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送你回去。」安全的氣息落入她耳畔。
「什麼?你們就這麼走了?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事沒完!」死者的家屬們繼續無理取鬧。
樓犀豁得扭頭,一直凝沉的黑眸此刻卻危險十足地瞇了起來,掃過一干人等,目光冰冷而銳利,薄唇輕揚,「確實,今天這事……沒完!」
◎◎◎
寂靜的停車場內,蘇門答臘黑的路虎隱在其間,後座裡,光線微弱,一片寧靜與晦澀。
樓犀餘光瞥向身旁,葉星辰逕自低頭不語,黑髮散落在臉旁,眼圈早已哭紅,襯得那張小臉愈發蒼白憔悴。
「腳怎麼樣?」他沉聲問道,一邊伸手抬高她的小腿放置在自己膝上。
她慌忙要躲,卻被他大手一把按住,「別動,我幫你看看。」
他利落地卸掉她的鞋,然後是襪子,可手指才剛剛碰到襪子的邊緣,她就開始瑟縮。
「忍一忍,我必須確定你有沒有傷到骨頭。」他扯掉她的襪子,然後四指併攏,大拇指則按住她腳踝內側,虎口對準,微微停頓,然後一個用力捏握的動作,她頓時一個激靈。
「很疼?」
葉星辰搖頭否認,眼眶卻是再次一熱。
「沒傷到骨頭,先冰敷一下。」樓犀開了車內的小冰箱,從裡面取出冰塊,包裹在毛巾裡,替她冰敷。
葉星辰又是一個哆嗦,徹骨的冰涼侵襲而來,樓犀微微抬頭,墨黑的雙眸看到她緊咬嘴唇的模樣。
「這樣呢?有沒有好一點?」他另外一隻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腳心,肌膚相貼,他掌心的熱力傳遞給她,讓她感覺不再那麼冷,甚至……還有點熱。
有一種溫暖不需要太多修飾,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動作,甚至不需要言語,就會覺得暖意四生。
一時間,車廂內的兩人都沉默了,空氣中只聽得到彼此靜得幾不可聞的喘息聲,一起呼,一起吸,同起同落。
葉星辰生平第一次,只是這麼靜靜地聽著一個人的呼吸聲,就臉紅了,而她的心跳也猛然加速,一下下撲通撲通的聲音壓迫得她幾乎快要無法承受,她連忙撥開他的手,結巴說道,「我、我自己來就好。」
樓犀的眉心幾不可見地一皺,沉默著回到駕駛座,車子在夜風中穿行而過,他隨手打開的音響裡這樣唱著——
像曠野的玫瑰用驕傲的花蕊
想抗拒綻放後的枯萎
所以溫暖卻曖昧
所以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