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匆匆吃完早飯,正準備出門,孫子明才想起件要緊事。
「先別出去,這事得先找人問問」。
「問個屁!直接去檢查下就行了!」
胡娟也反應過來,自己和子明一齊到醫院檢查,如果讓人認出來了,自己的歌唱事業怎麼辦?現在的胡娟可真的迷戀上了舞台上的感覺,讓她再放棄,她自問已經做不到了!
「三哥,聽子明的,我們是吃這碗飯的,這些事你不懂!」
一聽關係到飯碗的事,三哥不說話了,他們那圈子自己不懂,就別跟著添亂了。
四人在家裡等了近一個半小時,梅姐才帶了一位婦科醫生來。三個女人進了臥室,扔下三個大男人坐在客廳裡瞎扯淡。這年頭還沒有快速檢測方法,只能靠化學試劑驗孕。在等時間的同時,醫生開始詢問一些胡娟的生理情況,越聽越擔心,最後還是決定結果出來再說。
三個大男人又等了個多小時,胡娟她們才從臥室裡出來。看著哭喪著臉的胡娟,孫子明他倆也心裡失望地歎了口氣。
「娟子,別難過了,我們這麼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就是,你和老五年輕著呢!」
兄弟倆安慰了一陣後,梅姐才扯著孫子明到旁邊,臉色有點不好看,低聲道:「陳姐想帶阿娟去做個全身檢查,你們別跟著,我陪著就行」。
「嚴重嗎?」
「不知道,先檢查再說吧!」
梅姐見孫子明臉色變了,趕緊安慰道:「沒什麼大事,女人的事,你就別問了!」
也是,娟子身體一向很好,能有什麼大事,也就是醫生的職業習慣罷了。
三個女人走後,三個大男人在家裡聊天。
「光仔,你爸呢?」
「我爸?早跑了!現在我都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就給我留了個紙條,交待我要孝順我媽」。
「跑了好,他遲早會來找你表舅的,你先回廣城照顧你媽。找到你爸後,讓子明幫你爸辦個假護照,再把你媽接出來,在香港安個家算了」。
三哥自認為替自己戰友考慮得很好,孫子明可不這麼想。天知道光仔他爸,什麼時候來香港找陳會敏。這光仔,自己算是見識了,看著陽光燦爛,實際上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那次要不是自己把他當朋友待,他就能為那二十萬賞金幹掉自己!
「得了,三哥你就別操心光仔的事了。光仔,你不是喜歡美酒、美女嗎?我這個圈子裡最不缺的就是這兩樣,先把你媽接出來,我幫你們辦移民,以後你就幫我做事得了!」
光仔沒有理想和抱負,當初去當兵是熱血沸騰的衝動,戰場上走了一遭,更是將那些虛幻的東西扔到九天外去了。復員後,在廣城搞走私買賣,過得就是花天酒地的生活。現在他眼裡,只有三種人,家人、兄弟、朋友,其他人的死活可不放他眼裡。如果那天孫子明把他當手下馬仔,不是真心把他當朋友,那天晚上那把削筆刀就一定會切斷他的動脈。
「行,以後我就跟你混了!不過先說好來,你得供我所有的花銷!」
靠,這算個什麼屁事?你能救我三哥,那就是我孫子明的親兄弟!孫子明隨手拿起電話,打到公司財務部。
「黃姐,我是孫子明,給我辦張附屬卡。不,不用設透支上限的」。
光仔聽完電話,愣了一下心裡一暖,也想起自己的不良嗜好來,趕緊擺手拒絕。
「別,用不著,我沒錢問你要就是了!我經常手發癢,眼紅起來多少都能輸掉的!」
三哥也想起自己這兄弟的嗜好來,趕緊對堂弟道:「光仔是有這毛病,手頭上不能有太多現金的!這樣,把他媽接出來後,買好房子,再照顧好她的生活。其餘的每個月給他點零花,在他喜歡去的地方掛個賬就是,輸完那點錢就好了!」
光仔一聽就咧嘴笑,連忙答應道:「這樣好,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這樣既可以過到癮,又不會輸太多」。
這樣也行,孫子明再打電話過去時,黃姐已經去辦理了。得了,什麼時候自己再去取消得了,別讓人家跑兩趟,別人還以為自己有毛病呢!
三人一直等到中午,做好了午飯,才等回梅姐和胡娟。見胡娟一臉輕鬆,孫子明也就不放心上了,搞了個烏龍而已,多大點事啊?
吃完午飯,梅姐道:「子明,送我一下,你們樓下有狗,看著有點嚇人」。
樓下有狗?孫子明奇怪了下,見梅姐給他打了個眼色,心裡一沉。
「行,我送你,至於嗎?不就條小狼狗」。
兩人下了樓,到停車場坐進了梅姐的車裡,孫子明才微微變色道:「梅姐,是不是很嚴重?」
「嗯,其它的沒事,只是阿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小孩的」。
「有這麼嚴重?」
「有」。
再次得到確認的,突然的巨大痛苦捏住了他的心臟,全身力氣彷彿一下被抽離了,無力的孫子明癱軟在座椅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孫子明喃喃地自問,事情怎麼會這樣呢?娟子身體那麼好,怎麼會這樣呢?過了十幾分鐘,見孫子明還是這副樣子,梅姐只好把車開出停車場,這才給娟子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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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娟,子明跟我去澳門有點事。對,就他那部新電影場地的事。可能要明後天才回來吧,你也知道強哥那邊朋友多,大家肯定要應酬下的」。
象孫子明這種強硬的男人,軟弱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安慰,也不喜歡有人看到。在娛樂圈裡混了十餘年的梅姐,非常明白孫子明他們這種人的個性,開車直接去了大陸深城,也幸好孫子明隨時有帶證件的習慣。
梅姐戴上墨鏡和帽子,扶著孫子明到了家高級酒店,給他訂好房間,留下一疊鈔票。
「子明,這事我們還瞞著阿娟呢!你先冷靜下來,怎麼辦,你得拿主意!我先回香港,冷靜下來後,打電話給我,我再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