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寶公司的慶功宴會散了,光影公司的人坐上大巴車去賭博,一些相熟的朋友也擠上了大巴車。雖說今天德寶公司給孫大導演下了個套,但大家還是不看好德寶,光影的孫大導演+王胖子+神仙發+鋒仔+……,這也太強大了!
潘迪生也一掃剛才讓孫子明擠兌的鬱悶,攬著洪勁保一個勁地誇,三毛這死胖子也笑成了彌勒佛。送完賓客,潘迪生和何冠昌一左一右攬著洪勁保,楊櫬瓊挽著黃燕秋上了賓利車。
上了車,五人又喝了一杯香檳酒,壓力又漸漸上來了。這部影片的成功,與其說是德寶的成功,不如說是孫子明的成功。人家連外景地、分鏡頭都搞完了,洪勁保不過是找到合適的演員,依葫蘆畫瓢而已。
沉默了一陣,潘迪生幽幽歎了口氣,公司暫時是沒有危險了。靠著洪勁保的機智和黃燕秋的拚命,反而能賺到一大筆,但以後怎麼辦?想了一會,潘迪生只好自己扯起話題,「何叔,角川映畫談得怎麼樣了?」
「42%,再加一個百分點都不行,如果日本票房大賣,續集他們要投資。」這事何冠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談到40%。怪只怪人家日本人知道這是孫子明的作品,並非德寶公司自己的,他們並不看好德寶的未來,也就不想讓步。
哎,潘迪生歎了口氣,日本市場不是那麼好打開的,日本人更不是慈善家。答應了,肥肉就要分人家一大塊。不答應,日本市場你就想都不要想。別以為繞過角川映畫就可以,日本人那種團結排外,幾乎是難以想像的。
洪勁保不懂這些,一聽只有42%,心裡就不高興了,「何叔,我記得嘉禾與角川映畫的分成是45%吧?」
何冠昌看了眼疑惑的洪勁保,苦笑不已。這怎麼能比呢?嘉禾是用十幾年豎立起的口碑,德寶才拍幾部好片子啊?
潘迪生擺了擺手,給何冠昌解釋道:「三毛,別說了,我們跟嘉禾、光影是沒辦法比的。何叔答應他們,口碑和品牌都是需要時間來樹立的。說到底,電影公司還是要靠好電影。要怪,也只能怪我們只有一部這樣的好電影!」
十幾分鐘後,黃燕秋的公寓到了,潘迪生示意了下自己未婚妻,楊櫬瓊心領神會地讓司機繼續往前開。
「燕秋,先去我家,等下我們商量點事。」
「哦。」
一會,到了潘迪生的九龍塘喇沙利道96號別墅,楊櫬瓊拉著黃燕秋去聊天,三個大男人進了書房。孫子明已經公開挖牆腳,如果不給黃燕秋股份,單靠她與洪勁保的感情,那是留不住這棵搖錢樹的。程龍一個人能撐起整個嘉禾,只要再給黃燕秋一兩年時間,憑她的身手與洪勁保的洪家班,她未必不能撐起整個德寶!
話是這麼說,可涉及到各自的切身利益,洪勁保和何冠昌都沉默了。潘迪生雖然是最大的股東和出資者,也不好輕易開口讓他倆讓出股份。這倆人,一個是頂樑柱,是公司的基石。另一個有人脈,能將影片在各大影院上映。
三人默默地喝了半壺『藍山咖啡』,洪勁保還是耐性比不上兩個商人。他們兩人都有其它的產業,沒有了電影,他們還能幹別的,自己除了拍電影,什麼都不會。
「這樣吧,我讓出5%股份,其餘的你們看著辦。」
洪勁保讓出5%股份,那他就只剩下20%,再讓他讓也說不過去了。雖說德寶是潘迪生從洪勁保和岑建華手裡,花八千萬港幣收購的,但所有的事務都是洪勁保在打理。洪勁保主動讓出5%,壓力就到了潘迪生這,他的股份是最多的,達到了51%。
洪勁保都讓了5%,那潘迪生要讓出多少?現在公司資產過億,一個百分點就是100多萬啊!可不讓出,讓黃燕秋滿意的股份又不行,孫子明那一招狠啊!
「何叔,你呢?」
何冠昌可不比洪勁保,他手裡24%股份是花2000萬買的。雖說潘迪生送了點人情,但也正是因為他的加入,嘉禾才會暗地裡支持德寶,影片也能以較優惠的條件,順利發行到外埠去。
「迪生,你準備讓出多少?」
皮球又踢回給了潘迪生,書房裡又一陣沉默。他們三人就像一張桌子三條腿,一個有資金,一個有人脈,洪勁保則有實力能撐得起公司。德寶公司離開誰都不行,可要出讓利益,除了洪勁保能主動,另倆人都在盤算。
等了一會,洪勁保武人的性子發作了,將茶杯頓在茶几上,起身到外面叫黃燕秋走人,「你們慢慢商量,明天給我們一個決定就行。阿秋,我們先走。」
大切諾基轟鳴著駛出別墅,一個漂移就上了公路。洪勁保肚子裡全是火氣,要不是顧忌著他三毛哥的體面,他能當場掀桌子。事情已經燒眉毛了,還捨不得讓出點利益來!
車子開出了別墅區,洪勁保讓黃燕秋來開車,自己打電話,「阿龍,你們在哪?灣仔碼頭?什麼,子明買了遊艇?等會開船,我和燕秋過來玩!」
程龍接到洪勁保的電話時,正在吹『三邊』,最後還是癟十(最小的點子),氣得這裝病的傢伙,扔了一千塊給孫子明,「晦氣!來,給你1000塊,當你明天的早飯撐死你!那個誰,阿玲,去駕駛艙說一下,我大師兄和黃燕秋會過來,船等會開。」
正準備上甲板的劉佳玲,看了眼孫子明,見他點頭才上去傳話。
向鏵一邊壓錢,一邊促狹地問程龍:「你大師兄肯定是一肚子火吧?要我說啊,呆在德寶混個什麼勁,還不如過來跟子明干,再不行我家老十那也行啊?別看我們底子不乾淨,可要論大方、講義氣,誰能跟我們比啊?」
程龍笑瞇瞇地打著哈哈,這話落得他說。這遊艇估計得三四千
萬,說送就送子明瞭,也不知道子明帶著他們發了多大的財?
「子明,你不地道,帶著哥他倆發財,自家兄弟怎麼忘了?」王京一邊看牌,一邊發洩他的不滿。酒壯慫人膽,要換平常,他絕對不敢在向鏵這狠人面前這樣。
「王胖子,這話可說得不對。就我們玩的那買賣,你可真玩不起。知道這次的生意,我們擔了多大風險嗎?」
大家都停下看牌,眼盯盯地看著向鏵,既然人家能出手一條超豪華遊艇當謝禮,那風險得多大啊?
向鏵強不露聲色地踩了他四哥一腳,這半醉了的傢伙才醒過神來,那事是要爛在肚子裡的,「別扯****蛋!曾叔跟你們說了吧?我們準備在內地開廠,有閒錢的都去入一股。估計一年能賺不少,我四哥他們要洗的錢多,你們跟他倆比不得。」
這事啊,大家一聽又繼續看牌。誰不知道,新義安每年要漂白大筆的黑錢啊?投到孫子明家的工廠去,不用花那漂白的錢,還有穩定的回報,難怪他們這麼大方!
孫子明陪他們又玩了一會,拉住經過身邊的吉野和近籐真彥,「吉野君,你們幫我玩一會。我同學還在上面,他從深圳特意過來,可能生意上有點麻煩了。」
「嗨」兩英俊小生坐下,開始幫孫子明坐莊。向鏵國兄弟知道,今天這艘遊艇送過來,孫子明是覺得這禮物有點燙手,想找那假鬼佬問個明白。
等孫子明上了甲板,向鏵嘿嘿了兩聲,衝近籐他倆道:「近籐君,我聽說子明同學準備在深圳開電器廠,我們也想開一個,能幫我聯繫下你們日本的電器公司嗎?」
近籐問了吉野兩句,抱歉道:「向桑,真對不起,吉野君家與電器生產商沒有交往,吉野家是做建築和重工機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