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光耀映至地面的最末之處抬眼看去,青衫男子正避光側倚在牆角之處。而男人因垂首低落而下的幾縷髮絲,則是將他的側臉隱隱遮擋了去。
半掩上木門,凌音行至泥像的貢桌旁將野果全數堆在了桌板之上。隨手揀選了幾隻野果,女子粗粗的將泥土擦抹而去。
不經意的瞥了眼青衫男子,她猶自暗思了一番。這男人依舊還是方纔她進來時的那般模樣。
自他昏迷醒來後,二人這一日短暫的相處間,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沉默不語。雖然他們之間並無任何交流,但她能感知到這男人此刻清醒著,且他身上的傷勢已無大礙。
只是,他似乎常常這般隻身一人靜呆在角落處,對週遭的一切皆漠不關心。
撿出幾枚野果,凌音行至男子身旁將之砸入了他懷中。片刻後,見他並無任何動靜,女子用腳輕踹上他的錦靴,略顯不耐道:「喂,起來吃點東西,我沒想要你的性命。」
「中了毒鏢都未死掉算你命大,但若就這般白白餓死,豈不很虧?」
儘管這男子仍是一動不動,但凌音知道他能聽到自己說話。忽的蹲下身子,她開始粗暴的解散男人手腕上的繩索。
聽得他唇間忽的發出一聲悶哼,女子不著痕跡的凝唇挑眉,隨之放輕了手中的力道。
將解下的繩索扔至一旁,凌音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精緻的瓷瓶。倒出凝乳狀的清淡藥膏,她將之塗抹在男子淤青的手腕處,輕揉了開來。
之前為防止在她外出之時這男子醒後逃跑,她不得已將他捆綁了起來。其實,但若這男子有心逃跑,這草編的繩索於他而言又豈會真的有用。
再則,目前他們所在之處的出路十分隱蔽,進山容易出山難。她如此而為,也不過是想要試探他而已。
抬起眼眸,凌音看向了男子。此刻,這男人正微張著薄長的眼眸凝視著她。不禁輕笑一許,女子便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他的膚色白皙到近如病虛之蒼,因此腕間的痕跡尤為顯眼。而他身形極是清瘦,那晃蕩在衣袍間的手臂亦不比自己粗壯多少,這與她平日裡接觸的男子甚為不同。
作為端王的貼身護衛,在她身邊近乎都是常年習武的健碩男子,而因他們時常外出辦差,膚色也多為小麥色或古銅色。
思及此處,凌音腦海中忽的閃出了一個念頭。莫非他因常年遭到圈禁而鮮少外出,以至於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替男子手腕處細細塗抹上一遍藥膏後,凌音將瓷瓶小心翼翼的揣入了懷中。順手拾起一枚滾落在地的野果遞入男子掌中,她目光灼灼的凝著他的雙眼,輕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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