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日子,顯得太漫長。
從北極吹來的寒風,將一切都打扮得銀裝素裹,軒轅壯麗。
展現了一幅刀削斧劈的剛力之美。
這對於自小生活在南方的李銳來說。
應該是,難得一見的絕佳欣賞意境了。
但是他卻無心欣賞。
他腦子裡,總是浮現出那天晚上見到的凌霄子。
那種嗜血殘暴、冷酷無情的嘴臉。
他想不明白。
在儒雅的仙風道骨軀殼裡面。
包藏著的是怎樣一顆魔鬼之心?
有時他想,無論是人也好,神也好,仙也好。
難道真的是表裡不一?
或許真是性格的嚴重分裂。
形成了陰陽人、陰陽神、陰陽仙人的嗎?
他一方面給自己留下那麼不堪的印象。
但是他在教自己學習仙人之道的時候。
卻是那麼盡心盡力,循循善誘。
讓自己感到如沐春風,功力精進。
這難道,僅僅是一個暫時不想加害自己的這樣一個理由。
能夠解釋的過去的嗎?
越是得到得多。
與時俱進,進步神速。
李銳這種天人交戰便越是打得厲害,打的猛烈。
連李銳都不明白。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自己到底站在哪一方。
現在自己已經學會了駕雲飛行。
雖然飛行距離並不長。
但是,總算找到了可以擺脫地心引力的途徑。
擺脫了那種類似遇到堵車真想跳過去卻有心無力的那種尷尬。
擺脫了那種看到遠處有悲劇發生。
卻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奈。
都說「師夷長技以制夷」。
學東西哪管是凌霄子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且學了再說。
到時候,說不定就拿他教功夫來對付他,也未可知。
當然有的時候,也會發現一些小小的事故。
比方說從雲彩上面,摔落下來。
飛得低的時候。
摔個鼻青臉腫那是常有的事兒。
好在凌霄子都有些,神奇的仙藥。
這些跌打損傷在神仙面前。
那自然毛毛雨,小菜一碟了。
往往是早上剛剛摔得滿臉烏焦。
到了中午就又回到了神清氣爽,眉清目秀。
可是那一次。
李銳卻有點貪圖學習的速度。
急功近利了。
因為他想快點,再快點回到西岐城。
自己實際上是處於人間地獄。
那麼,西岐城這真的已經很可能已經是,地獄中的地獄了。
於是他駕起雲彩飛昇的時候。
就猛念口訣。
雲海啊!把我載得高些再高些。
讓我能夠看到西岐城。
讓我看看那裡是不是生靈塗炭,滿城皆墨。
只顧著往上飛昇。
殊不知高處,空氣本已十分稀薄而缺氧。
再加上李銳衣著單薄少不了高寒。
他一陣頭暈。
突然控制不住速度。
一個倒裁蔥。
就從上千米高的高空。
直愣愣地下墜。
儘管他腦中的dna芯片不斷提示他,「注意注意,你的高度在急劇地降低。」
但是,此時由於缺氧,他大腦已經難以發揮功能。
眼看就要回天乏力,墮為塵埃。
失去意識前的他最後一個念頭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鬱悶,鬱悶,鬱悶……
但是奇怪的是。
那種粉身碎骨的,挫裂感。
並沒有按時的到來。
等到自己頭腦清醒過來,恢復意識的時候。
他發現自己是躺在臥室裡面,軟軟的床上。
看到自己醒來。
守候在一旁的凌霄子。
「砰」的一聲起身。
睥睨著說:「要死你就自己回去死!」
「幹嘛在我們這兒,崑崙山下,自尋死路?」
如果,不是把他當作是自己的師父師兄。
李銳絕對受不了這氣。
因為受傷的人總是受驚不小,創傷的心總是想。
得到的第一句話,當然應該是安慰了。
可是這吊兒郎當的凌霄子。
卻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會說。
真是氣煞我也。
當然自己心裡是清楚的。
剛才,剛才自由落體時如果沒有凌霄子。
估計小命就沒了。
但是你總不能仗著自己有功。
就仗勢凌人歧視別人吧。
但是想著自己的終極目標。
李銳還是咬著牙。
努力地練氣,運神,背口訣,駕馭飛翔。
終於,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能隨心所願。
往往一個意念到時。
身體已經騰空。
稍加驅駛。
便能到達那意念所及之處。
真是心想就能事成。
這天,晚飯過後。
離晚課打座還早。
他想還是出去轉轉吧。
正好看看,這幾天練的效果怎麼樣。
他便念起飛身口訣。
蕩悠悠地。
在空中徜徉。
西天的雲彩,被晚霞映射得通紅。
餘暉落在崑崙山雪白的山巔。
那紅彤彤的山峰,就像一支支直矗入空的火炬。
也許是這幾天練功頗有心得。
讓自己緊緊鎖閉的心,有了一絲的放鬆。
終於有了些感覺來欣賞這北國的美景吧。
李銳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悠遊了。
然而,且慢。
李銳的目光,被一個飛行的物體牢牢的吸引住了。
遠遠望去。
那不是凌霄子麼?
不對,是凌霄子和另外一個物體在一起飛翔。
或者說他裹挾著那個物體飛翔。
儘管自己的功力遠遠遜於凌霄子。
但是,跟蹤還是懂的。
於是他就遙遙地跟了過去。
凌霄子當然還是回到了他自己所住的小院。
似乎也沒有發現李銳的跟蹤。
雙腳剛踏上實地。
李銳耳朵中,就傳來了嚶嚶的哭聲。
仔細聽是一個女人的,苦苦哀求的聲音:
「道長,饒了我吧。「
「我丈夫若是知道這樣的事,非殺了我不可。「
「我家裡還有兩個年幼了孩子呢。「
「除了幹這個事。「
「你讓我做牛做馬我都讓你做。「
而凌霄子則失去了,原本教李銳時的那種。
端莊嚴肅,一絲不苟。
話語裡儘是輕浮:小娘子,你還是從了我吧。「
「這滋味可是好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