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危險的氣息迫近!
樓犀率領的特種大隊突擊小分隊在等待了一整天後,終於等到了出擊的時機!
紅軍的根據地裡安靜下來,軍綠色的帳篷內一片黑暗,疲憊了一整天的軍官們開始休息,帳篷外有兩名守衛,而他們附近的保衛連已經於半小時前由小劉所帶領的一隊人馬引開,調虎離山,此時不突襲,更待何時?
樓犀輕輕揮手,做了一個「準備」的手勢,下一秒,他身後的戰士們各個屏息凝神,一瞬間進入戰鬥準備狀態,他又比了個手勢,3、2、1後,草叢最邊上的兩名戰士動如脫兔般躥出,其中一名是李毅。
李毅和戰友以踏雪無痕般的腳步小心翼翼地接近帳篷,到了守衛身後,大手一伸,就摀住了他們的嘴,同時槍口一抵,指上守衛的腦袋,壓低聲音,說道,「對不住了,兄弟,你over了!」
兩名守衛十分懊惱,不甘心不情願地扯下自己的紅軍袖標,可仍不願意就此「犧牲」,而且「犧牲」了也要有點價值,扯著嗓子就要大喊,試圖通知帳篷裡的戰友,可特種大隊的人不是吃素的,反應極其靈敏,一個後背敲,就擊昏了他們,於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兩名守衛放倒。
李毅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如是,樓犀帶領突擊小分隊的其他成員快速殺入帳篷,俘虜了帳篷內數名指揮官,眾軍官才剛剛躺下,還沒睡熟,卻就此「長眠」了,退出演習。
樓犀臉上塗著油彩,看不出表情,一雙黑眸卻是炯亮,到了桌前,搜刮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兩台計算機,五張作戰地圖,裡面清清楚楚地顯示著紅軍各支部隊的駐紮地分佈圖,包括某偵查連、某防化團、雷達站、還有物流配送中心的位置等等,有了這些情報,藍軍等於是摸清了紅軍的所有,長驅直入等於是易如反掌!
此外,軍事資料裡還有一份空襲藍軍的計劃書,樓犀微微瞇眸,這空襲藍軍的計劃書,就是針對他們特種大隊的,而且時間就是今晚!
他嘴角一勾,笑得十分迷人,將計劃書折疊兩下,揣進懷裡。
紅軍帳篷裡的眾軍官咬牙切齒,李毅拿槍指著他們,壞壞地說道,「想空襲我們特種大隊?知道我們這次的代號是啥嗎?銀狼知道不?想偷襲狼群?想什麼呢?洗洗睡吧!」
「小子,你別太囂張啊,不就一個小班長嗎?」一名上校恨恨地瞪他。
李毅摸了摸自己的肩章,極為驕傲,「特種大隊的班長那也不是誰都能當上的!」
「靠,真能得瑟!」上校又氣又笑,不想服,卻又不得不服。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李毅存心氣死人不償命。
樓犀橫他一眼,叫他適可而止,李毅摸摸鼻子,閉上了嘴,不過順手又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卡卡地啃了起來。
上校氣得差點吐血,得,他們忙活半天,全喂「狼」了!
樓犀將所有的軍事資料收好,走到上校面前,「啪」地敬了個軍禮,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說道,「抱歉了首長,打擾您休息,你們繼續睡吧!」
說完,手一撂,帶著他的人馬迅速撤離。
紅軍帳篷裡一片叫罵,「靠,他們怎麼進入咱們腹地的?我們的雷達壞了?」
「估計是干擾了咱們的電波,跳傘下來的吧!」
「太囂張了!」
「淡定淡定,他們這也是有來無回,想從紅軍地盤回到藍軍地盤,沒可能!」
「也是,跳機容易上機難,這可是紅軍的地盤,藍軍飛機過不來,他們最好的結果也是俘虜!」
樓犀的腳步驀地一停,沒錯,來得容易回去難,不過,也不是那麼難!
他朝李毅做了個手勢,李毅跟猴精似的,立即心領神會,帶著幾名戰士又折回了帳篷,三下五除二,搜刮了一堆紅軍的袖標,然後分給諸位戰友,藍軍小分隊搖身一變,成了「紅軍」戰士,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營長,咱們下一步怎麼辦?怎麼回藍軍地盤啊?」
樓犀拍了拍懷裡的那份計劃書,「人家都給制定好方針了,我們就不用白不用吧!」
很快,他們奔赴紅軍的另外一個據點,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李毅的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帝,樂呵呵地上前,拍了拍紅軍戰友,一臉誠懇地說,「都準備好了吧,今晚的偷襲,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準備好了,馬上出發!」紅軍戰友「敵我」不分,開了機艙門。
樓犀一揮手,藍軍特種大隊的戰士們訓練有素地上了飛機,飛機很快起飛,朝著藍軍地地盤飛去。
快要到地方的時候,兩名戰士「綁架」了駕駛員,然後向地面的藍軍發了信號——自己人,別攔!
傘降的時候,樓犀第一個跳下,待到地面的藍軍看到他後,才真正地相信了,果然是自己人!
特種大隊凱旋歸來,而且還帶回了紅軍的軍事地圖!
藍軍陣地裡一片歡呼。
戰場形勢忽然一邊倒,有地圖在手,饒是紅軍又臨時變更了不少作戰計劃,但仍舊是難逃藍軍法眼,很快,紅軍扛不住了。
但勝利永遠不會這麼容易就到手,這時,遠在指揮部的諸位首長,又調集了g軍區的各支部隊,讓其與藍軍對抗。
藍軍原本勝利在望,自然不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於是再接再厲,一鼓作氣,將g軍區也打了個落花流水,最後完勝!
歷時18天的軍演終於結束!
總指揮部裡,歡聲雷動,諸位首長互相擊掌慶祝,藍軍特種大隊的大隊長武烈巴掌拍得最響,卻也有些情不自禁,喉嚨裡一片**。
這半個多月,他每天在指揮部裡觀看著軍演,已經數不清都多少個中將、上將過來拍他的肩膀,說他們藍軍特種大隊好樣的云云,他這個大隊長也一時風光無限。
可只有他知道,他的那些孩子們有多苦,一連十幾天沒日沒夜地行軍作戰,上飛機、開坦克、登高山、睡草地、扛步槍、打電腦……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身體累,腦子更累!
可他們一往無前,他們無怨無悔!
因為他們是中國陸軍特種兵!因為他們是最高最強!
武烈這一邊心有感慨,他身邊,肖政委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
從戰場歸來,樓犀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勝利的歡喜,就被肖政委直接叫到了總指揮部,肖政委不好開口,便拍了拍樓翼的肩膀,讓他轉述。
樓翼本早該回北京,卻因為思思生病的事情而耽擱了,隨後又趕上軍演,作為j軍區的高級軍官,他也想趁機觀摩一下其他軍區的風采,所以便留了下來。
陳然到醫院大鬧的事情,是羅嵐告訴通過電話告訴肖政委的,本應該及時通知樓犀,可樓犀身在演習場,他帶領突擊小分隊徒步行軍的那幾天,一直處於聯繫不上的狀態,後來他回到藍軍陣地,能聯繫上了,卻也沒有告訴他這件事,上了戰場,沒有因私撤回來這種事,穿上軍裝,首先是軍人,然後才是個人!
瞧見肖政委欲言又止的樣子,樓犀下意識地蹙眉,問向樓翼,「出什麼事了?」
樓翼一字不落地將羅嵐的話轉述給他,樓犀一聽,俊容頓時一冷,尤其是聽到葉星辰被陳然踢了一腳,然後摔倒,頭撞上門框的那一句,眼神瞬間陰鷙!
樓翼連忙安慰他說,「你別太激動,羅阿姨說星辰沒什麼事,只是淤青了,思思也沒什麼大礙,那天星辰將她抱回病房後,努力哄了哄,後來小丫頭就不哭了,及時用了藥,心臟狀況還算穩定,只是受了驚嚇,不過有星辰照顧著,這幾天已經好多了。」
「好多了?」樓犀冷哼一聲,咬牙說道,「這麼下去永遠好不了!」
說完,轉身就走!
樓翼豁得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問道,「你要去哪兒?」
「去做該做的事!」他的語氣冷硬。
大步走出指揮部,拉開車門就跳了上去,樓翼瞧見樓犀一臉冰寒,也連忙上了車,他還沒坐穩,樓犀就一腳踩下油門!
「樓犀,你冷靜點!」樓翼提醒他說道。雖然他也很氣憤,但樓犀十幾天沒好好休息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極限,他不希望他衝動之下做出什麼過激行為,不但傷人更會傷己!
「我、很、冷、靜。」樓犀一字一字地說,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被人欺負成那樣了,他竟然還能思考,實在是太冷靜了!
車子直接奔向特種大隊,樓翼不明所以,他以為他會直接去醫院,或者是去找陳然算賬的。
「吱」的一聲,車子沉穩停下,樓犀快速下車,回到住處,在抽屜裡取出一張卡,握了握,眸底漾過某種情緒,然後裝進了兜裡。
下樓後,又將車子掉頭,這一次,直接駛向了陳然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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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學校門口,樓犀直接向門衛出示了軍官證,軍牌的路虎直接開進校園,一路引人注目,他卻目不斜視,俊容上一片冰冷。
陳然住的地方他知道,以前思思也住那,在校園一角的家屬樓裡,他將車子直接開到家屬樓樓下。
車門「砰」的一聲甩上,他快步上樓,樓翼連忙追上,樓犀卻忽然腳步一停,沉聲說道,「我一個人上去。」
樓翼不得不頓住腳步,不禁擔心,叮囑說道,「你千萬要冷靜。」
「我有分寸。」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沉穩,卻又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特種大隊專用的軍靴一下下踩在台階上,沉穩,而又凌厲。
到了某個門前,他竟還能忍住沒有踹門,而是抬手按下門鈴,只是那力道不輕,彷彿再用力點就能將門鈴按碎。
陳然聽到門鈴聲後,從門鏡望了望,微微咬唇,她知道這件事他早晚會知道,不過,她料定葉星辰那種軟弱的性格不會告狀,所以有恃無恐。
恍若無事地打開門,還擠出一抹微笑,「樓犀。」
「虧你還認識我。」樓犀回了她一記微笑,只是那笑容特別可怕,看得陳然下意識地一哆嗦,扶住門框,一時無措,怔了幾秒後才又說道,「進來說吧。」
她讓開門的位置,樓犀抬步進了屋。
客廳裡還留有一些思思的玩具,看得他心一軟,怒火卻是更盛。
黑眸淡淡一掃,目光望向前方,卻不知道焦距落在哪裡,他不疾不徐地問道,「聽說你去看過思思了?」
「嗯。」陳然點了點頭。
「那也見過我老婆了?」他著重強調「老婆」兩個字。
陳然僵硬地笑笑,「見過了,不過我還是真沒想到呢,這麼短短的時間,你和葉醫生竟然就結婚了,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我結婚需要告訴你嗎?」樓犀反口問道,語氣裡儘是嘲諷。
陳然神色一凜,故作鎮定地說道,「不是,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了,本來只是去醫院看思思的,卻沒想到一進病房,就聽到她在大哭,我就連忙跑過去想哄她……」
她故意將話題轉移,意思是說葉星辰沒有將照顧思思好。
樓犀微微挑眉,「然後?」
「然後我就去抱思思,可是葉醫生覺得我不會抱孩子,說怕我碰到思思傷口什麼的,就不讓我抱,可是思思想我了,都這麼久沒見了,一直哭著找我,我們一來一往間,就……」頓了頓,她十分自責,「葉醫生一不小心就摔倒了,頭撞上了門。」
陳然一板一眼地說著,卻完全是在歪曲事實,不過她篤定了葉星辰不會告狀,所以一味瞎編,只是她想不到,當時病房裡的羅嵐不是她以為的是葉星辰的朋友,而是肖政委的夫人,羅嵐在事發後不久就將那一切告知了肖政委,讓他轉告樓犀,而樓犀也已經知道了一切。
樓犀聽著陳然的謊話連篇,內心忍不住翻騰,表情卻是不變,像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就是那樣的,經常莽莽撞撞。」
陳然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啊,當時她摔倒後嚇到了思思,我就連忙哄思思,我看葉醫生頭撞傷了,就想讓她先去處理下傷口,我帶思思下樓去玩一會兒,她卻怎麼都不肯,生怕我拐走思思似的!」
「你拐不走!現在思思的監護權屬於我們!」他加重了「我們」兩個字。
陳然的呼吸一下子繃緊,咬了咬唇,又是說道,「我知道啊,可我和思思這麼久沒見了,我想跟她多呆一會兒總可以吧?我可是思思的親姑姑啊!」
「親姑姑?」樓犀聽到這三個字,終於忍無可忍了,語氣一下子強硬起來,「你有哪一點配當思思的親姑姑?你除了姓陳,還有什麼地方值得讓思思叫你姑姑?你在醫院大吵大鬧的時候,想過你是思思的親姑姑嗎?親姑姑會不顧她才做完手術沒多久就抱著她狂奔?親姑姑會在她嚇得哇哇大哭的時候還繼續撒野?」
「我……我沒有,一定是葉醫生誤會了,她肯定是因為我害她不小心摔倒了才會這樣埋怨我……」陳然還試圖狡辯。
「你閉嘴!」樓犀厲聲打斷她,「我老婆什麼性格我還不知道嗎?她是被人打了巴掌也不會還手的那種人!我到現在還沒見過她呢,她怎麼埋怨你?你以為人人都像是你滿口謊言,還居心叵測嗎?」
「陳然,我告訴你,你那些小心機我全知道,我不想跟你計較罷了!我是看在思思的面子上,懂?」
「我不是沒給你過你機會,可自從上次糖果的事情後你悔改了嗎?你哪怕有那麼一絲絲悔意,我都不會跟你計較!可惜,你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我告訴你,我今天沒一衝進來就給你一耳光,完全是看在陳舟的面子上!」
「思思是陳舟的骨肉,但我既然收養了她,她就是我的女兒!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敢到醫院去撒野,傷害我的老婆孩子?你以為我樓犀是什麼人,別以為你是陳舟的妹妹,我就能饒了你!」
「陳舟的面子我已經給足了!我瞭解我的兄弟,我就是打你幾巴掌他也決不會怨我!我今天就替我的兄弟說話,他沒有你這種妹妹!所以從今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不會再念你是陳舟的妹妹,我對你仁至義盡了!以後你是好是壞,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說罷,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卡,「啪」得摔到茶几上,「這是陳舟的撫恤金,本來是想你大學畢業才給你的,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