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取得了意料之外的輝煌勝利,全城的老百姓對於大清軍隊有了高度的信任。
有各種各樣的商業貿易活動都紛紛開始展開,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也都跟著緊鑼密鼓著擺開。人們認為只要有李銳他們在,就好像有了銅牆鐵壁天神護佑,斷子絕孫的日本人就再也別想再回來了。
六月的大同江,大雨滂沱。水位正在迅猛的上升。金哲洙老人發現早上起來自己那條小漁船不見了。他急忙到下游去尋找。要知道這條小船可是他們家的全部身家性命。兒子當年為了反抗日本人被活活的吊死,媳婦被迫改嫁。留下三個小孩子。家裡所有的生活重擔都依賴在他的肩上。
如果這條小船找不回來。那麼意味著他全家四口的脖子就被用繩子勒上了。於是他真的昏花的老眼,買家蹣跚的步子,沿著江邊,苦苦地尋覓,然而他的一切辛苦都顯得徒勞,因為這是大同江百年一遇的大洪水。黃褐色的江水,夾雜著裹挾而來的樹木房屋以及死去的豬牛羊等等奔騰而來像一群發狂的野牛。
江水的流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江中心的漩渦夾雜著漩渦,波濤擊打著波濤而噴濺起幾米高的大浪,那讓水汽中的魚腥味水草腥味向人劈頭蓋臉的襲來,讓人們頭腦直發暈。
趔趄著尋找了一天的金澤洙老人知道,自己應該絕望了。
日子總還得過,家裡三個嗷嗷待哺的小孫子小孫女還等著自己這個慈祥的老爺爺回去給他們燒晚飯呢。
正當他老眼昏花地,向回家的路上趕時。突然發現腳下猛地一顫,誰知遠方傳來一聲巨大的震響,接著就好像感受到了一條巨龍游來的那種巨大的震撼力和轟鳴聲。
憑著多年的在大堤邊生活的經驗,他知道大事不妙,一場巨大的災難可能就在這瞬間爆發了。
接下去發生的一切事情,驗證了他的預感,真可謂是一念成讖。
大堤的反方向就是燈火通明的平壤城,城裡的百姓正在慶祝著打敗日本忍者特戰隊偷襲的巨大勝利。
老百姓都歡欣鼓舞,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瞬間,快樂頓時變成了悲傷,幸福頓時化為了絕望。
原來,用於阻攔大同江的堤壩被人用巨型炸藥炸了一個大缺口。頓時肆虐的江水像尋找到了發洩怒火的方向,就像獅子看到柔弱的小羊,衝開那個缺口,向著低處的平壤城,毫不留情狂野地奔瀉著。
金澤洙驚呆了,一霎那間他發現自己的喉嚨發緊,雙腳彷彿被什麼束縛住似的,幾乎已經作不出任何的反應。
但瞬間他就做出了最淒慘的反應,看到滔滔江水無情地奔向悲慘的的貧民窟,而那裡就有他希望僅存的三個小孫子孫女。
他渾身顫抖,嗓子的肌肉擴張到了極點,撕心裂肺地喊了起「大水來啦,大水來啦!」一邊喊,一邊拚命地向自己可憐的小窩奔跑。
然而一個花甲老人的步速哪裡趕得過如狂野奔馬似的洪水?
不一會兒洪水的前鋒已經消失在他的視平線的盡頭,但是洪水摧枯拉朽不可一世的摧毀氣勢,卻在他的耳中能清晰地感受到,敲打著他的心鼓。
他覺得自己即將崩潰了。因為按照這樣的速度無論如何自己也無法挽回,自己斷子絕孫的命運。
望著瞬間白茫茫一片的平壤城,他欲哭無淚。
當他終於發現自己還有知覺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平壤城早已成了水天澤國。
金澤洙好不容易找到一塊粗大的樹樁,趴在樹樁上靠兩隻手,滑動著水向前尋找,他希望有一絲僥倖,能找到三個孩子。不,哪怕只是兩個,最低程度,只要找到一個也行啊!
然而非常的現實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災難面前,每個人儘管都有的很大的僥倖心理,但是事實總是一次又一次冰冷地撲滅心中微小的火苗。滿眼都是黃濁的江水,浸泡著發脹的死屍,哪裡還有孩子的影子
而此刻歡欣鼓舞的平壤城百姓們怎麼樣了呢?平壤城中吳佩孚的三千士兵和李銳的命運又是怎樣呢!
俗話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也怪這次勝利來得太順利,太突然,當李銳從埋伏的地點回到城裡的時候,吳佩孚已經歡欣鼓舞的前來向他報告喜訊了。
說是此次誘敵深入之計獲得全勝,全殲日本忍者特戰隊共37人。最後還得意洋洋地把大島田的腦袋踢了個」撲稜、撲稜」一滾幾十步遠。
看到吳佩孚高興的樣子,李銳當然也為他發自內心的高興,這樣輝煌的成績實在是來之不易,他也深為大清軍隊有吳佩孚這樣能夠臨機決斷的翹楚感到興奮。因為這才是真正可以造就的大將之才。
但是他當最後一腳將大島田的腦袋踢得像西瓜亂滾亂翻,當時他就感覺到心中隱隱有些不快?甚至感覺到有些不祥的預感。
無論對方多麼奸詐邪惡既然已經戰死了,那也就塵埃落定,塵歸塵,土歸土。無論從怎樣的角度都應該尊重死者的遺體,如此的輕慢對方,其實也就是在褻瀆人類本身。
本來想提出這個問題,可一想,不能掃了大家的性,也許等待時機合適再提出來,方為妥當。於是就強忍著這句話,把它咽到了肚子裡。
然而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接下去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在印證著輕浮、浮誇招來的天大的罪孽。
都陷入了極度狂喜之中,完全忽視了存在的隱患完全忽視了當時已是暴雨滂沱。
因此當佐佐木因為最得寵的愛將折戟沉沙而瘋狂的反撲,暗中派工兵部隊炸開堤壩,水淹平壤城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軍民都措手不及,只能甘為魚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