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東京街頭,已經是人頭攢動,晨曦中的公交車走走停停,上的人永遠比上的多。t恤、牛仔褲、戴著洛杉磯湖人隊棒球帽的籐原紀香,背著個背包從一幢公寓裡衝出來,鑽進一輛等在門口的出租車,「麻煩您到東寶株式會社。」
「嗨」
半個小時後,籐原紀香從背包裡拿出一張1000日元的紙幣,「謝謝您,多的當您的小費。」
「謝謝籐原小姐,您能幫我簽個名嗎?」
籐原紀香在遞過來的小本子,簽上自己的名字,雙手遞還給的士司機,「謝謝您的支持!」
「加油!籐原小姐」
「嗨」籐原紀香微微一躬,這才拿自己的背包下車,小跑進東寶株式會社的大樓。籐原紀香到了門口,連對值班的保安都慢下腳步問候,換來保安由衷的讚歎,『籐原小姐太有禮貌了!』
雖然兩個保安都在偷瞄籐原紀香扭動的圓滾屁股嚥口水,但不影響他們對這小女孩的愛戴。這女孩以後找的男朋友,得多出色啊?她這麼漂亮、性感,性格又這麼好,現在成了國民偶像,還和以前一樣熱情、謙恭。
這是孫子明入獄前,給籐原紀香灌輸的理念,明星是靠形象吃飯的,平時有禮貌、親民、形象健康,歌迷、影迷就會擁戴。當然,如果成為了偉大的演員,又要和影迷保持適當的距離減少曝光度,讓影迷把目光集中在你的作品上,而非你的私生活。
籐原紀香到了藝人部打完卡,正準備去換衣服,參加舞蹈訓練時,近籐真彥和吉野大郎也正好從部長辦公室出來,遠遠地衝她招手,「籐原小姐,你過來一下。」
「嗨」籐原紀香小跑過去,近籐真彥小聲道:「香港光影公司來了傳真,讓我們去香港參加慶功會,你快去跟部長請假。中國人講究禮多人不怪,我們買些禮物去送給他們,我們在樓下大廳等你。」
「嗨」籐原紀香眉飛色舞地敲開了部長的辦公室門,又可以見到孫桑了,他喜歡喝茶,自己還特意去跟父親學制茶。
……
正在籐原紀香憧憬著很快能見到自己的情人時,她的情人孫子明卻在為孩子的事傷腦筋。
袁眉在美國找到了李嘉明,帶回來與孫子明預想完全不一樣的結果。李嘉明是真的懷孕了,而且還有個把月就要生了,但她否認自己出軌,一口咬定是孫子明拍《槍火》時播的種。那天她從美國回來,正為孫子明的事擔心,忘記了吃避孕藥。
袁眉找李嘉明之前,在紐約找她的鄰居問了問,發現她並沒有來往親密的異性朋友,除了她妹妹、大衛一家外,幾乎不與外人來往。而且看到自己問她孩子的事時,李嘉明哭得那麼傷心,袁眉心裡開始動搖了,回到香港特意去問了醫生。
袁眉一邊匯報,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孫子明的臉色,低聲道:「明哥,女人在情緒不好或是勞累時,生理週期會不正常的。剛才,我去問過醫生,幾個醫生都說,根據這個來判斷懷孕時間,可能會產生一定的失誤。」
見孫子明沒什麼怒色,袁眉繼續小心道:「嘉明說,孩子是上帝的恩賜,既然有了就要生下來。她剛紅,不想專門回家帶孩子,所以就躲到美國去了。」
孫子明不關心基督教的教義、李嘉明的宗教信仰,他只關心醫生的說法,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如果是自己的,哪怕讓娟子哭、讓她鬧,他也會認那孩子,虎毒還不食子呢!沉默了良久,孫子明沉聲道:「你再辛苦一趟,委婉地告訴她,如果那孩子確實是我的,我會認,會帶著她和孩子去見我爹娘。如果那孩子不是我的,以後大家就橋歸橋路歸路。」
「是,我馬上去辦」
聽到袁眉帶來的消息,孫子明讓那可能的孩子搞亂了心緒,再也沒心思做事,一個人跑到天台上去打高爾夫。打了一陣高爾夫,孫子明越想越覺得袁眉提醒的有道理,越想就越覺得興奮,那孩子可能真是自己的,最後索性扔了球桿,坐在蔭處發起了呆。
嘉明跟了自己後,心裡除了家人外就是自己。即使她想出軌,〈倩女幽魂〉上上下下全是自己的人,她有機會、膽量出軌?美國?就憑在美國陪她妹妹一兩個月,就能勾搭上其他男人?她不是那種善於交際的女孩,相反性格還有點內向,否則以前靠她父親在警界的人脈,很容易從tvb出來到電影公司去發展。
醫生的檢查都是依據生理週期來的,嘉明一邊是妹妹,一邊是父親病危,還要自己演戲,生理週期發生紊亂是很正常的!娟子又沒懷過孕、生過孩子,她知道什麼?她一看時間不對,本能就認為嘉明出軌了。
剛剛高興起來的孫子明,沒高興幾分鐘,煩心的事又來了。
高瑩帶著江嬸找到天台上來了,麻利地幫兩人沏好茶,迅速地離開了天台。她不知道江嬸為什麼這麼著急找老闆,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她躲還來不及呢。
江嬸沒心思喝茶,一坐下就問嘉明的事,「子明,嘉明快生了,你知道吧?」
孫子明的心慢慢往下沉了,這是來逼婚?
「知道」
江嬸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你怎麼不去美國陪陪她?公司的事就這麼重要?那可是你的孩子!還有,孩子以後怎麼辦?總不能生下來,父親那一欄空白吧?」
一連串的連珠炮,讓孫子明心裡有點惱火,那孩子還只可能是自己的種,你憑什麼這樣問我?再說了,即使是我的種,當初也跟嘉明說好清楚了的,自己沒辦法給她名分!
顧忌著那個可能性,孫子明壓著心裡的惱火,低聲解釋道:「江嬸,
我不能去。嘉明是吃娛樂飯的,只要讓狗仔查到她懷孕,就會滿天風波,她以後怎麼拍電影?」
「你養活不了她們母女嗎?」
女兒?女兒好,這樣娟子也不會鬧了,孫子明忍不住笑了,笑得江嬸火氣更大,「孫子明,你不會是想始亂終棄吧?」
孫子明這幾年,雖然坐過牢,可已經習慣了高人一頭,現在連大伯他們跟他說話,都是有商有量的。
江嬸這一罵,把他的火也罵出來了,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江嬸,嘉明只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她想演戲,這是她的自由,你無權替她作主!」
「你」江嬸讓孫子明的蠻橫氣到了,也站了起來,指著他渾身直哆嗦。孫子明見江嬸居然指著他鼻子,心裡的火氣更大了,脫口而出道:「你什麼?這是我跟嘉明之間的事,你摻進來幹嘛?你不知道婚姻自由啊?」
江嬸當年,丈夫有外遇就能毫不猶豫地離婚,一個人帶大兩個女兒,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她把兩女兒一手帶大,還指望著女婿能給她養老送終,現在見孫子明這個樣子,忍不住就是一巴掌甩過去。
『啪』一巴掌,孫子明手急地用手擋住了。手背上火辣辣的痛,把孫子明徹底惹毛了,身上突然爆出一股暴戾,雙眼通紅地盯著江嬸,嚇得她連連倒退。
幸好孫子明『活了』四十多年,人生經驗也足夠豐富,就在捏緊拳頭時候,理智還是佔了上風。孫子明盯著江嬸,一字一句道:「江嬸,我敬你是長輩,不代表你可以這樣對我!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除了我們孫家的長輩,沒人敢動我一根手指頭!這一次,我原諒你,是看在嘉明和孩子的份上。」
……
孫子明最後那些威脅的話,深深刺痛了江嬸,氣沖沖地離開光影公司,回到山頂道別墅,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搬回家,拿上護照就去了美國。等她上了飛機,聽到空中小姐溫言的提醒,這才發現自己犯了個大錯誤。
那小子前面在坐牢,出了獄就回老家掃墓,回到香港又忙著公司的事。聽高助理說,開完慶功宴,他就要去美國拍戲,是自己生氣之下沒注意,是自己錯怪他了。嘉明喜歡演戲,自己當媽的哪不知道?那小子也沒說錯啊,嘉明好不容易紅了,怎麼可能捨得息影結婚?江嬸後悔得想甩自己幾巴掌,年輕人的事,自己摻和進去幹嘛?子明哪點不好,除了忙著拍電影、打理公司,什麼緋聞都沒有,連錢都給女兒管著。現在哪個有點出息的年輕人做得到,自己這不是給女兒添亂嗎?
……
江嬸那一巴掌,扇得孫子明火冒三丈,在天台發洩了一通,也沒能讓心頭的怒氣平息,轉身自己開著車回了山頂道別墅。操,還真以為自己是太后?老子的丈母娘還在老家呢!
孫子明打開江嬸的房間,裡面收拾的乾乾淨淨了,外面她帶來的東西也全部不見了,『哼,還算識趣!』孫子明又跑到大門口,在控制室裡把大門密碼改成老家的郵編,『操,這本來就是老子的家,以後你這老妖婆別想再住進來!』
沖完涼,孫子明怒氣稍平,坐在房間裡生悶氣。直到曾叔打電話來,這才想起慶功宴的請柬還沒送,連忙又開車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