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懼的迎上他的目光,凌音微揚了下頜,「王爺難道忘了?我早已不是你的護衛。」
眼中的沉鶩愈發暗濃了幾分,容修忽的將手襲上了她的胸前,冷嗤道:「本王怎就忘了,你已揀了高枝。」
只覺一抹捏揉的力道從他掌中狠狠傳來,凌音羞怒的掙扎著,卻聽見他忽然調笑道:「你怎麼如此迫不及待的就將自己獻給他了?」
微微思慮了片刻,他繼續道:「噢,本王似乎還忘了,你早就移情別戀愛上了他。」
不知容修為何要這樣說,凌音微微一愣,蹙眉開了口,「王爺這話,凌音不懂。項」
看著眼前女子眸光凝水的專注模樣,容修冷沉著臉色,緩緩道:「少給本王裝蒜,你知道本王在說什麼。」
感受到他再度加重了手間的力道,凌音眉心糾成一團,狠力的推打著他。可這一切,在容修看來,卻不足以撼動他分毫瘙。
霎時,洶湧著暗潮的幽夜中,一道悠緩的嗓音竟是乘著寒涼的夜風,徐徐從容修身後透來。
「九弟若是喜歡她,就去向父皇請旨,娶為正妃。若是不喜歡,這肉.體上的歡愉,人家姑娘不情願,你又何須使用暴力。」
猛地放開了凌音,容修轉身看向了身後來人,卻見他繼續道:「如今可是在宮中,也幸好是本王看見。若是教那些有心人瞧了去,傳到父皇耳中,九弟怕是要落個穢亂的罪名。」
此刻,從森冷樹影中緩緩踏出的男人,正是光仁帝第七子,恆王容禎。
胸中翻滾的燥郁之火本就無處可放,如今教他言語上添了抹煩堵,容修皺眉壓抑著,卻也不能說些什麼。
眸色沉暗的看了眼凌音,他將目光轉向前方,逕自邁開步履離去。
瞥了眼容修漸漸沒入夜色中的背影,容禎緩步行至了靠在牆角處的女子身旁。
一眼掠過她甚為狼狽的曖昧模樣,他嗓音中含了抹淡淡的笑意,「就算再喜歡,也要忍一忍,別在宮裡。」
兀自將視線轉至一旁,凌音全然不想看他,而是一面踏開步子,一面微有無奈的開口道:「不是王爺看到的那樣。」
眉梢輕輕一挑,容禎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看著她因掙扎而蘊了抹輕紅的臉頰,以及在月光映襯下盡顯白皙的肌膚,他唇角一勾,「不過,你們倆還真是激烈。你這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想入非非。」
教他的話語一驚,凌音忙伸手去牽拉教容修撕扯開來的裙袍。只覺仍有涼風寒徹從自己光裸的肩頭悠悠竄入裙袍中,她將手按壓在肩胛處,咬了咬牙。
忽的感受到賀蘭鳥在衣袖中正微有不安的躁動著,她忙將雙手從肩頭移下,環抱在了胸前,「王爺真的多想了。」
「噢,是嗎?」不再看她,容禎將目光徐徐挑向了前方。此刻,二人正並行在宮中的花樹小道上,清幽的月華亦灑了滿路。
霎時,見前方小道上忽然轉過來了兩名宮女,容禎忙一手解開自己的斗篷,將其瞬間披在了凌音肩頭。
身子一轉,他將凌音用身形遮掩了住。看兩名宮女正朝他們投來了目光,容禎嗓音一沉,「看什麼看,沒見本王在這裡嗎。」
兩名宮女神色驚顫之餘,其間仍有一名不肯死心的朝身披斗篷的凌音探去了目光。
此刻,這人的模樣她雖不能認清,但從身形上看去,應是一名女子。
眸色忽的一冷,容禎厲聲道:「若是你們誰敢亂說一句,小心你們的舌頭。」
聽得他如此一說,兩名宮女忙收了目光朝他行禮,而後便匆匆急急的移步離去。
見兩名宮女漸行漸遠,容禎才朝了一旁的凌音開口道:「她們都已走了,你不必擔心。」
垂眸看向自己教月光拉得悠長的暗影,凌音輕輕點頭之際,心中卻也凝了抹淡淡的思緒。
方纔,這男人那般調笑自己,她本以為他對自己心存敵意。卻不想,在關鍵時刻,他竟幫了自己。
伸手拿開披在自己肩頭的斗篷,凌音正欲將其歸還給容禎時,這男人卻一手按上斗篷,阻止道:「你還是披著吧。」
心有不解的抬眼看向身旁男人,凌音聽得他再度開了口,「如今,便只剩本王與你了,本王可不想讓人誤會和你有什麼關係。」
唇角勾出一抹淺淺的弧度,容禎凝眼看著身旁女子,嗓音忽的低幽了幾分,「你這女人,已經與兩位王爺牽扯上了關係,難不成你還要一次性拉上三個?」
見男人輕揚的眉間透著一許淡淡的戲謔之意,凌音瞬間便覺不想再理會他。兀自拉上斗篷,她頭也不回的逕自朝前邁開了步子。
靜立在原地想了一想,容禎忽的移步追在了她的身後,「喂,你都不說一聲感謝的話語嗎?」
此刻,在紅牆黃瓦的環護下,靜寂的花樹小道上,正有二人一前一後的行著。涼幽的晚風,從凌音發間絲絲而過,透著冷薄之意,但她的身子卻因披上了斗篷,而不再如之前那般蕭寒冰冷。
心知容禎正與自己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隨在她身後,凌音忽的頓住步履,開口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佯裝四處看觀寒夜之景,容禎神色怡然的應語道:「本王欣賞夜色,與你何干。」
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凌音將目光挑向身後,緩緩開口,「將你的斗篷借給我,下次我入宮之時,便還你。」
眸中的流光倏地一聚,容禎挑眉道:「借你可以,拿東西來換。」
靜凝著身後男人,凌音不緊不慢的繼續道:「你想要什麼?」
一眼掃過教凌音揣在衣袖間用錦緞包裹的物件,容禎悠悠道:「你手中的那個是什麼東西,就它也可以。」
垂眸看向手中物件,凌音微皺了眉。她此次來藏寶閣的目的,便是為了取父親凌懷安的武器,北辰弦風。
容傾想要找尋的鑰匙,興許就與這把匕首有關。如此重要之物,她怎麼能隨便押給容禎。
此刻,一直低眉思慮的凌音讓容禎心間生了絲不耐。不想再等待她的回應,他忽的一個閃身貼至凌音身後,眼疾手快的抽.出了她插.在髻間的一根雪玉髮簪。
隨著簪尾垂墜的流珠在他的動作下,於風中叮鈴而鳴,容禎展眉道:「本王見它也不錯,就它了。」
即刻便伸手朝他探去,凌音欲要奪回,「你怎麼能不問自取?」
垂眸注視著身旁女子的眉眼神姿,容禎嗓音淡淡的開口道:「那算了,你把斗篷給本王,本王將髮簪還你,互不相欠。」
凌音一愣,撇嘴低喃道:「小氣鬼。」
輕揚眉梢,容禎作狀微微湊近了幾分,「你說什麼?本王聽不到。」
低沉著嗓音,凌音極不情願的開了口,「我說,成交!」
看著女子這般模樣,容禎唇角卻是噙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正待凌音蹙眉牽拉著斗篷欲要逕自朝前行去時,卻倏地頓在了原地。
前方,踏著月色徐徐而來的,竟是皇后許秀瑜與皇貴妃韓憶柳,而她們身旁,還有容傾與司元絮一道伴行。
此刻,映入眾人視線的是,凌音與容禎頗為貼近的站在一處,凌音身上正披著他的斗篷,而他手中,則是拿著這女子的髮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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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外,一輛藏色的暗紋馬車上,容修正靠坐在車內柔撫著倚在他懷中女子的發。
感受著馬車的微微顛簸,楚晗抬眸看向了輕合著雙眼似在小憩的男人。指尖輕觸上男人凝有疲累之色的眉梢眼角,她溫言軟語的開了口,「宮中的一切都還好嗎?」
聽得懷中女子柔骨輕纏的嗓音透入耳中,容修並未張開眼眸,而是兀自陷入了沉思。
今日小道之上,竟有人派太監假傳聖旨,這個人究竟是誰?
將手從男人的眼梢滑至唇角,楚晗靜想了片刻後,才緩緩道:「聽說,凌音也在今日的宴會之上。」
見容修仍舊不言不語,只是微一頷首算作默認,楚晗便也適時的不再多問。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心事頗重,所以她今日才會親自來宮門處接他回府。
將腦袋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強襲有力的心跳聲,楚晗輕垂了眉眼。此番,他的淡薄無緒,卻也讓她心間生了絲淡淡的憂傷。
雖然她知道他近日甚是倦累,可她仍是渴望他能夠如從前一般,多關懷自己一點。
霎時,腹中孩子的動靜,便讓她猛地低呼了一聲,而一直輕合著雙眸的容修也倏地張開了眼。
「怎麼了?」低頭看向懷中女子,他嗓音中透了絲微微的心疼之意。可楚晗卻是輕紅著臉搖了搖頭,「無礙,只是孩子方才踢了我一下。」
目光移向女子隆起的肚腹,容修將大掌輕撫而上,歎道:「你的身子已是越來越顯,行動也是更為不便,往後就不要在深夜出來迎接本王了。」
「這顛簸搖晃的馬車,怕是會讓你動了胎氣,也會至你過度疲累。」
將雙手圈上男人的脖頸,楚晗只是輕笑著道:「我會十分注意的,能得多一些時間與你相處,辛苦點又何妨。」
靜凝著懷中女子滿眼的愛濃情纏,容修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傻丫頭。」
將腦袋在他胸膛蹭了蹭,楚晗輕聲道:「待以後孩子出來了,我也會同他一道來接你回府。」
從懷中掏出一雙精繡的小鞋,她將之示於了容修眼前,「你看,這是我前幾日在府中等你歸來時,給孩子做的。」
一眼凝過她手中的紅錦布鞋,容修輕責道:「是府中沒有侍婢嗎?你不必凡事親力親為,讓她們去做就好。」
「要是你勞累著傷了身子,你以為本王會放過她們嗎?」
見男人似動了氣,楚晗忙開口解釋道:「不要責怪她們,是我自己在府中閒著無趣,才想為孩子做點什麼。」
「好歹我也將是一名母親,難道為自己的孩子盡點心意也不成嗎?」見容修眼中的薄怒並未消散,她微撅著嘴嬌嗔而言。
看著懷中女子頗為執拗的模樣,容修輕歎了口氣,「不管是什麼,你的平安才最重要。」
見這男人雖是霸道,可他始終將自己放在首位,楚晗微嗔之餘,卻也滿心皆是甜蜜。
自她有孕以來,他們雖夜夜宿在一處,可他卻因擔憂她的身子,甚少會在與她廝磨之後,要了她。
而近來這段時日,因他夜夜忙至晚歸,她更是常常侯到澀困得睡去時,也不見他回府。
待到翌日,她在暖陽的照耀中徐徐醒來時,他卻已早早的起身上朝而去。
心中蘊了抹寂落澀然,楚晗將纖細的手緩緩探向了他的衣襟。指尖遊走在男人暖熱的肌理上,一番輕撩過後,她只覺身子內有一許炙火猛地灼燃過她的全身。
忽的抬起頭,楚晗將唇落向了容修的耳畔。動作生澀的輕咬吻噬著他的耳,她因微微的羞赧而臉頰滿是紅艷。
此刻,男人原本頓在她腰際的大掌,也因了她的撩撥而開始在她週身四處輾轉。
低眉看向容修輕動的喉結,楚晗緩移著親吻將唇朝他的臉側移去。只是,她還未將這一路親吻完成,唇便已教他重重的吻上。
許是因了方才宴會上的壓抑煩躁,亦或是在凌音那裡得到的挑釁,他的親吻並不似平日那般綿纏輕柔,而是隱隱間似在爆發著什麼。
此刻,她唇齒間雖教男人的吸咬折磨得已是痛麻,可楚晗卻仍是不顧自己有孕在身,一再的挑戰著他的極限。
從她喉間輕逸而出的嬌喘中,她看到男人眼中那沉暗之色已是深得映不出任何光影。而她此番,更是教他抱擁著跨坐上了他的腿膝。
看著在風中盈盈而動的窗幔翻飛著展出夜色之幽,楚晗眸光漸媚。如今,雖說她被這男人反.攻而上,但她知道,自己心中渴望他的那份念想,絕不比他少。
馬車內,搖曳的燈燭正透著忽明忽暗的光耀,映上車內二人的面容,亦是輕籠出了猶如炫魅之灼的幻景。
隨著男人將她衣袍拉扯至手臂處,一抹寒意瞬間襲上了她的身子。為使她不至感受到太多涼徹,容修正不斷以內力用大掌蘊著暖意傳遞給她。
而她的脖頸與胸前,卻也在男人的輾轉下,印上了不少紅紫吻痕。因有孕後體質本就熱燥,這一番纏綿下,她的額際已是薄出了點點汗珠。
這般外虛內熱之感,讓楚晗極是難受,儘管她已感受到這男人的身子變化,可他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眉間輕輕一皺,她微促著嗓音沉啞道:「我很難受。」
抬眼看向眸中滿是急欲之火的女子,容修緩緩道:「你如今身子已重,本王怕傷著了你。」
「我可以的。」不想再看他眼中那沉到融進深夜的眸,不想再壓抑自己對他的心念渴求,楚晗輕咬著唇瓣,用柔媚到極致的嗓音再度道出了字句。
眉頭一擰,容修不再言語什麼,只是忽的翻轉過她的身子,扯開了她的裙袍。
忽的感受到一抹力道抵向自己,楚晗身子一顫,卻是微微蹙起了眉。
平日裡,在她有孕後的情事上,他對自己向來頗為柔憐愛護。可今日,他卻如脫韁的野馬般,並未太過顧及她的感受。
但即便是這樣,他仍是以另一種更為猛烈的感官刺激,帶給了自己心間與身子的歡愉。
就如他壓抑了諸多煩憂,若這般能給他帶來些許情緒的釋放,又有何不可。
她愛他,一如他愛自己。
只要能感受他靠近他,便是他的肆意,她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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