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明領著三哥、楊國忠與客人一陣擁抱、寒暄,大家順著修葺好的小道走了百多米,到島內一處樹蔭下的長廊裡坐下。劉韋強和克裡斯他們去外面遠遠地守著,只剩下李成凱給三哥當翻譯。
這裡的風景不錯,盆地中央茂密的熱帶雨林經過修整,開闢出了小道、修建了歐式長廊,乳白色的實驗室掩藏在遠處的綠色叢林裡,環境清幽靜。
蒂諾打量了下四周的環境,看著遠處的碧海藍天,感歎道:「明,你這風景真不錯,就是名字遜了點,叫什麼酷庫島,還不如以你的電影命名叫『侏羅紀公園』。我看旁邊的小島也在建房子,是準備拍完電影後,開發成旅遊景區吧?」
「ok,以後就叫侏羅紀公園。蒂諾,旁邊的小島也成了我的產業,有興趣投點資嗎?」
蒂諾搖了搖頭,就這點東西,自己投多少合適?還得欠他的人情。
山提諾對風景沒興趣,對這種小場面更沒興趣,不過他對站在遠處的人感興趣,那兩傢伙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居然像兩傭人,不由打趣道:「明,你可真夠氣派,把柏林最佳攝影、好萊塢大導演當傭人。」
這話讓李成凱想起了,何冠昌前幾天在劉佳玲那碰的釘子,不禁扭過頭去一邊偷笑,一邊低聲給三哥翻譯。
楊國忠一邊給大家倒酒,一邊隨意道:「山提諾先生,他是我們的首領,我們都是因他而發達,替他當傭人是他倆的榮幸。」
「胡說八道」,孫子明罵了楊國忠一句,轉頭給山提諾解釋道:「山提諾,上次的事讓我還有心理陰影,不是可以絕對信賴的人,我根本不敢讓他們過來。」
見孫子明又舊事重提,蒂諾舉杯示意道:「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哎,你怎麼還留著那幾個小東西?」
「嘿嘿,人家擺我一道,我遲早要找回來。山提諾,下次有興趣玩一把嗎?那夥人可是有錢人,上次在日本的資金不少於二十億,他們嘗到了甜頭,下次肯定會加注的。」
錢誰會嫌多啊?山提諾立即舉杯示意,高興地應承道:「ok,能和你合作,這是我們的榮幸!」
大家喝酒、聊天,彷彿陶醉在酷庫島美麗的風光,等都有了四五成醉意,山提諾才示意蒂諾說正事。山提諾他們來,就是為了借助楊國忠的人脈,施展他們在俄羅斯的計劃。
「……明,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我們想在俄羅斯投資能源,建設東歐至歐洲的能源管道。」
「no」,孫子明搖頭拒絕,俄羅斯人是什麼德性,他太瞭解了。如果山提諾他們大舉進入能源領域,將來肯定會讓鐵腕的繼任者,收拾得血本無回。他們進行注定失敗的投資,如果自己沒有提醒過,難免以後會有些齷齪。
「明,你今天在美國如此順利,都是我們在幫忙!沒有我們,你能收購到那些作品的改編權?沒有我們,你能收購espn、kcef?……你現在拒絕,幫我們一點點小忙,這可有點不太公平。」
為了這個計劃,山提諾他們不惜跟各個公司做交易,確保孫子明的利益在美國越來越大,沒想到剛提出要求就讓他拒絕了!
孫子明當作沒聽到,繼續喝他的酒,等山提諾自己停止了,才針鋒相對道:「山提諾,我不欠你的,ok?沒有我,你們能在日本市場獲利豐厚?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屁話,我們公司自開發數字壓縮技術以來,第一時間申請了全部專利,除非你想綁架我,才有可能得到主動權!」
「你」,可能是孫子明的話觸到了山提諾的禁忌,臉上立即黑了下來,半晌才陰森森道:「明,開價吧,你還想得到什麼?」
孫子明心裡有數了,李瑞的情報是有價值的,傳言十有**就是真相,這幫人不簡單啊。
「no,我不想得到什麼,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我並不欠你們的。至於,我們為什麼不提供幫助,伊萬是俄羅斯人,他更清楚原因,讓他來給你解釋。」
山提諾和蒂諾立刻把眼光轉向了楊國忠,如果他們能繞開孫子明,根本不會玩那麼多花樣。
「ok,我來給你們解釋下」,楊國忠從俄羅斯的政黨及政黨內部的政治派系說起,將整個俄羅斯社會剖析得一清二楚,但卻有意地貶低了自己派系的實力。
「情況就是這樣,雖然我岳父升任經濟與貿易部長,但只是一個擺設沒有實權,是用來平衡遠東地區的。我的幾個親戚也官職不低,但都是在遠東地區任職,而遠東地區的人口還不足全國的1/10。」
蒂諾可不會全信,楊國忠在莫斯科可是風雲人物,『回歸的伊萬』誰不知道啊?他幾次派人進入俄羅斯遠東地區,結果坐飛機的只能在機場裡活動,坐火車在烏拉爾山就讓人攔住了,彷彿山的東面是另一個國度。如果不是俄羅斯的天然氣大部分在西伯利亞,他們用得著找孫子明嗎?
楊國忠臉色變了變,只好把遠東地區奇葩的三方轉口貿易說出來,「你說的對,我們在莫斯科確實有一定的影響力,但只能自保。蒂諾,我們用這種壟斷式貿易,把遠東的官員都綁上了戰車,甚至讓軍警在烏拉爾山設卡,禁止歐洲的俄羅斯人進入遠東地區進行商品交易,只由遠東地區的俄羅斯人負責貨物的販賣。為了不讓克里姆林宮干涉我們設卡,開放對華直接貿易,我們必須在一些事務上與其他人妥協。」
聽到這裡,山提諾他們臉上隱有失望之色,滿以為楊國忠在莫斯科賓朋滿座,岳父又身居高位,應該是實力派人物,沒想到他們也受制於人。遠東地區不到二百萬俄羅斯人,卻向一億五千多萬俄羅斯人、十三億華人提供的貨物,肯定會賺得肥腸滿腦,難怪西伯利亞鐵路會讓他們封鎖。
bsp;楊國忠一邊察言觀色,一邊繼續解釋道:「山提諾先生,能源是控制在總統和能源部手裡。統一俄羅斯黨、亞博盧聯盟、右翼力量聯盟、自由民主黨是俄羅斯的主要政黨,裡面除了自由民主黨主張全盤西化,其餘的都對西方有敵意,總統也不可能不聽大多數人的意見,把能源交給外國人控制。」
山提諾與蒂諾交換了個眼色,外國人或許不行,本國人呢?這個伊萬雖然受制於人,但也代表著遠東地區的利益,在總統那應該能說得上話,如果以他們的名義進行操作呢?俄羅斯人需要的是資金,山提諾他們需要的是資源,只要雙方合作,就可以在未來控制歐洲的油氣市場,最低收穫也能對油氣市場有影響力。
楊國忠已經跟孫子明商定了不趟這混水,那會答應這要求,「no,我們遠東地區的人跟歐洲的不同,我們不關心誰當政,也不可能像他們樣希望融入歐洲,我們只關心自己地區的經濟發展。我們已經跟克里姆林宮達成協議,他們不干涉遠東地區的事務,保持我們的自治狀態,只要我們足額交稅。我們不可能為了你們的利益,再去參與任何政治交易,犧牲自己派系的利益。」
這番話是合情合理的,遠東有資源,中國有人力資源和市場。山提諾他們也對遠東地區研究過,那裡要發展起來,只能依靠中國的市場,歐洲離那太遙遠了。對於孫子明集團而言,能拿到遠東的利益已經足夠了,參與歐洲的利益風險太大,也難怪他們不想合作。
倆人相互看了眼,斷定孫子明集團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臉色才好看點,「ok,我們只是跟他們合作,您只要幫我們牽線就行,我們不會虧待您和明的。」
楊國忠扭頭看了看孫子明,見他輕輕點頭,這才繼續勸說道:「no,山提諾先生,俄羅斯的事情遠比你們想像的複雜,如果你們是想扶持代理人,達到控制俄羅斯能源資源的話,估計你們會摔大跟頭的。別忘了,當初伊拉克、伊朗、還有敘利亞都是把石油工業收歸國有的,俄羅斯搞了七十年的社會主義,對於如何將私人企業收歸國有,太有經驗了。」
山提諾異樣地打量著孫子明和楊國忠,突然覺得這倆人太可愛、太善良了,居然能為自己考慮這麼多,簡直和自己的兄弟蒂諾有得比。天哪,難道他們能幹出這麼多奇跡來,都是上帝故意恩賜的嗎?
蒂諾也覺得不可思議,按說能做出這麼大事業的人,對政治經濟應該是造詣頗深的人,怎麼連政治的本質都沒看穿呢?難道中國的教育如此落後嗎?不對,明不是那樣的人,上帝不可能只垂青一個人的,他們是另有打算。
等楊國忠說完了,山提諾再次誠懇道:「伊萬,你的分析太有道理了。但我們還是想試一試,或許我們會失敗,那又能怎麼樣?無非是損失點錢而已,但成功了呢?人生的意思在於突破,僅在美國奮鬥,我們已經到了人生的極點,想要再上一層樓,必須有其他的機遇。為了再往上走,我們願意去冒險!」
那就沒有問題了,做朋友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人家硬要往坑裡跳,再攔著就要傷和氣了。楊國忠見孫子明再次點頭,這才無奈道:「ok,如果你們執意要進入能源領域,我會幫你們引薦朋友的,西伯利亞鐵路也會向你們開放。」
「think,you!」
大家乾了一杯,開始在克裡斯的帶領下參觀起『侏羅紀公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