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雪瑩緊咬紅唇,臉上變幻了數次,最終在許如玉的拉扯下,慢慢伏在沙發上。
琴兒暗舒一口氣,玉手揮動,那尊擺在牆角的煉丹爐飛旋而起,緩緩落在沙發北側邊沿,擋在了幾個美女的身前。做完這些,她盤坐在茶几上,擱下紅琴,雙手拂動,一道激昂的琴音驟然蕩起。
二百米外,那個均稱體型的白影握著一把雪色長槍,靜靜趴在屋脊上。他看著一個白點劃過眼眸,眨眼間消失不見。接著,瞄準鏡中陸續現出了三個光點。
「嘿嘿!一龍三鳳,這傢伙夠風*流的,今晚我將她們全部滅了,看你拿什麼來風*流?」白影輕笑冷哼,腦袋慢慢低下,瞅準了瞄準鏡中左側那個光點。
就在此時,瞄準鏡面上突然飛起一團白霧,一息不到就遮蔽了整個鏡面,三個光點也變得極盡模糊。
「怎麼回事?瞄準儀怎麼失靈了?」白影眉頭急蹙,準備扣動扳機的手指也迅即鬆開。
他查看了一下槍身上這套最新式瞄準儀,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套瞄準儀大美製造,花去了他二十萬美刀,比手中的槍還貴了數倍,能透視三百米外一米厚的任何掩體,可夜視、霧戰、雨戰、不懼風沙,是狙擊王者的至愛寶物。
就在他驚詫間,三個模糊的光點也突然消失,再也琢磨不到一絲痕跡。他狐疑滿目,思量了幾息,幾個飛掠,到了百米外的另一處屋脊。
剛剛站定,他就驚奇地發現,三個模糊光點再次出現,可等他臥好,瞄準鏡中卻又變成了一片空白。
「見鬼∼!」他忍不住低吼了一聲,起身急掠,直接到了五十米開外,這次他站在了屋脊頂上,端著狙擊槍直接瞄準其中的一個光點,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嗶∼!」
一聲輕微的響動在月夜響起,金光撕破夜空,直接沒入那處樓頂小屋。
「砰∼!」室內響起巨大的撞擊聲,就在金光撕破牆體剎那,那尊煉丹爐恰如其時擋在了來路上,金光折射而走,迅即沒入牆面不見。
「咦?怎麼連慘叫聲都沒有?」白影晃晃有點發懵的腦袋。
槍響了,可是沒有聽見他盼望的慘叫聲,他聽慣了這種美妙的聲音,這是死神在最後時刻的呼叫聲。他已經連續聽了數十次這種樂章,可是今天卻沒有。
他咬咬牙,第三次挪動了身形,飛掠到東側位置,和小屋的距離也到了三十米開外,他的耳朵裡甚至能聽見室內女子急促的呼吸聲。
三個模糊光點再次浮現,他舉起,瞄準,就要扣動扳機。
「唧∼!」
兩道激昂的音符突然殺出,如兩道紅色的閃電,一道雷霆般擊在他的瞄準器上,一道直接沒入他的額頭中。
「嗯∼!」白影撫額悶哼,一個滾動,趴在了屋脊下方。他的腦海激滾翻騰,彷彿有千軍萬馬在肆意奔騰,這些馬蹄聲一遍遍震懾他的心神。
「音波功?!」他心底一片駭然,一直呆愣了十數息,才想起要運轉體內的法訣來抵禦這些音波的侵襲。
一直持續了百息,這個聲音才逐漸消退,他睜開眼睛,現出一對血目。手中的雪色長槍還在,可是那只昂貴的瞄準器卻龜裂遍佈,上邊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狙擊槍壞了,更主要是,對面小屋裡有一個讓他無法捉摸的絕頂高手。這個高手不僅懂得他的槍,還懂得他出槍的套路,甚至他移動的軌跡都在對方的算計中。
「噗∼!」他急火攻心,加上心神本就受了不小的創傷,氣息浮動下,大噴出一口鮮血。血吐出後,他的心神反倒清明了許多,閉目隱忍了片刻,慢慢收好槍,接著飛躍起身,幾個縱躍,隱入白茫雪色中。
……
華濤盯著前方的白影飛射,白影手中提著那隻金匣子,飛掠之下,在屋脊積雪上留出一串淡淡的小腳印。就在即將飛出這片別墅區時,白影急頓而至,她抬頭看著前方,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
十米外,華濤負手而立,冷冷瞅著喘著白霧的嬌柔身影。
她身著白色緊身夜行衣,裹著白色披風,臉上繫著白巾,一頭青絲用白紗巾包起,只露出深黑如潭的眼睛。眼睛裡射出極為複雜的目光,有恨,有痛,有悔,有苦,還分明有一絲愛意。
華濤在接觸到這道目光時,心中微沉,很快冷笑出聲:「你是寶哥的什麼人?」
「你不配知道,我也不會再相信你!」女子眼中神色急變,那些複雜之情悉數被恨意取代,同時發出一句沙啞而急促的聲音。
「再?我們認識?」華濤心中微凜。
「你說呢?你的記憶力太差了,這麼難聽的聲音世間還有第二個人可以發出嗎?」
「你……你是風兒?」華濤突然明悟。
他的記憶急速回轉,回到了數月前那個星夜,他走投無路,在皇天樓頂花園中的一幕幕。那個奢華的樓頂花園上,有一個白裙女子,頭上戴著斗篷,腰間繫著雪白裙帶,發出沙啞如破革的聲音,說話時揚著頭,冷然地望著星空。
那個白裙女子救下了他,他也給白裙女子醫好了聲帶,二人聯袂走出皇天大樓秘道,她還送了一張no001的金龍卡給他。後來他從寶哥口中得知,這張金龍卡中,極可能存有二十億的巨資。
「你不配再叫我風兒,風兒已經死了!」女子顫聲厲喝,在雪夜中顯得異常的淒冷。
「
「你真是風兒!」華濤再次後退一步,臉上浮起苦澀。這個女子顯然就是寶哥的人,而且十有**是寶哥的情*人,「風兒,你放下金匣,我讓你離開,你還有大好的未來。」
「大好未來?哈哈哈!你聽聽我的聲音,當我得知你將寶哥逼下山崖時,我的聲音就變了,又變成了鬼音,人人都厭惡的鬼音!」女子仰頭慘笑。
「這麼說寶哥的屍身是你搶走的?」華濤眉頭深深蹙起,他聽得出這個女子對他心存怨恨。
「是又如何?你們還準備用來鞭屍不成?」女子咯崩著牙齒,眼中射出濃濃的恨意。
華濤瞭解到寶哥屍體的去向,心底略安,擠出一絲笑意:「風兒,我可以幫你治好嗓子……」
「不必了!我恨你!鬼就鬼吧,我就一輩子變成鬼,死纏著你,讓你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變成鬼!」
「唉,你這是何苦呢?你不是我的對手,即使不提著金匣,今晚也逃不出我的追擊。」華濤搖頭道。
「呵呵,逃不走,難道我們不可以同歸於盡嗎?」女子說著,揮手抹出一把金色手槍,毫不猶豫將槍口頂在金匣正面,而且正好頂著華啟明畫像的額頭上。
華濤臉色微變,按照寶哥的說法,金匣只有受到金斧攻擊時才會啟動自爆威能,其它攻擊並不一定會奏效,風兒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可她為何還要用槍來威脅自己呢?
「風兒,你沒有寶斧,金匣是不可能自爆的。」華濤淡淡道。
女子冷笑不止:「嘿嘿嘿!我就知道你會如此說,金匣自爆並不一定需要寶斧,它只需要近距離攻擊,再加上自爆訣,同樣可以引發自爆。你要不信,可以再走近一點,看咱們能不能一起升天。」
女子說完,嘴中發出幾句晦澀的言語,小手輕輕顫動了一下,似乎要擊發的模樣。
「住手!」華濤暗暗心驚,急忙揮手喝止。他不想賭,萬一金匣真的爆了,死的不僅僅是他們兩個,還可能是腳下正在熟睡中的一家人。
「原來你也怕死,你逼死他人的時候,你想過他心中的恐懼嗎?」
「風兒,我承認寶哥因我而死,可是寶哥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即使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依然會如此做,他不自滅,也難逃法律的懲罰!」華濤咬牙說道。他能感受得到,這個女子心地善良,如同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和寶哥根本不是一個道上的人。
「很好!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但今天你敢出手,咱們就同歸於盡!」女子嗤聲說完,一手提著金匣,一手握著手槍,絕然挪向後方。
華濤閉目長歎,大手微抖,一根七寸銀針滑入手中:「風兒,我再說一遍,留下金匣,我們還是朋友。」
「我們永遠不可能再做朋友!」女子狠狠咬牙,轉身欲射。
「鸞鳳,去∼!」華濤耳朵顫動,霍然睜開大眼,揮手射出了手中的銀針。
銀針在空中輕展,陡然幻成一隻銀綠鸞鳳,一個閃動,後發先至,就到了女子身後,鳳啄連連點動,彷彿一道銀綠光影在女子週身飛旋。
「滾開∼!」女子齜牙低哼,揮舞手臂,對著鸞鳳切出,三息後,嗶的一聲,將鸞鳳最終擊入雪堆之中。
女子嬌軀劇烈顫抖,牙齒更是咯崩不停,不退反進,旋身飛到華濤五米身外,齜牙哼道:「你真狠心,還是出了手。好,咱們就同歸於盡∼!」
「唉,風兒,我只是給你療毒,剛才如果再多刺兩針,你的啞毒也許可以徹底痊癒。不過還好,大半毒素已經剔除,你應該很快可以正常發聲了。」華濤含笑搖頭,臉上沒有一絲懼意,他大手輕攝,那根七寸銀針自雪堆中飛出,穩穩落入手心中。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