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景小鵬走進大華堂,看見堂內一片忙碌,神情明顯有點錯愕。華雪瑩在診室裡坐診,而看病的人排了數十之多,還有一名俏麗的**負責維持秩序和分包藥物。
「阿雪……?」景小鵬站在診室門邊向裡面喊道。
「哦,六哥,我正忙呢!」華雪瑩只抬頭看了一眼,就繼續埋頭寫藥方單。
景小鵬愣了好半天,見華雪瑩沒功夫理他,最後縮回腦袋,好奇的在堂內巡視起來。
一天不見,堂內大變。成堆的藥材分門別類堆放在大堂兩側,三個護士模樣的女子在麻利的分裝藥材,從護士服上的標識看來,市內各大醫院的都有。北屋靈堂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裡面還有人影在晃動。
景小鵬負手走了一圈,因為他穿著武警作戰服,幾個護士都沒有詢問他,直到他走到北屋門前,準備推門而入,陳海燕才起身喝止。
「對不起同志,裡面是工作重地,閒人免進。」
「閒人?好好,我算是閒人。不過我要進去給師傅磕頭,也不行嗎?」景小鵬搖頭苦笑,他堂堂華氏老六,居然變成大華堂的閒人了。
「您是?」
「哦,我是景小鵬,以前是大華堂的六弟子,這裡面在做什麼?」
陳海燕沒有回答,推開北屋門,伸進腦袋:「華濤,你六師兄來了,要放他進來嗎?」
「六師兄?」華濤搖搖暈乎乎的大腦袋,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整整針灸了三個時辰,完成了近八百份祛邪湯,正頭暈腦脹,汗流浹背。更主要是,他體內的真靈氣流失的非常厲害,琴兒已經有點憂鬱的發出警告了。
「唉,休息吧!」華濤嘀咕了一句,放下手中的活路,收了鸞鳳銀針,走出北屋。
「華濤,你這是做什麼?」景小鵬低聲問道。
華濤瞅瞅診室,見華雪瑩也忙得不亦樂乎,努努嘴:「我們出去談!」
說完,也不等景小鵬應承,翻窗跳出,直接坐上第五個藥渣包。
景小鵬眼睛霍然放亮,華濤出窗的動作乾淨利落,而且精準從容,甚至沒有看見他用手接觸牆壁,身體就如蛟龍般穿出窗外。這一點他景小鵬也能做到,可是自己特殊訓練了六年,是全軍特種兵中的佼佼者。華濤的底細他查過,不過是一個山區孤兒,借病休之名打工賺學費的窮學生。
三息後,景小鵬站在華濤身前。
「你身手不錯!」
「六師兄見笑,天天翻慣了,熟能生巧,呵呵!」
「為什麼要天天出來?」景小鵬笑問。
「你不覺得這兒風景很好麼?」
景小鵬輕笑搖頭,到處瀰漫著酸臭味,除了幾棵楓樹算得上有點情趣,真算不得什麼好風景。「聽阿雪說,這藥渣堆上有師傅老人家的神韻?」
華濤心底微凜,想來師姐已經將自己的底細告訴了六師兄,但師姐卻對他隻字未提六師兄的情況,心中不禁有點失落。不過他還是馬上笑道:「不錯,師兄可以像我這樣,將手放在藥渣堆上感應一下,一定能感應到師傅的神韻,說不準師傅老人家還會在仙庭跟你說說話兒。」
景小鵬呵呵笑了一聲,走到第六個藥渣包上,蹲下身,學著華濤的模樣把大手放上渣面,又閉上眼睛,一直過了一刻鐘才收回手,跳下藥渣堆。
「師傅跟你說了些什麼?」華濤繃著笑臉問。
「哦,師傅說讓我趕緊把阿雪娶了。她受了太多委屈,應該放鬆一下,做個好妻子,好母親。」
華濤嘴角抽搐了一下,笑了笑,閉目不語。
「你也喜歡阿雪?!」景小鵬突然道。
「師姐是個可愛之人,難道不可以麼?」華濤淡淡回復,他沒有睜開眼睛,但能感應到景小鵬在注視著他。
「阿雪需要的是一個能給她安全感和幸福感的人。」景小鵬的話語變得銳利,如刀橫切而來。
「我知道。六師兄,你還說漏了一點,師姐還需要一份歸屬感,她是華氏血脈,大華堂是她的歸屬之所,如果這些你都能給她,那麼恭喜你,她一定會選擇你。」
景小鵬走到華濤身前,拍著他的肩膀,道:「呵呵,大華堂我會替她護住,不會讓任何人奪走,我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信心和決心。華濤,我準備不久迎娶阿雪,然後帶她出去散散心,大華堂暫時歇業一段時間。你不是東大的學生麼,我可以給校領導打個招呼,讓東大破格收你進校,所有費用我都會替你交上。」
華濤睜開眼睛,覆在藥渣上的大手微微顫抖,迎著景小鵬犀利的眼神,咬牙回復:「六師兄,師姐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大華堂的招牌,她需要的是大華堂真正的崛起和輝煌。如果你給不了她,那麼恕我直言,師姐心中會痛苦。」
「是嗎?在我看來,大華堂的輝煌早已屬於過去,屬於師傅。或者說,它已經不適合這個時代,要將它重現輝煌,難!」景小鵬嗤笑搖頭。他的中醫術不在老三老四之下,可是經過六年的特別錘煉,他已經對中醫術失去興趣。
華濤沒有反駁,也無力反駁。自己不過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市府領導面前,所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他能做的,就是瘋狂吸納身下的真靈氣,以期盡快恢復,現在針灸好的祛邪湯才小半,他的活還很重。
景小鵬呆了片刻,見華
濤不再理他,轉身躍進大華堂內。
半個小時過去,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紫色身影,秋風拂過,瀰漫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很快,許如玉出現在華濤面前,她臉色略帶憔悴,喘著粗氣,紅唇泛著微微青芒。
「老九,我剛才看見老六也在這兒,你們兩個大男人躲在這兒做什麼呢?」許如玉笑問,她的笑看起來有點勉強,有點苦澀,還有點忐忑。
「我們決鬥,你信嗎?」華濤聳聳肩,打趣道。
「不會吧,什麼年代了,還搞決鬥?既然都喜歡,一人抱一天就好,我們八妹這回有福了,一人泡兩個大帥哥。」
華濤翻了一個白眼:「玉娘,你是不是也要找兩個男人泡泡?」
許如玉伸出玉手,替華濤拂去衣服上飄落的楓葉,接著湊過身,咬著他的耳根嘀咕:「好呀,玉娘要泡你,你給麼?」
「咳咳!離我遠點!有什麼事情快說!」華濤抖動幾下鼻息,許如玉距離他太近,不僅香死人,胸前的玉峰也近在毫釐,有一種誘人的壓迫感。
「唉,好吧,玉娘不跟你扯淡。聽說你們大華堂有可以醫治豬流感的藥物,是真的嗎?」玉娘收起玩笑的面孔,歎聲問道。
華濤仔細審視了許如玉幾眼,眉頭微蹙:「把手給我!」
許如玉甜甜一笑,伸出玉手到華濤面前,美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華濤別過臉,搭上許如玉的脈搏,很快急縮而回:「玉娘,你得了豬流感。」
「嗯,我估計也是,不過我聽區府的同事說,你大華堂有特效藥,給玉娘三五包?」許如玉的玉手一直沒有縮回,在華濤面前輕輕晃動。
「三五包?你的症狀很輕的,一包足夠了。」華濤鄙視了許如玉一眼。
「不行,快回去拿!我要喝一包備一包,還要藏一包!」許如玉用指頭狠狠點了點華濤的大腦袋,這個動作有點親暱,令華濤哆嗦了一息。
他感應了一下白玉仙典,感覺吸納得差不多了,於是收回手,一溜煙閃進大華堂。
也就十多息,華濤揣著三包祛邪湯來到窗前,許如玉貼身立在窗戶邊,奪過藥包,掩嘴竊笑:「老九,你這麼偷偷摸摸,就不怕八妹知道了收拾你?」
華濤懶得理會她,吱啦一聲關上了窗戶,轉身走進北屋。
景小鵬不知何時已經離開,華雪瑩依舊在診室裡忙碌,陳海燕正在將第一批八百副祛邪湯裝上車,緊急送往各大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