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八點半還艷陽高照,九點開機拜神時開始烏雲密佈。孫子明領著劇組的人上完香,記者們一湧而上,問提反而是《精武英雄》的問題。也難怪他們,《精武英雄》在日本創下了108億日元的華語電影票房新紀錄,這記者一直找不到孫子明,現在開拍《跛豪》,可不得像打了雞血般啊?
記者:孫導演,《精武英雄》在日本創下新的票房紀錄,本港卻只有4025萬,您怎麼看?
孫:這個成績已經不錯了,應該能排進年度五名吧。
記者:您為什麼不拍續集,貴公司不是習慣拍續集的嗎?
孫:續集電影都是商業片,《阿郎的故事》不也沒拍續集嗎?《精武英雄》是一部向李小龍先生致敬的電影,拍續集就失去了意義。
記者:聽說,貴公司正與歐美片商談《精武英雄》發行的事,能透露具體情況嗎?
孫:這得去問我們曾總經理,他談完了通報我就行,我不管這些事的。
回答了十幾分鐘,大雨終於傾盆而下,今天的開機儀式算是讓老天爺搞砸了。
向鏵強這個老闆氣得七竅生煙,一進攝影棚就破口大罵,「氣象台的人吃大便啊?連個天氣都預報不准!」
孫子明不太信這些所謂的吉兆,等老杜調整好了機會就開始拍室內戲,反正只是調整一個拍攝計劃而已。可是,昨天上午他的實名舉報,卻在外面發酵成了一場比暴雨更大的風暴。
有人處就有江湖,李超人這些年通過低買高賣;桌上、台下交易,財富急劇地膨脹,不可避免地要與人在生意場上爭鬥。憑著他雄厚的財力、人脈,或許沒人敢單獨跟他鬥,如今有人挑了頭就不同了,而且是號稱『癲佬明』的孫子明。反正現在大家不管怎麼做,李家人都會把源頭安在『癲佬明』頭上,正好讓大家出口惡氣。既然這樣,那就怨不得大家都來混水摸魚,有影的沒影的事,都讓『良好市民』向報紙爆料。
首先發難的就是《太陽日報》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報紙,『最搞笑的投票』——《太陽日報》
新的免費電視台牌照之爭,就像是孫子明先生和王京先生拍的喜劇,單這個結果就足以讓香港市民記住一百年了!
如果這張牌照,讓本港六百萬市民投票,估計有五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一個人會投票給孫導演。還有八人?當然是廣播電視事務局那五個笨蛋,加上李家那四位嘍!
『沒有幕後交易?你信嗎?』——《華僑日報》
一個是華人首富之子,坐擁億萬家財。一個是才華橫溢的青年才俊,屢次打破票房紀錄的天才導演。結果,編出《大時代》這樣萬人空巷的電視劇的天才,輸給了首富的公子。廣播電視事務局的發言人,說整個競標過程是公平的,沒有任何幕後交易,你信嗎?可能只有那些投票的人才會信,反正我身邊的朋友、家人、同事,沒有一個人信!
『伉儷情深?』——《東方日報》
有位大人物給我們表演了一出『伉儷情深』的戲碼,其演技之高超比《大時代》裡的秋官還**。好好的一家人,丈夫住老屋,妻子住外面,這是他自稱的『伉儷情深』?頭一天,夫婦還盛裝出席酒會,第二天就妻子暴亡,還不讓法醫公佈死亡原因。這一齣戲,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孫導演,你那大編劇的帽子,讓給人家戴算了,人家可是能編能導還能演!
『五十萬一個星期,大人物的大手筆』——《港島日報》
據xx酒店服務員爆料,某位大人物長期包住他們酒店的總統套房,用於金屋藏嬌。嬌娃之一就是某位香港小姐,據說一個星期的肉金達到50萬港幣。據良好市民提供線索,年初逝世的某位大人物之妻,死亡原因為自殺,就是因為有人帶那位嬌娃回了家……
外面的報紙紛紛擾擾,tvb和atv也不甘寂寞,那位據說剛『辭職』的李成凱成了受訪人。
記者:李先生,您是否是受孫先生委派,而向媒體爆料的?
『沒有啊,我是看不慣,正義感爆棚!孫先生太善良了,不好意思與昔日的朋友翻臉。我不同,反正作助理這一年多,賺得錢夠我花幾年了,正好向媒體表達一下對某些權貴的不滿。香港是個法治社會,任何人都不能一手遮天,不能以權謀私!!』
這話說得連記者哄堂大笑,別人是掩耳盜鈴,這小子是光明正大地拿鈴,還生怕別人不知道此地有銀三百兩。
記者:李先生,您覺得今天報紙上的報道有道理嗎?
『我覺得報紙上的有點道理,我昨天還問過明哥,結果讓他罵了一頓。他怎麼說啊,『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你一個大學畢業生還問得出口,你傻啊?』剛才你們問我相同的問題,我現在把明哥的話送給你們嘍——你們傻啊?』
孫大導演夠陰的啊,推出個馬仔說話,把屎盆子全扣李家腦袋上,讓人家辯無可辯。
……
孫子明他們一邊吃著盒飯,一邊看著電視上的李成凱戲謔嘲諷,不時哄然大笑。這些都是聰明人但也有笨人,盧惠光突然問發哥,「發哥,阿凱真辭職了?」
「你傻啊?」
有了這麼勁爆的話題,一連幾天媒體都在熱炒這事,據說李大少辦公室的茶杯換了三次。
李成凱是痛快了嘴皮子,廉政公署的人卻讓這小子給煩死了。接到舉報,肯定是要立案調查的,可這事怎麼查?就像外面報紙上說的,沒問題?你傻啊?
可是,香港是個法治社會,凡
凡事都要講證據。李超人那麼有錢,一大幫律師幫他工作,肯定是程序合法,查不到任何實據的。
查不出來?怎麼向市民交待?
「大家說說啊,這案子怎麼辦?」
十幾個探員看著桌上的宗卷一愁莫展,李家拿到這個電視台牌照,肯定是有內幕交易的,但證據在眾多大律師的幫助下,也肯定是查不到的。查不出這個證據,就是大家無能,市民可不會聽你解釋的。
署長的眼睛掃來掃去,最後掃到了一位調查主任的身上,「鄒sir,你是法學博士,有沒有辦法啊?」
鄒sir歎了口氣,只好硬著頭皮回答,誰讓自己升職在即呢?
「sir,如今只有兩弊相衡取其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