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迅速降低了高度,落地讓自己藏身在一棵參天大樹之後、樹根穹窿之內。
她自己卻要奮不顧身。
李銳雖然渾身無力,但仍然使盡最後一點力氣,死死扯住那姐姐的手,不肯松。
「姐姐,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是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那女孩看著李銳不肯鬆手,倒也沒有使橫。
反倒蹲下身子,摸摸李銳汗淋淋的額頭,溫柔地說:「我叫靈娜,是鳳凰宮女侍衛長,這次奉公主之命來尋你。因為男人都上各個戰場抵抗昌獅人去了。」
只見她目光逐漸迷離:「現在皇宮被圍,公主生死不明。我必須去解救她,你待在這兒,有人會來找你的。」
於是一使勁甩開李銳的手,展翅準備向空中飛去。
可是沒等起飛,早已被昌獅人發現。
兩名昌獅人大漢手舞量子巨劍,面目猙獰地向靈娜撲來。
靈娜無心戀戰,取出小劍揮舞、一個突刺,逼退其中一頭昌獅人後,轉身離開。
兩昌獅人飛身就追。
也許是背負過李銳,傷了氣力,於是她的速度逐漸放慢。
李銳眼見著那女孩就被敵人追上,他的心揪扯成一團,手死死按住身下的泥土。
突然他覺得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只見靈娜瞬飛之中,突然一個雲中疾停。
兩個昌獅人剎車不住,撞上來,正好不偏不移,一個被靈娜點中穴位,另一個被那柄小劍刺中胸口。
從半空中如兩棵被砍斷樹根的大樹,轟然墜地。
落地處離李銳不足百米,震得地下的土地一陣劇烈顫動。
李銳的目光極力地追隨著靈娜。
翩飛的那一縷金色已近山腳。
因拚殺而從高空不斷墜落的昌獅人、鳳凰人屍體紛紛揚揚。
砍殺的叮噹聲、被刺中的慘嚎聲更是不絕於耳。
靈娜悄悄地,對魚貫而上的最後一位,掄起就是一劍。
然後,又悄悄地的躲回路邊。
一個、二個、三個……十五個……十八個!
砍當到第十九個時,她的手似乎有些使不上力氣。
第十九個昌獅人終於發現了背後的不妙,一聲大喊。
頓時,靈娜被圍在一群昌獅人中間。
眼見的救命恩人就要落入昌獅人手裡,李銳的血開始沸騰。
他舉起拳頭猛砸自己的腦袋。
我為什麼這樣無能。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這樣鮮活的生命,這樣一朵鮮花隕落在自己的面前?
當然,此刻由於他自己的身體虛弱,接近衰竭,他那兩下對腦袋自然產生不了多大的打擊。
然而打擊過後,他非但沒有感到想像中的疼痛,彷彿有幾下,類似被點中穴道後的那種酸麻舒服的感覺。
伴隨而來的看,就是一種壓力的瞬間消逝。
彷彿一隻粘滿了尿的膀胱。
當裡面的尿液剎那得以解脫之時,那種輕鬆愉悅的感受,讓李銳不僅打了個冷顫。
真是通體舒暢。
李銳意識到,這種舒服的感覺往往就會伴隨著功力的重生,或者部分的重生。
他又嘗試著用手輕輕敲打,尋找那些剛才讓自己感到酸痛部位與角度。
太陽穴、印堂、風府、大椎。
就是這幾個穴位!
他意識到前面自己的失利,大多是因為違反仁義、人倫大道。
逆道而行,再加上對手的刻意利用。
導致自己功力全失。
而只要有激發正義的情景在,自己就有希望恢復並發揮功力。
而此刻,好像又找到了第二個門道那就是——穴位。
是的,只要自己找到這些穴位。
適當加以按摩或者按照師傅張大眼所教的那樣意念守候,那裡堵塞的氣血就會得以暢通,那麼功力就很有可能恢復。
於是,他按照剛才的經驗,反覆採用補和瀉的原則,有急有緩,有輕有重,按摩了起來。
第一輪按摩下來後,他感覺冰冷的手腳開始變得溫暖,麻木的四肢逐漸有了觸覺。
更可喜的是,他開始清晰感覺到了靈娜的位置與狀態。
是的,這個小姐姐正在做垂死的掙扎。
只見她用盡全身的功力,讓手中一柄小劍揮成一個圓球,死命地往山頂上突。
也許她希望這樣舉動能夠幫助巔峰的主人減輕壓力獲得突圍的機會。
李銳知道靈娜堅持不了多久,迅速就會燈枯油干。
他也感知到了自己體內血脈開始變得通暢,兩眼彷彿也變得清明,手指在有力地收攏放開。
更可喜的是,隨著靈娜決死的呼喊聲,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救命恩人豈能放棄。
李銳不知不覺地發現,自己已經站了起來,並且做出了飛翔的姿態。
做好姿態,還等什麼?
那就飛吧。
意念到此,李銳發現自己已經騰空在雲端,重新獲得了飛翔的能力。
這感覺真好!
李銳感覺到渾身的骨骸輕鬆,好像自己變成一隻迅速飛行的箭。
目標,方向,十分清晰。
兩邊的雲彩在迅速地往後推移。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隻箭。
急切的心情加上恢復的功力,不過許久,他已來到戰場,看清了戰場的態勢。
為了能夠統觀全局,他選擇了往高再往高。
當他快接近太陽光焰層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終於做到了能縱覽太陽,全局在胸。
看來鳳凰人的處境實在不妙。
只見下方發出金色光芒的地方,只剩寥寥幾處。
最聚集的就是自己所處的那座山峰頂端。
而那裡,那僅剩的小片金色,也正被緩緩湧上源源不斷的紅色所擠壓而退讓。
這時,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首先,他想嘗試一下,自己的功力恢復到了多大的程度。
他降低高度,降低。
來到,一小隊準備向下俯衝的昌獅人上方。
輕輕地。
突然出手。
抓住其中一位昌獅人盔甲外面的武裝帶。
使勁往後一拽。
另一隻手順勢摀住他的嘴。
前文說到,昌獅人的嘴非常具有特點。
他的舌頭能夠伸出足有一尺,內卷後能夠形成一個吸管狀的。
待到他將消化液注入被捕獲物的身體後,能瞬間將對方內臟肌肉等化為血水,隨之一飲而盡。
那昌獅人本能地伸出獠牙中的毒刺。
一口紮住了李銳的手掌。
李銳頓時覺得一種錐心的疼痛。
但是此刻的他渾身充滿能量。
對方造成的痛感,反而激發了他的憤怒。
那昌獅人就被捲成了抹布一團,血肉模糊,淋漓了一地。
儘管李銳感覺到剛才的幾下出手與當年東京之戰的功力相比,似乎有些生澀,不夠熟練了。
但是他分明覺得,通靈玄璣,助了他一臂之力。
然後,這樣下來,他就對於自己擁有了一定的信心。
哼哼,小爺,還是小爺!
於是他決定,不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和他們糾纏。
他覺得這個情況下,打蛇打七寸,打狼打其腰,銅頭鐵腿麻桿腰。
要打,就找昌獅人的指揮官。
於是他再回到雲端,運用dna芯片的遙視功能靜靜往下看,看這些昌獅人受誰的指揮,命令出自哪裡?
突然他發現,在不遠處的高空,許多碩大的昌獅人正在不斷登升,爬高,往更高的山峰,一直來到那險峻的山峰頂點的上空上千米處。
並且往下不斷地窺視著。
李銳明白,這是在準備俯衝。
顯然昌獅人開始準備最後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