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超人所料,自從孫子明一怒之下放出狂言,許多人就開始攪混水,想把雙方推向全面對抗,哪怕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抗,而火上澆油的正是各路媒體。
『一曲《小小》道盡了青梅竹馬的愛戀』——《明報》
『被逼無奈下的謊言』——《匯報》
『彌天大謊!我們可以被欺騙、愚弄嗎?』——《太陽日報》
『誠信!偶像的誠信危機!』——《蘋果日報》
娛樂版頭條全是孫子明、胡娟的新聞發佈會,同情、指責各執一詞,就連《******》這樣的色情雜誌都來湊熱鬧。
「胡娟是個騙子!」
「孫子明也是騙子!」
狂熱的歌迷,開始在攝影機前,燒燬倆人的海報、唱片、磁帶。
「這有什麼,我喜歡的是他們的音樂和電影。那些是人家的私生活,關我什麼事?」
「就是,人家又不是沒結婚,只是沒公開而已,還不是那幫腦殘的自以為是?阿娟,阿明,我們支持你!」
「人家又沒偷沒搶沒嫖沒賣,每年捐那麼多錢做善事,我不支持他們,還支持背後出賣朋友的人渣啊?」
普通歌迷、影迷可以毫無顧慮地發現看法,娛樂圈裡的卻是小心翼翼。
程龍:人家的家事,我們再好的朋友,也不能隨便評價嘍。
發哥:難啊,藝人難,巨星更難啊!
劉佳玲、吳毅江:你們太不講義氣了,明哥是我們大佬,你讓我們怎麼說?
周星星、朱因:祝福嘍,星仔的意思是我們祝福他們。我們結婚?嘻嘻,不知道,星仔和伯母做主就好。
兩人避開了記者,朱因才問為什麼直接表態,公司不是不讓表態嗎?
「笨女,發哥他們有代言合同,要注意形象。我一個喜劇明星,怕什麼?」
張國容、阿佰強:哦,那事啊,我們還沒來得及注意呢,我們正籌備婚禮。哦,對了,我們準備在北平舉行婚禮,就在地安門。不對不對,不是我跟凡尼仔,是我和阿虹,他和阿慧。
兩位超級偶像門前圍滿了傷心欲絕的少女、師奶,算是為孫子明他們吸引了一部分注意力。只是兩人別墅大門上,貼了一張大紅紙——『三十而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娛樂版的新聞讓孫子明他們佔據了,社會版則讓李家父子佔據一大半,連新機場改動方案的事都排在後面。
『莊女士確係自殺』——《蘋果日報》
『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星港日報》
也不知是哪路神仙,買通了當時負責收斂的女傭,爆出了詳細的內幕,一時間全港嘩然。
「真是自殺?」
「肯定是真的,沒看到當事人都敢直言嗎?」
緊接著第二天,《蘋果日報》等報紙又刊出同一當事人發表的公開道歉信,說是自己閒聊時吹牛亂說的。
「挑,這幫記者」
「別說,可能前面是真的,後面是假的。」
「我覺得也是,李家有的是錢,拿錢去封口就是了。」
……
外面的世界紛紛擾擾,孫子明只悶著腦袋拍片子,李家兄弟則焦頭爛額地應付各種突發事件。
新界、沙田、荃灣三個樓盤全出亂子了,高檔樓盤旁邊開起了按摩房。本應在缽藍街的小姐露著雪白的大腿,光天化日之下,站在預售大廳門口拉客;高檔獨立屋的上風口,有人蓋起了養豬場,那股惡臭根本不是豬糞,明顯有人在放硫化氫。
這些事明顯是社團在搞鬼,那就用社團對社團嘍,李家砸下數百萬,一些小字頭開始接手幹活。一天之內馬伕、小姐跑了,養豬場被踏平了。
兩兄弟剛鬆一口氣,上千人馬圍住了七個樓盤,把那些小字頭的混混砍了個血流成河。緊接著,經手接洽小字頭的人,讓十幾個童黨(未成年人)斷手斷腳扔進預售大廳,嚇得看房的客人、售房的小姐面無人色。
眼看著事情越鬧越大,o記出面了,接連約談向鏵強他們。張高級警司鷹隼般的眼睛盯著他們,不緊不慢道:「酒吧、夜總會、按摩房、一樓一鳳,大家都是聰明人,只要天下太平,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向鏵強他們交換了個眼色,真讓條子掃蕩,底下的兄弟吃什麼?
「張sir,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嘍。」
幾位大佬離開了警署,這位高級警司回到辦公室,拿出一張拘捕令,苦笑了一陣,出門招呼幾個手下,「阿海,你們跟我出去下。」
「yessir」
半個小時後,幾個便衣警官驅車到了淺水灣片場,孫子明正在拍梁佳輝客串雷老總的鏡頭,「過了過了,發哥、輝哥,等下的對手戲都要飆起來啊!」
「子明,聊兩句?」
孫子明一回頭樂了,這不是原來在詹姆士家party上認識的張警官嗎,「張sir,好久不見,好像胖了點啊。看來香港的治安太好了,你都開始長膘了!」
張sir苦笑道:「子明,別笑話我了,我要是能長膘,就得去燒香拜佛了。有時間嗎,我們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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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請,阿光,搞點茶水來。」
「哎」
孫子明把張警官帶到旁邊沒人的攝影棚,盧惠光倒了兩杯茶過來,幾個便衣警官立即站在門口,不再讓人靠近。片場裡的人一下就安靜下來,開始沖這邊小聲指指點點。這幾天的龍爭虎鬥,可是讓大家開了眼,原來首富也有搞不掂的事啊。
「估計是阿sir們沒辦法了,找明哥來和談。」
「切,他們來,還不如李家來。把電視牌照讓出來當賠禮,不就行了?」
「就是,什麼首富啊?碰到明哥這樣的,照樣得趴著裝孫子。」
攝影棚內門一關,孫子明往椅子上一躺,笑瞇瞇道:「sir,沒帶錄音機吧?」
張sir苦笑著坐在旁邊,「子明,私下錄音是不能作為證據的。」
「我哪懂這個,那些破事,除了兩個養豬場是我幹的,其餘的都與我無關。還有,你警告他們,如果敢再動我的養豬場,我會翻臉的哦。」
「你可真夠坦白的,養豬場的事不歸我管,我想問的是,真不能和解?」
見孫子明開始變臉了,能對著向鏵強他們強硬的張sir苦笑道:「子明啊,李家大少爺讓你飆尿啊,你什麼面子都有了,何必要鬧得兩敗俱傷呢?」
「停,那事不是我幹的!」
「不是你幹的,但肯定是向鏵強幹的!要不要我把那幾個傢伙關幾天,好好查一查?」
孫子明側了個身,掏出『大中華』來,煙都不發給他,「關我鳥事,別說拘押幾天,就是關到赤柱去,我都不操心。」
張sir的臉色也變了,沉聲道:「孫先生,我知道我拿你沒辦法,但通知澳門司警關心下你的兄弟,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辦到的。」
孫子明愣了下,接著哈哈大笑,「張培林,不是我小瞧你,光仔那混球你也敢惹?澳門警方肯定是不會動他的,一個沒有毒品的澳門多好啊,白斯理都快給他頒獎章了!」
張培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要不是這傢伙與處長、副處長他們都說得上話,手下又有幫自己抓不了的亡命之徒,自己早就請他去喝咖啡了。
孫子明見這傢伙快惱羞成怒了,從煙盒裡拿了支煙給他,低聲勸道:「他們賣他們的樓,我開我的養豬場,說破天也是漁農署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會真以為,那些讓小姐拉客、械鬥的破事,都是我指使的吧?」
張培林拿著煙不點,等著孫子明繼續。
「你以為,李家就我一個仇人?這是有人在混水摸魚,借我的旗子謀他們自己的利。香港就這麼大,你的樓賣的好,他的自然就不好賣嘍。」
能幹到高級警司的人,絕對不是笨人,張培林想要兩家和談,就是不想給其他人混水摸魚的機會,不讓大規模械鬥繼續發生。自己能壓服得了大社團,可那上百號小社團呢?還有澳門那一幫兇人呢?要是孫子明真破罐子破摔,李家請再多的保鏢都沒用!
「培林,這事已經不受我控制了,除非我向李家低頭,或是李家向我低頭。你覺得,鬧到現在這個份上,這可能嗎?我算是足夠理智了,光仔那混蛋想過來,都讓我罵回去了。要是他們過來,估計你們早該給李家三口收屍了!」
張培林臉上一黑,沉聲道:「子明,這個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切,我是有這個理智,你得給李家敲警鐘。上次砸我的豬場,還好沒傷到我的人,那幫小嘍囉又讓人砍成了血葫蘆,我也就一笑了之。如果我的人受了傷,你也知道我脾氣的,我不會跟向老十他們樣,只動小嘍囉,我要動就動大佬。別人出五萬買只手,老子一毛錢不花,人家還得恭恭敬敬請我喝酒!」
張培林最怕跟孫子明這種人談判,這種人有社會地位、良好聲譽又沒把柄,關鍵時候又什麼都豁得出去,他說什麼就只能聽他說。以前他老婆在香港當歌星還有點顧忌,現在爆出結婚生女的事了,你能把這樣的斯惡棍怎麼樣?
「行了行了,你開豬場的事不關我事,別讓澳門人過海,行不行?」
「行,你ok我就ok了,關鍵是李家也要ok哦。」
張培林鬆了口氣,能不讓光仔他們過海,也算是有點收穫,「行,我去找李家敲打下。操,這叫什麼事啊,老子一個高級警官,成了你們的狗腿子。」
「切,我們是納稅人,你們是公務員。你們不為我們服務,為誰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