圍觀的百姓們一下子就「轟」的喧嘩了開來。
什麼什麼?扶風太子?扶風國的太子殿下竟然跑到他們大炎的京城裡來了?還是不聲不響的未經同意沒任何通知的跑來了?這簡直是太過分了啊啊啊!
珍寶閣內的人在眼看著被包圍的時候還鎮定,可一看到鳳樓出現就慌亂。
有黑衣侍衛急匆匆的跑去了後院,進入了主子暫居的屋內,說道:「公子,那鳳樓帶人將珍寶閣給包圍了起來。」
那個時候,風玉衍正在執筆練字,聽到下屬的稟報連頭都不抬一下,先將正在寫的字給寫完了,才說道:「鳳樓?他身在皇宮之中,竟也這麼快就跑了過來。不知是君修染通知的他,還是端木恬通知的他。」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主子竟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黑衣侍衛滿臉焦急,說道:「公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那鳳樓並沒有站在門外等候公子路面,而是直接讓人衝進珍寶閣裡來找公子您來了!」
風玉衍詫異抬頭,眉梢輕佻,緩緩放下了毛筆,輕笑著說道:「這鳳樓,多年不曾聽聞他的消息,怎麼好像越發的蠻橫了?本還想與他好好的聊幾句,看來只能放棄了,只可惜這珍寶閣內這些尚未來得及帶走的東西。」
說著的時候,他已轉身,進入到了內室。
當鳳樓出現在這個房裡的時候,這裡早已經人去樓空,各方傳遞過來的消息都表示沒有找到風玉衍,鳳樓站在屋中央摸著下巴沉思,冷笑,道:「跑了嗎?」
轉眼一見這屋內的擺設,鳳美人美眸一瞇,笑得牙齒白森森的,下令道:「將這珍寶閣給本王封了,裡面的一應財物全部收繳,一半上繳國庫,一半搬去鳳王府!」
「是!」
他下面的人,沒有一個覺得如此輕易的就封了珍寶閣,搜刮了這裡所有的財物有什麼不對,接下命令之後就迅速的四散了開去,掘地三尺也不能給這裡留下半錢的財物。
鳳樓還在這個房內觀察,眼角瞥見了攤在桌上的一幅字,當即走過去仔細觀賞。
字是好字,鳳美人卻只看到墨跡未乾。
他隨手將字掀起,「唰」一下飄到了跟在他身旁的一個下屬手中,道:「將這個收好了回頭交給皇上。這可是扶風太子的墨寶,也不知能值幾個銀子。」
那屬下在收字,鳳美人邁步進了內室。
半個時辰後,鳳美人突然就憑空出現在了城南的一片低矮破落的住戶群中,出了那破落的小院,迎面而來就是一陣難聞的人霉臭,抬頭,看到遠處有一臭水溝橫亙在那兒。
他轉頭看身後的破落院子,又轉頭看珍寶閣所在的大概方向,露出的牙齒反射著白森森的光,說道:「以為逃出了包圍就能沒事?我大炎的京城豈是任何人都能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接下去的幾天,京城裡就一直很熱鬧。
城門封鎖,有大量的士兵把守在其中,任何出城的人都要經過最嚴格的審查,就連風玉衍都不得不被困在了城內不得出去。城內,也有大量的士兵在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掘地三尺也定要將扶風太子給揪了出來!
「可憐的風玉衍,竟這麼快就被鳳樓給盯上了。」
君修染在聽說了外面的熱鬧之後,笑得滿臉幸災樂禍,半點沒有為那所謂的表兄感到擔憂。
端木恬抬頭看他,問道:「他若是被抓住了,會怎麼樣?」
「拿他去問扶風國要錢要糧要土地。」
「……」
不過說到錢,端木恬眼中的光芒忽然瀲灩,站了起來便拉著他朝門外走去。
「恬恬,突然的怎麼了?」
「去拿回那二十萬兩黃金!」
而在這樣的滿城風雨中,明榮郡王府的人終於也要啟程離開京城了。
一早,端木王府的一群人就出了門,與明榮郡王府的人匯合,在一起出城。
一直送出城外十里,這行隊伍才停了下來,榮芩靜拉著端木恬的手滿臉不捨,說著:「我要回去了,你若有機會,一定要來嶧城找我,我帶你玩遍嶧城的每一個角落。」
「費用你全包?」
「對,費用我全包了!」
「那好,我一定會去的。」
端木宏湊在旁邊,好奇的問道:「嶧城在哪裡?好玩嗎?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郡王妃聽著,便笑著說道:「嶧城在青州境內,距京城有足足三千里路程,那裡好玩的可就多了,宏少爺若有機會,可也一定要來看看。」
「哦!郡主姐姐,那你下次去的時候,帶我一起去吧。」
「好!」
這邊其樂融融,那邊卻有人站在最後面,陰桀的看著這邊。
有少女退了娃娃臉,整個人瘦削得一陣風都內吹跑,下巴尖尖,眼睛越發大,兩邊顎骨高高凸起,滿臉的蒼白和虛弱,此刻神情卻陰桀,尖利的說著:「明明娘親你才是她的親姑母,卻反倒與個外人更親近,真是太過分了!」
這個少女,或許早已經不能被稱為是少女了,因為她就是榮芩媛。
自那件事之後,她離開端木王府便一直臥病在床,躺了近一個月才能從床上下來,卻依然夜夜夢靨不斷,生生將她折磨成了現在的這一副鬼樣子。
她看著端木恬與郡王妃和榮芩靜依依惜別,既羨又嫉更恨。
她已經毀了,被端木恬給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毀了。
旁邊的女子也是臉色難看,既有身體虛乏的原因,也是因為榮芩媛這句話。
冷冷的盯著那邊其樂融融的模樣,拍了拍榮芩媛的手,說道:「咱不去看這個,這豪門貴院之中哪裡會有什麼親情?我們低人一等便永遠只能低人一等。」
沒人會來注意這母女兩,端木恬也只是遙遙的瞥了這邊一眼,還是因為這兩人的視線實在是太強烈,讓她非常的不舒服。
旁邊,老郡王妃和明榮郡王榮晉之站在一起,與端木宸和端木璟告別。
「你們也請留步吧,天色不早,若再不走怕就不能在天黑前趕到前方的城鎮了,就此告辭。」榮晉之拱手說道。
「一路走好,後會有期!」
丫鬟扶了老郡王府又登上馬車,旁邊的郡王妃和榮芩靜也走過來與兩位告別。
「小靜兒,你就這麼走了,叔叔我會想你的!」在對待榮芩靜的時候,宸公子就明顯沒有了剛才的客套,卻更先親熱,就差沒有伸出他的爪子搭上榮大小姐的肩膀了。
榮芩靜撇撇嘴,滿臉嫌棄的神色,眼眶卻不自覺的紅了。
「那你記得有空到嶧城來玩兒,當然別忘了要給本小姐帶些禮物,不然可不招待!」
「小靜靜你真狠心。」
榮芩靜給他翻一個白眼,然後轉頭看向了端木璟。
她就那麼抬頭直直的盯著他,並沒有因為表白被拒絕,或者是看到他就忍不住傷心而移開目光,目光熱烈而大膽,又有著掩藏不住的落寞傷神,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要回去了。」
「嗯,一路順風。」
他端木璟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臉上的笑意溫潤淺淡,也沒有任何的尷尬之色。
榮芩靜低頭,掩下眼裡浮現的更深的失落,難得大家閨秀般的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就直接跳上了馬車。
端木璟不禁有瞬間的失神,看著她轉身之後便再沒有回頭,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發堵,有些不舒服。
他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隊伍終於開動,朝著遠處緩緩行去,行出幾里,有人漸漸的落到了最後面,並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迅速的消失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官道旁的樹頂上,有人站在那裡仔細張望,忽然揮手打了個呼哨,頓時有人影「嗖嗖」的朝那邊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