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明毫無預兆地搬進了環球公司辦公,而且坐的辦公室是原來的總裁室,一時間鬧得整個好萊塢沸沸揚揚。各路媒體圍堵在環球廣場和他在好萊塢的莊園門口,可惜孫子明沒有給記者任何採訪機會,哪怕是espn的記者也沒給面子,每天上下班都坐在車裡,防彈加長版的凱抽拉克車直接開到家門口或是公司門口。
看著樓下已經蹲守三天的大批記者,從日本過來核算資產的木村大男,放下了手裡的百葉窗,不禁讚歎道:「伸之學長,如果環球還沒有退市,我們的股票會大漲了!」
伸之微微一笑,遞了杯茶給自己的學弟,也感歎道:「大男,想起了松下六七十年代的輝煌吧?我記得,當初我們同學去松下應聘,筆試通過了的手舞足蹈,沒通過的垂頭喪氣。現在的光影公司,如果也公開招聘的話,也會上演那樣的奇跡!」
「是啊,我們班上三十五名同學,有二十個去了應聘,考上的只有八個人,我們可是早稻田!現在想想,當初真的沒必要進大公司。我記得您畢業時被三井拒絕,後來進了家小公司,現在的成就還不是比我們都高?嘖嘖,現在松下,社長大人的薪水都沒您的高。」
木村大男閒聊式的詞鋒,讓伸之微微一笑,渾不在意他的失禮。職場就是這樣,一個好職位,十幾個競爭對手盯著。有時候,伸之很佩服光影式的管理,福利待遇盡量高,機構、人員盡量精簡,讓員工們累得像條狗,根本沒有精力想工作以外的東西。
「大男,核算資產的事拜託了,孫桑可不是有耐心的人。如果《非常小特務》上映之前,還沒有結果,後果會怎麼樣,可不是你我能承擔的。」
木村看了眼關上了的百葉窗,正色道:「伸之學長,我盡量加快,一定會在孫桑新片上映之前有結果。」
「嗯,那你忙吧」,伸之恢復了總裁的派頭,示意木村可以告辭了。
……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記者採訪不到孫子明,喬治和蔣鵬顧左右而言他,環球的新聞發言人也支吾其詞。但是,雙方頻繁的接觸,還讓記者拍到日方與光影的談判畫面,更引發新聞評論員、各路人士的猜想。
『最大的可能性是兩家想合作,環球有雄厚的電視節目製作能力,卻沒電視台;光影有espn,但節目製作能力偏弱,雙方合作可謂是各取所需。』
那個華裔小子過去,是在替日本人撐場子,讓那日本猴子在談判期間,有底氣推行日式企業管理。
至於雙方投資電影,大家都不看好。china明從不失手,不失手就意味著包賺不虧,傻子才會把本該放進自己錢包裡的美元,分給別人!china明是傻子嗎?你還不如說上帝是傻子!哦,上帝啊,我不該拿您打比喻。
……
「boss,《尖峰時刻2》首周5107萬。」
「boss,《尖峰時刻2》次周4258萬。」
……
「boss,《尖峰時刻2》這周1108萬。鵬說,下個星期會陸續下畫了,最後總票房預計為2。08億美元。」
孫子明抬了下頭,把桌上的劇本推過去,「哦,下班後打電話給喬·舒馬赫,我想和他談談。」
「ok」,道格拉斯連忙用小本子記下來,見孫子明沒有其他的吩咐,抱走了桌上淘汰掉的劇本。孫子明靠坐在沙發上,揉著酸澀的眼睛,這日子不好過啊,一個月了才淘到三部還不錯的劇本。倒不是那些被淘汰的本子不好,實在是腦子裡沒印象,好萊塢人才太多了,有才華的編劇如過江之鯽。
就剛才道格拉斯抱出去的劇本,很多放在香港,連王胖子他們都編不出來。可要是在好萊塢拍成電影,孫子明真沒那個勇氣。投資數千萬美元下去,如果收穫幾百萬票房,打破了自己從不失手的名聲,後果的嚴重性,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承擔的。
哎,能入各個電影公司法眼的劇本,哪個不是極其優秀的,要不是製片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或是觀眾接受度不夠,哪會落下個票房慘敗啊?這不是在香港,而是人才雲集的好萊塢!
休息了一陣,孫子明神情自在、優哉游哉地去找伸之喝茶,門口的佐籐小姐連忙落後一步跟在他後面。(道格拉斯也連忙小跑著離開,去帶領espn的記者進入環球公司,所有的謎底都將揭開,不管結局如何都是爆炸性新聞!)
《非常小特務》還有十來天就要上映了,自己要出席各種宣傳活動,不可能不回答記者的提問。大家磨了個多月,如果松下還不給自己轉讓股份,那就怨不得老子翻臉不認人了!
伸之也在等,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端著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他在等桌上的電話響。通過一個多月的談判,雙方終於達成了合作意向:環球以五千萬美元的價格,轉讓23%股份給那貪婪的混蛋,換取雙方在電視、電影領域密切合作。當然,這些股份只會按階段轉讓,達到了什麼條件就支付多少,都落在了黑紙白字上。
現在東京應該開始辯論了,結果是注定的。只要那個注定的結果出來,環球這艘破船不要一年就會是艘新船,不要三年就會是艘結實的遠洋大船。然後?然後就是重新復牌上市,總公司把投資的、送給那混蛋的,全部從美國人口袋裡掏回來,還白撿一家前途無量的大型電影公司!
『咚咚,咚咚咚』有節奏的敲門聲響,伸之換上輕鬆的笑臉去開門,肯定是那小子來了。
「孫桑,等不及了吧?」
孫子明嘿嘿直笑,哪怕是在道格拉斯面前都要裝風淡雲清,在這老狐狸面前裝沉穩卻沒用,人家吃過的鹽都比自己吃過的米多。
 
「哪能真的心如止水啊?這可是十二億美元,我拍了五年電影,到手的也沒這麼多啊!」
伸之領著孫子明在黑色真皮沙發上坐下,一陣皮革的響聲中,伸出自己的手,自嘲道:「我活了快一個甲子,手還發抖呢!」
兩人閒聊了兩句,伸之玩笑道:「孫桑,你對佳代小姐沒興趣?她可是社長大人,親自為您挑選的。」
「伸之君,是不是你們日本企業,都喜歡用漂亮姑娘當秘書,生活、工作兩不誤啊?」
大家都是老熟人,伸之也不諱言,「孫桑,我們日本不比貴國。一億多人擠在幾個災害頻發的小島上,生存的壓力可想而知。」
孫子明去過多次日本了,深為瞭解日本的化,話裡全無調侃之色道:「所以才有《望鄉》,對嗎?」
伸之能聽出孫子明沒有譏諷之意,有點沉重地點了點頭,幽幽道:「孫桑,也不怕你誤會。在我心裡,中日同同種,如果要追溯源頭,許多日本人身上都有華夏血統,我身上也有。在亞洲,我們可以合作,在鬼畜(日本人對白人的蔑稱)的地盤上,我們也應該可以合作,我說的對嗎?」
孫子明也正色地點頭同意,人家給了十幾億美元的好處,可不是讓自己白拿的。
「伸之君,我們與東寶就合作得很好。這個世界的潮流是合作與交流,地理、化決定了東亞最後會走向融合。這個過程或許有曲折、反覆,但歷史潮流就是歷史潮流,我們只有順應潮流,才能不被歷史拋棄。」
伸之臉上浮起笑意,這小子雖然夠貪,但信譽還是相當不錯的。
「孫桑,以後環球就靠你了,你可是公司的第一大個人股東。」
「伸之君,我的信譽應該還可以吧?」
兩人笑了起來,桌上的電話也終於響了,伸之急步上前抓起電話,恭敬地對答一陣,這才放下電話,向孫子明張開雙臂,大笑道:「子明君,我們可以開創一個大場面了!」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孫子明也瞬間象喝醉了酒樣,全身的血液湧上了腦袋,漲得臉色血紅。菩薩保佑啊,老子終於咬了日本人一口,肥得滿嘴流油啊!
也幸好,孫子明早已是超級富豪,片刻的失態後,也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大笑著與伸之擁抱。老子,終於把環球的製片權拿到手了!藉著環球,老子拿到了在好萊塢裡的話語權,亞洲的影視業霸主也將是老子的了!
兩人大笑一陣,伸之一改往日的儒,攬著孫子明的肩膀走出辦公室,來到樓下的大辦公室,向那些不知在忙什麼的員工們大聲宣佈道:「各位,我很高興地代表松下株式會社宣佈,孫子明先生正式成為環球公司第一大個人股東、副董事長、常務副總裁。今後,環球公司的製片,由孫先生全權負責!」
『yeah!』、『bbravo!』
企盼已久的好消息,讓格子間裡的人歡呼雀躍,也讓其他在辦公室裡的人衝了出來,加入到狂歡的隊伍,突然爆發的熱情,快將天花板都掀掉!
等大家歡呼了一陣,伸之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大聲道:「下面,請孫子明先生,給大家講兩句。」
會議室裡響起一陣掌聲後,漸漸安靜了下來,已經能自如地控制情緒的孫子明,也高興地大聲道:「我很榮幸加入有著近八十年歷史的環球公司,也很高興有機會與各位共事。在未來,光影集團將與環球攜手同行,讓我們共創一個輝煌的大時代!」
……
「各位觀眾,下面播報最新的好萊塢大事件……」
「各位觀眾,好萊塢地震了,……」
「各位觀眾,日本人瘋了!……」
……
「上帝啊,今天是愚人節嗎?五千萬美元,能收購十幾億美元的資產?」
「天哪,china明成為好萊塢最有權勢的人了!」
等到了晚上,全美、全世界的電視台,都在報道這宗不可思議的交易。一時間,用5000萬美元收購價值十數億的資產,成為了全球熱議的話題,各路專家學者開始登場,討論本世紀末,什麼最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