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七十八歲的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技術學院院長卡爾·莫爾登,完成了學院一次最重大的改革後宣佈退休。這一次改革,廢除了學院會員終身制;規定了70歲以上或是五年內不再從事電影工作的會員,自動喪失會員資格;學院不再有贏利機構,只依靠每年奧斯卡頒獎典禮的轉播權維持運轉;……
為此,好萊塢各大工會、協會共同決定,未來合適的時候,將為卡爾·莫爾登先生塑一尊銅像,放置在好萊塢的星光大道上,讓他繼續見證好萊塢未來的輝煌。
新任的電影學院院長為弗蘭克·皮爾森,他接手電影學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籌備即將舉行的第六十六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以前他只是卡爾·莫爾登的助手時,弗蘭克還想讓幾十尊小金人永遠保留在美國銀行,作為奧斯卡公正、公平的一個象徵。但是,他一接任院長的職務,立刻感到了壓力。
這事根本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可能被各方接受的。
如果未來也有人這麼幹,學院怎麼辦?
還有去年那些獲獎者,都是好萊塢裡最頂尖的人才,他們失去了也許是一輩子唯一的一個獎盃;更重要的是,小金人意味著利益,拿到了小金人就意味著身價飆升,那些怨氣如何安撫?更糟糕的是,各大工會、協會開始施壓了,好萊塢這些工會、協會都是會員選出來的、交了會費的,這個時候他們這些領袖不站出來,還要他們幹嘛?
弗蘭克·皮爾森代表的學院,可以將那些小金人得主的利益於不顧,卻絕對不敢跟工會、協會對著幹!經過深思熟慮的弗蘭克·皮爾森,終於向孫子明伸出了橄欖枝,一反傳統邀請他作為頒獎嘉賓頒發最佳影片獎,作為電影學院也承認《肖申克》確實是最佳影片的表態。作為交換,也請那小子乖乖地把銀行,把他的小金人領走,給大家一個台階。
沒想到,那華人小子拒絕了,要當頒獎嘉賓,他就要將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的頒獎嘉賓全當了。
這怎麼行?最佳影片是公認的,最佳導演和最佳男主角可是有爭議的,怎麼可能再去推翻?
可是,那條好萊塢最有的dog,絲毫不給接洽人員討價還價的餘地,只是告訴他們,如果不能作出適當的補償,今年最佳影片的小金人,環球公司將不派人領取。在未來,光影公司和環球公司,也不會再參加奧斯卡獎的評選,他們會資助金球獎組委會全面改組,將金球獎改組成與奧斯卡相同的電影獎項。
如今,弗蘭克·皮爾森算是見識到了孫子明的流/氓性格,你不給他應有的東西,他就直接掀桌子,絲毫不給任何緩衝的餘地。他才不管光影已經是好萊塢八大巨頭之一,而且控制了另一個巨頭-環球、還拉著派拉蒙、華納這兩個盟友,實際上他本人是好萊塢裡最有權勢的人。
電影學院的人慌了,這一次是真的慌了手腳。就沖那小子在片場打架、紐約街上與演員對罵的性格,他絕對能幹得出這種事!他已經是世界級大導演,不需要奧斯卡的承認,光影公司的電影也不需要奧斯卡的小金人鍍金拉高票房,反正他們每一部電影都票房嚇死人,去年票房前三名全是他們的。
更可怕的是,華納和派拉蒙跟他在合作拍《蝙蝠俠》、《勇敢的心》,很有可能也會倒向他。電影公司在乎獎項,是因為獎項能帶來利益,如果有人能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利益,傻子都知道如何選擇。要是好萊塢八大電影巨頭,有一半拒絕參加奧斯卡,那電影學院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
參加完金球獎後,魅聲唱片公司裡,孫子明還在參與《阿甘正傳》配樂,道格拉斯和佐籐佳代坐在角落裡,不敢打擾他們。等大家休息時,倆人才湊過去,低聲道:「boss,華納公司的人說,如果您願意執導《蝙蝠俠》,他們今年會拒絕參加奧斯卡。」
佐籐佳代也小聲道:「雪莉女士也通過米蘭透話過來,如果您同意執導《勇敢的心》,派拉蒙也一樣。」
孫子明嚇了一跳,媽的,好萊塢還真是赤/裸裸地談交易、追逐利益,連自挖牆腳的事都能幹得出來!抽了支煙,孫子明也想了一會,才問道格拉斯,「你怎麼看?」
道格拉斯對好萊塢的邊邊角角都熟,佐籐佳代聽到的消息,也都會隨時通報給他,他很容易就猜出了那兩家的打算,「boss,他們想利用您,如果您執導他們的影片,會拉高他們的股價;今年的奧斯卡,《辛德勒》肯定是大贏家,他們不參加也無所謂。如果我們光影和環球公開抵制,他們跟在後面也不顯眼,最多發表個聲明:抵制這一屆作為對上一屆明顯不公平的抗議,明年照樣參加就是了。」
「奧斯卡頒獎典禮還有幾天?」
佐籐佳代心算能力好,稍一計算立即回答道:「還有十九天,按慣例他們會提前兩星期,公佈頒獎嘉賓和頒獎程序。」
『嘿嘿嘿嘿』,孫子明樂了,「新院長睡不著覺了吧?」
道格拉斯也跟著樂,上一屆的爛攤子哪有那麼容易收拾?
「boss,比弗利有家叫「mezzaluna」的意大利餐廳。我想讓佳代在那,請她的朋友們吃飯,然後在餐桌上討論下華納和派拉蒙都想請您執導影片。」
孫子明拍著大腿直樂,「ok,道格你可真會坑人!佳代,你就說我正在考慮,是象施瓦辛格樣拿2000萬片酬,還是在光影一樣拿1000萬。」
「明白,您想與其他公司合作,但也很煩惱。演員都可以拿2000萬,您應該拿多少合適呢?低了,不符合您的市場價值;要是太高了,又有點不符合,您提議限制影片投資風險的初衷。」
「聰明,你們去辦吧。我得把《阿甘》早點弄完,後面還有《殺手之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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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當天晚上,佳代與朋友們的聚餐非常高興,誰讓她被扣了幾十萬美元的獎金,又靠《歌舞青春》賺了一百萬美元的獎金?她boss的煩惱,也被米蘭和珍妮她們戲稱為幸福的煩惱,落在有心人耳朵裡就是九天仙樂或是晴天霹靂。
米蘭一告別朋友,立即驅車回公司,雪莉女士正和一干助手在等她的消息。
小跑著進了會議室,小臉紅樸樸的米蘭更添幾分秀色,卻沒能吸引一幫大男人的注意,他們只盯著她還有酒氣的小嘴。不怪他們這麼緊張,《未來水世界》製作費已經快兩億了,孫子明改的劇本確實很棒,但經他一修改預算也逼近1億2000萬。圈子裡已經有陰謀論,說china明故意放棄《水世界》就是想讓人上當,雖然有腦子的人都嗤之以鼻,但心裡畢竟犯嘀咕啊,梅爾·吉布森可沒當過導演!
「boss,china明確實想改善與其他公司的關係,準備今年與人合拍一部電影。佳代私下告訴我,她boss對商業片沒興趣了。」
『啊』,雪莉她們立即眉飛色舞起來,對方能私下告訴米蘭,肯定會優先考慮派拉蒙。不是她們骨頭軟,實在是那華人小子太厲害了,連續兩年包攬票房前三,這都才三月份,又預訂了一部票房前十;明年暑期檔或是秋季檔上映的《侏羅紀公園2》,肯定又會佔據前三。如果派拉蒙沒點動作,股價會下跌的!
「喬,跟梅爾談得怎麼樣了?」
一個中年白人立即回答道:「沒有問題了,梅爾已經表示,如果china明願意執導《勇敢的心》,他會非常樂意讓出導演。不過,他也提出一個要求,想讓我們公司投資他下一部影片,他說他一定會從明手裡摳出一個劇本的。」
雪莉目光徵詢了下手下們,見大家沒有反對的意思,立即安排道:「米蘭,明天找機會去透個話,我們出2500萬片酬加5%票房分成,邀請明來執導《勇敢的心》。」
米蘭遲疑了下,小心翼翼地提醒道:「boss,華納的《蝙蝠俠》給了45%投資額。」
「沒事,現在他需要我們的聲援,不會強求投資額的。再說,當初分檔期的時候,鵬對大家是有過承諾的。」
米蘭立即答應道:「好的,那我先走了,我朋友還在等我去玩。」
雪莉滿意地點點頭,笑容滿面道:「米蘭,好好幹。如果明執導《勇敢的心》,我會給你升職、加薪。」
「謝謝boss」,米蘭眉開眼笑地走了。
正在這時,消息也通過消息靈通人士,傳到了弗蘭克·皮爾森耳朵裡。猶豫了半天,弗蘭克?皮爾森拿起了電話打給了他在共濟會的夥伴蒂諾,這事得找人去周旋了。
共濟會是准宗教的兄弟會,基本宗旨為倡導博愛和慈善,追求個人美德與完善社會。現在的共濟會雖然已經偏離了它的宗旨,但會內兄弟相互幫助的傳統卻得到了加強。
正從俄羅斯回來的蒂諾,接到夥伴弗蘭克·皮爾森的電話,苦笑道:「弗蘭克,你的判斷是對的,如果你們沒有合適的補償,或許他真會那麼幹。你和弗蘭克,跟他不是一個實力檔次的。說實話吧,現在我們加州財團,都對他多有倚仗。」
聽著電話裡的聲音,弗蘭克的頭越疼了,他是上流社會門檻裡的人,知道美國式的民主自由,根本不是電影裡、電視裡表演的那樣。別看好萊塢的導演、明星們儼然上流社會的成功人士,其實根本不是,真正的上流社會是那些手裡握有權力、財團的超級大佬。
美國允許任何人抨擊任何人,只要你能拿得出證據、抨擊得有道理,但你想擠進真正的上流社會,就兩個標準:錢和權!如果你沒這兩樣東西,最多是上流社會的看客,能進得了那個大廳,能與大家碰個杯、握個手,沒人會真把你當回事。蒂諾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他可以幫著周旋,但不會為了電影學院這麼一個機構浪費他的資源。那個華人小子抓住了電影學院的痛腳,而且他有那個實力跟學院叫板,現在就看學院如何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