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小情侶打情罵俏之時,南姑蘇樓台一座臨河別墅旁,靜靜停靠著一艘十米長的小遊艇,遊艇上不見任何燈光,彷彿在隨波逐流。一道白色嬌小的身影踏著夜色,跨過別墅,悄然飛落遊艇的前甲板上,很快鑽進艇內不見。半個小時後,又一道矯健的身形急射而來,幾個縱躍,同樣鑽進遊艇中。
百息後,遊艇轟然啟動,帶著一圈圈旖旎,駛進姑蘇主河道。
遊艇密室裡,一男一女盤坐在紅色地毯上,他們前方五尺擺著一張小臥榻,榻上半躺著一個魁梧身形,因為榻前還隔著一道紗簾,看不清魁梧身形的具體模樣。魁梧身形不時咳嗽幾聲,引得遊艇晃蕩不已。
「你們都回了?」榻上傳來虛弱的問話。
「是的,義父大人!」一對男女異口同聲道。
「以後叫我冥大人!咳咳!」榻上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而威儀。
一對男女連忙低頭,重新行禮:「是,冥大人!」
「任務完成得如何?」
坐在地毯上的年輕男子深深低下腦袋,嘴巴挪動了幾息,最終沒有吭聲。
年輕女子抬起螓首,從衣裙中摸出一本藍色封面的線裝書,恭恭敬敬舉過頭頂:「冥大人,這是風兒拿回來的寶書,請您過目。」
「是嗎?」塌上的聲音明顯響亮了幾分,一股暗力傳來。女子手中的寶書飛進紗簾裡。
緊接著,臥榻上響起一陣書頁翻動聲,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
「冥大人。難道寶書不對麼?」女子聽見咳嗽聲,臉色急變,咬著紅唇問道。
榻上的男子平復了幾息,歎氣搖頭:「不!我是激動。這就是《靈丹秘要》,完整的《靈丹秘要》,二十年了,再看見它依然令我激動萬分。鳳兒。從今天開始,你不再叫風兒。而是鳳兒。」
「是冥大人,以後我叫鳳兒!」女子毫不猶豫應承道。
「嗯,這寶書你是如何取到的?難道華氏老九沒有將它放入寶斧金匣中?」
「回大人,寶書的確放在金匣中。可是風兒……鳳兒打不開金匣,只得威脅他將匣子開啟,然後我取寶書,他收回了金匣。」女子如實回答道。
「放肆!你為什麼不把金匣帶回來?咳咳咳!」
「大人息怒!他實力太強,如果執意取金匣和寶書,不僅寶書取不回,鳳兒也回不來。」女子低下頭,臉色急得通紅。
「抬起頭來∼!」
「是,大人!」女子趕忙昂起螓首。平靜地望著榻上,黑潭般的眼眸中繚繞著一絲波動。
「你的眼中有情,你對他動情了!」
「沒有的大人。鳳兒不會愛上一個殺父仇人。」女子腆著紅臉,急忙分辨道。
臥榻上沉默了幾息,接著傳出冷哼:「哼!沒有就好。這個小傢伙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你千萬別對他抱有期望。好了,你下去吧!」
「是大人!」女子咬著紅唇,起身鑽出密室。
女子走出後。密室裡出現長時間的沉寂,盤坐在地上的年輕男子額頭上虛汗淋漓。身體微微顫抖著,氣息也越來越急促。
「你很害怕?」
「大人,我沒有完成任務,請大人責罰!」年輕男子顫抖著回答。
「你以後就叫『濛』吧,要想報殺父之仇,必須和過往徹底決裂。你父親送你去美國深造十多年,可是你除了會玩幾手槍法,其它乏善可陳。內息不強,意志薄弱,謀略也差勁,可謂沒有一無是處。你父親就死在謀略粗疏上,如果你再不長進,依然還會步他的後塵。」
「多謝大人教誨!」
「咳咳!說說看,你這次為什麼會失敗?」榻上的男子聲音柔和了幾分,看著外邊問道。
「是大人!鳳兒進入室內取走了金匣,然後引走華氏老九;濛持槍埋伏在屋頂上,正準備狙殺室內的女子,可發現室內還有一位詭術高手,她不僅識破了我的狙擊途徑,還使出了音波功,猝不及防下,濛槍損神傷,不得不無功而返。」年輕男子咬牙回復,說完,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
「音波功?你看見她的模樣沒有?」
「沒有,當時她們都躲在屋內,濛伏在屋頂,看不清屋內的景致,只知道屋內有三個女人。」
「三個?除了老七老八,還會有誰?」臥榻上的男子沉吟了幾息,放棄了追問女子的情形,轉而道:「你的傷不要緊吧?」
「謝大人關心,只是心神灼傷,調息了一天已經沒事了。」年輕男子聽見榻上的問候,神情微鬆,略帶激動的回復。
「好了,鑒於你目前的狀況,還是先回美國修整一段時間,我也需要修復身上的創傷。」
「大人,那我們何時再來收拾大華堂?」年輕男子有點急切。他回來是報仇的,可大仇未報,自己反而受到了打擊,實在讓他有點憋屈。
「哼哼!報仇?你報得了嗎?別說華氏老九,就連老六你也望塵莫及,在華夏大地,槍從來不是萬能的!」
「義父……」年輕男子還欲辯駁。
「閉嘴!我會隨同你去美國,《靈丹秘要》既然到手,許多輔助修煉的丹丸都可以設法煉製,等你晉級師級巔峰,我會再帶你回來,用華氏老九的人頭助你晉級國手。」
「是大人,那鳳兒呢?」年輕男子顫聲問道。
「鳳兒的心動了,如無意外,她應該跟華氏老九有過接觸,這樣也好,我安排她呆在申都,作為監控和搜集大華堂信息的後手。」
「大人,鳳兒會不會倒進仇人的懷抱?」
「嘿嘿,情為何物?濛,你記住,孽情是束縛晉級的最大毒藥!讓他們先發展吧,他們的孽情種子只要播下、發芽、抽葉,而不開花結果,華氏老九就廢了。老九是靈修,心神不圓滿,就無法快速進階,你才有機會追趕他的步伐。」冥冷笑道。
年輕男子點點頭,暗舒一口氣:「大人,您預計我們多久可以回來?」
「最多半年吧。你別急,讓他們先喘口氣,我也要喘口氣,等我傷好了,自然會帶你回來。要報仇雪恨,不在乎這一朝一夕,把自己練得爐火純青,高高站在山巔,才是王道。我們不只是要報仇,還要站在山巔,讓華夏大地顫抖!」
榻上的男子說完,縮進被子中,再也不吭聲。
……
美女師姐關上九成的爐口,揭開丹爐,一股濃郁之極的藥香氣撲面而來,瀰漫了整個小屋,藥香氣中,還夾雜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霧氣散開,銅鼎中滾動著一層層青濛濛的珍珠丹丸。
「大力丸,哈哈哈!是大力丸!」華濤大聲嚷嚷道。
「深更半夜,你鬼號什麼?」美女師姐白了華濤一眼。
「沒關係,玉娘她們不是要聽唱歌嘛,就當我們唱歌了!」
「唱你個鬼頭!玉娘的眼睛賊著呢,明早我一出門,她就能看出端倪,她們不笑死你才怪!」美女師姐帶著嬌羞和嗔怒哼道。說完,玉手在鼎中輕拂,嗶嗶叭叭的珍珠落盤音悅耳動聽。
華濤憨笑數聲,大手伸長,攝出一枚火熱的珍珠在手中,細細端詳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一堆藥材變成一枚枚可愛的丹丸,心中不免激動萬分。丹丸青灰色,在燈光下發出朦朦光暈,餘溫裊繞,湊在鼻子下可嗅到一股濃郁的中藥芬芳,極為沁人心脾。雖然只吸一口氣,一股熱流自丹田翻起,即使沒有擁著美女,他的氣息也急促了幾分。
「嘿嘿,阿雪,也難怪我們在爐子邊老是燥熱難當,有這玩意兒,能不燥熱嗎?我懷疑再煉一爐,非得流鼻血不可。要不,我們別煉丹了,去練槍如何?」
「呸!你要怕流鼻血,自己睡去。快點,收好丹丸,我們再煉一爐,爭取下一爐可以出丹五百,將損失彌補回來。」美女師姐輕啐了一口,拿出一個盛放丹丸的大木盒,遞到華濤面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