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可止不住心中的好奇,看了這個親愛的弟弟說得如此頭頭是道,她顧不得禮節和上下大防,情不自禁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說:「你今天不把情況給我說清楚,你個小兔崽子還想出發?你難道不知道這國家是誰當家嗎?」
李銳朗聲一笑:「姐姐我這點情況都不瞭解,還配當你弟弟嗎?我只是把結果先說給你聽,叫你先吃個定心丸,不必那麼著急上火。」
聽著李銳這麼解釋,慈禧方才像少女般舒張了瞳孔,凝神注視著這個神奇的未來生物,要知道他帶給自己太多驚喜,太多錯愕,所以對於他下面要說的話的出乎意料性,她是有心理預期的。
李銳說:「姐姐,這半個月,我首先去了一趟日本……。」
看到慈禧太后臉上有些惱怒,他連忙解釋:「事發緊急,來不及和您通報,我也是半路突然想起,才馬上要走的。」
其實李銳心裡像明鏡兒似的,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去如果把內情告訴慈禧太后,那麼很難避免不洩密。
而此事一旦洩密,等於跟沒做一樣。甚至比沒做危害更大,所以他才找了個托詞。有些時候,一句善意的謊言若是情非得已,只要動機不壞,結果也許是可以忽略的。
李銳本來把想把該說的話來個和盤托出。
至此,他徹底改變了主意,於是他輕輕咳嗽了一聲用沉穩的語氣,對他親愛的姐姐說:「姐姐你相信我嗎?」
慈禧太后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訴說了心聲,意思是:此事毋庸置疑。這句話的另一個潛台詞是,你要不說,我能拿你怎麼辦?你屁股一拍走了,那時我才是就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呢。
「那就請您完全的無條件相信我,我今天確實不能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我後面要操作的許多步驟,一股腦兒告訴你,關於原因您是知道的。」
慈禧太后的眼光頓時露出了驚恐:難道,連我身邊還會洩密嗎?
李銳急忙提醒她:「姐,你還記得那個廚師嗎?」
表情在慈禧太后的臉上頓時凝固了。
一種遇人不淑用人不當的懺悔,流落在她那張化妝精緻而顯得無比精美的臉上。
李銳於是就寬慰她說:「姐,這種間諜高手,誰都很難避免的,好在我們把他挖了出來,你說是不是?有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所以這件事我想,如果您信任弟弟的話,就要讓弟弟我放手去幹,您只管和李鴻章大人他們,從軍國大事常規的去做;我卻從側面給您來一個驚喜,您看怎樣?」
慈禧太后,果然是做大事、有擔當的婦人。當這個深深讓她信任的人說出這樣的重話,那她自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弟弟你放心去做,有姐姐擔著,姐姐對你充滿信任,你有什麼要求只管說!」
李銳說:」姐你只當我消失。但是你要對我充滿信心,半個月之後,一切都會有轉機。你只要撐過這半個月,我便讓您揚眉吐氣。「
初春的北京城,寒風刺骨,風沙瀰漫,但畢竟什剎海的柳樹開始發芽。慈禧太后雖然不是個感時傷懷的人,但是同樣有對節氣時令又敏感的心靈。當年春風駘蕩下的一首《艷陽天》,就深深地感染了心如槁木的咸豐皇帝,因此而獲得了他的青睞與恩寵最終改變了命運。所以,在聽到了李銳的承諾和眼前怡人景色的感染暗示之後,她的心裡如同掀去了一塊鉛板,心情開始如萌發的春草,有了滋潤朦朧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