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明笑了笑,不以為意道:「對,我為了寫一個黑幫題材的劇本,到香港戒備最森嚴的赤柱監獄,去採訪過二十年前,香港最大的毒裊,還跟一些社團的頭目交了朋友。我不但是導演還是編劇,天天縮在家裡是寫不出好劇本的,剛才你說的藝術來源於生活。」
大家心裡一鬆,這年輕人還是個編劇,那就可以理解了。這也是蔣鵬再三提醒的,孫子明雖然在香港的底子很乾淨,但與向鏵強他們來往過於親密,現在光仔又成了一方大佬。這些事遲早會傳到美國來,這些事要給美國人一個說法,否則會讓曾經深受黑手黨之害的美國社會反感甚至是排斥。
奧拉普臉色有點怪訝,「你不害怕?據我所知,你除了在內地農村和學校的經歷,並無多少社會閱歷。」
孫子明大笑道:「我害怕什麼?《godofgamblers》(賭神)裡面的龍五的扮演者,就是個社團的大頭目。我跟他成為朋友後,引導他的社團拍電影、開電子工廠,現在他的社團已經放棄了毒-品交易、組織賣-淫等非法活動了。香港的社團並不像大家想像的那麼可怕,他們不是黑手黨,只是一幫社會弱勢群體抱團,維護自己的生存權益。隨著社會的進步、法治的健全,他們是會消亡的。美國的黑手黨現在不也每況愈下,已經快成為歷史了嗎?」
孫子明頓了頓,覺得還是有點不保險,給大家又補充道:「小傑克的父親是香港警務處副處長,我跟他交流過這些事。他在警界服務了二十年,他的看法是,一方面加強法治,讓弱勢群體遇到不公時,首先想到的是法律,而不是社團。另一方面是引導,讓那些社團人物轉向合法的經營活動,給眾多的社團分子找個飯碗。只有雙管齊下,才能徹底地解決這些社會問題。」
現場安靜了一陣,片刻掌聲響成一片,雖然這是孫子明的個人看法、做法,但也是非常負責任的做法,並沒有參加社團助紂為虐。一般性質的黑幫成員,並不是象黑手黨那樣無惡不作,只是貧民窟裡一幫窮人抱團取暖,爭取生存的權力而已。
沉浮於娛樂圈十餘年的奧拉普,見孫子明能如此熟練地控制觀眾的情緒,突然覺得這年輕人是位另類的青春偶像,或者比那些包裝出來的偶像更前途無量。想到這,趁著孫子明在談對音樂、電影的看法,快速寫了張紙條給助理。
等孫子明聊完了,奧拉普主動提起他的新電影,「明,是位非常傑出的電影導演,涉及的電影類型有恐怖片、情感片、喜劇片、動作片。可能大家都通過報紙知道,他正在拍一部英語動作片,據說非常精彩。今天,他為我們帶來了一個60秒鐘的短片,我們來看看他拍的動作片,是不是和西爾維斯特(史泰龍)拍的一樣棒?下面,有請他的搭檔克裡斯副導演、主演傑克·陳、麥克爾·斯威夫特,還有他的總經理鵬·蔣先生!」
一片掌聲中,孫子明有點錯愕,這位脫口秀女王在向自己賣好?原本的安排是讓個影評人,來與自己談談上次對未來電影的看法,現在居然直接跳過,給了自己一個非常難得的宣傳新片機會。看來,這位脫口秀女王的成功,除了她的實力超群外,這份不動聲色中,經營人脈的功夫也頗為了得啊!
蔣鵬推著頭綁繃帶,腳上打石膏的程龍,還有興奮的克裡斯上了台,坐在孫子明旁邊的沙發上。燈光又重新暗下來,大屏幕上開始播放格林頓加班剪輯出來的《尖鋒時刻》短片。
一陣直升飛機的噪聲,恢弘繁華的洛杉磯全貌,展現在大家面前。一溜車隊駛進了領事館,突然槍聲大作,爆炸聲起……火爆的槍戰、驚險卻又不失詼諧的追逐打鬥、『砰』的一聲巨響,一輛嶄新的雪佛蘭轎車撞在另一輛寶馬車上,程龍滿面鮮血在從車裡爬出來,踉踉蹌蹌地跑遠,『轟隆』一聲被撞成廢鐵的兩輛車一聲巨響,整個銀幕一片火光沖天——《rushhour》(尖鋒時刻)敬請期待。
『哦,上帝啊!』、『哇,太過癮了!』播映室裡、電視機前一片驚歎聲,在這個還是史泰龍式的肌肉動作片當道的年代,突然看到如此一部以大場面、以緊張驚險為看點的動作片,這些觀眾不禁目眩神迷。
這短片時間趕得太緊,只有孫子明和克裡斯看了,連程龍和蔣鵬都沒看,他們突然看到這片子,也是看得瞠目結舌。見程龍這拚命三郎呆滯的樣子,孫子明在他的好腿上一巴掌,「那1600萬美金值嗎?」
程龍眼神還有點呆,喃喃道:「操,太值了!電影就應該這麼拍,太精彩了!」
『啪啪啪』奧拉普帶領著觀眾鼓掌,等鼓掌稍停,「明,這片子確實太精彩了?能問下,什麼時候能與觀眾們見面嗎?」
孫子明順勢把程龍推出來,指著他的傷腿道:「這得要看他的恢復情況,剛才那個從車上跳起抓廣告牌的鏡頭,讓傑克·陳的小腿骨裂、腦袋縫了9針。」
美國現在拍動作片,看著威猛讓人血脈憤張,其實沒什麼危險性,更沒有後來的電腦特效。突然看到這樣驚險勁爆的場面,奧拉普也驚歎程龍和其他演員的博命。
麥克爾·斯威夫特在一旁誇張道:「他們都是布魯斯·李(李小龍),哇,每個人都有功夫!」
可能是麥克爾·斯威夫特的膚色讓奧拉普覺得親切,又見這小子滿是喜劇細胞,不禁讓他現場表演一段短片裡的舞蹈,這小子也不怯場,模仿傑克遜模仿得維妙維肖,而且那個r&b唱得好啊,唱得現場的觀眾都跟著他的節奏搖擺。
看完麥克爾·斯威夫特的表演,奧拉普又將話題轉向《homealone》續集的籌備情況,「明,克裡斯就是你選定的續集導演?」
「是的,克裡斯是個相當有才華的導演,他將執導《homealone》的拍攝。克裡斯,你給奧拉普女士和觀眾們介紹下情況」
三十五分鐘的秀,讓孫子明他們出盡風頭,連蔣鵬都藉機
機宣傳了一把光影公司,打了回高薪招聘優秀導演、高價徵集優秀編劇的廣告。
……
大家錄製完節目,走出哈普娛樂集團(奧拉普個人的公司)的演播廳,已經是月上三桿,孫子明站在門口幫幾個工作人員簽完名,甩了甩酸痛的右手,旁邊的奧拉普打趣道:「明,這是否是幸福的煩惱?」
「不,這是幸福的感恩。」
現在已經沒了觀眾,奧拉普調侃道:「你真這麼認為?」
孫子明正色道:「是的,奧拉普,我就是這麼認為的。我從一個窮小子能有今天一點微不足道的成就,全部都是歌迷、影迷給予的,我對他們有感恩之心。」
奧拉普驚愕了下,隨即露出親切的笑容,與孫子明擁抱了下,低聲道:「孩子,保持你的謙恭和感恩之心,它會讓你永遠不會迷失。」
「謝謝您,奧拉普女士」
眾人有禮貌地告別,孫子明回到車上,程龍興奮之下打趣道:「子明,你心裡真這麼認為?老子可記得,你教育發仔說,大明星要與影迷保持一定的距離,要有神秘感!」
車裡只剩下幾個自己人,孫子明也不裝著神情自若了,張嘴變笑罵:「操,那不是說給那奧拉普聽的嗎?人家是信上帝的,我們是信菩薩、佛祖,大家就不是一夥的!」
「操,你也太能裝了!」
孫子明也得意洋洋,狂態畢露道:「操,你不知道什麼叫,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嗎?老子跟你說,好好地改一改,在美國混,哪怕是你剛上完個靚女,穿上褲子也得說你們是純潔的友誼關係!」
蔣鵬本能地覺得孫子明情緒不對,但想到自己老闆才21歲,巨大的成功之下,有點小膨脹也是理所當然,很知趣地把他的話翻譯成了,『我們成功了,但這還不夠,我們以後要繼續努力!』之類的屁話。
興奮之下,程龍從林肯車的酒櫃裡,拿出兩瓶拉菲,示意大家乾一杯。孫子明不屑道:「換成茅台,這酒就是用來漱口的!」
酒櫃裡還真有茅台酒,格林頓是個豪華汽車發燒友,自從拿到公司的股份後,就迫不及待地按揭買了這輛車。蔣鵬知道孫子明酒量不行但喜歡喝兩杯,參加了奧拉普脫口秀後肯定會喝兩杯的,特意在酒櫃裡準備了茅台酒。
正宗的茅台酒打開,車裡瀰漫著醇厚的酒香,克裡斯和麥克爾興奮之下,也開懷暢飲兩人貓到一起暢談以後的美好生活。孫子明和同樣激動的程龍開始狂飲,趁著酒興程龍揶揄道:「子明,給哥哥說說,那亞洲小姐的味道怎麼樣?」
一聽這話,原本笑吟吟的孫子明勃然變色,「操,你監視我?」
程龍也罵道:「操,老子手下一幫兄弟,你房間裡多了個女人,老子要還不知道,你以為老子是死人啊?」
正在和貝蒂聊天的蔣鵬見兩人開始發酒瘋了,趕緊過來勸解道:「明哥,龍哥是自己人,他的手下就是您的手下,大家不會多嘴的!再說,這樣的事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太平常了,利小姐能遇到您這樣的大導演,也是她的福氣!」
程龍也有點清醒過來了,暗罵了自己一句,笑道:「得了,老子跟縵玉的事瞞過你沒?不就是個女人嗎,你想想身邊的人哪個敢多嘴?你老婆和我老婆不是一樣,只要不帶回家,她會管你?」
這倒是,孫子明也是一時怕娟子知道,才惱羞成怒。聽到程龍這麼說,才想起公司上下哪個會多這個嘴啊?即使是曾叔,明知道自己跟劉佳玲那妖精有一腿,不照樣幫著遮掩嗎?
『叮噹』孫子明舉著酒杯與程龍碰了下,苦笑道:「哪個男人不好色啊?我拒絕過,你相信嗎?」
「相信!你要是跟我一個德性,關芝琳都早上了你的床,哪輪得到利芷啊?哎,子明,你這麼怕阿娟?」
「沒辦法啊,她除了是我老婆外,還是我的家人,我還欠她一條命!算了,這事別跟老子亂說,我老婆跟你老婆不同,她是我的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