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整體的精心設計下,任何人類都會被最初的氣勢所震撼,心靈鬆動之餘,配合周圍莊嚴地宗教氣氛和禱告聲,很容易引起人類心底最善良的一部分情緒,從而產生「被救贖」的錯覺。
當然,宗教的意義並不僅僅在於這種表面,更多的還是一種精神信仰,人們無法承受太多的苦難,便將自己的精神寄托在虛構的神明身上,從而獲得精神上的解脫。
張揚當然沒那麼傻,在一群忠實信徒的面前宣揚無神論,這簡直是找死的節奏,而且這裡還是天主教的最高聖地梵蒂岡,嗯,相信張揚如果敢那麼做,必然會死的很慘。
就在張揚仰頭觀察著穹頂的壁畫時,在教堂的另一面,拿著那枚金幣的神父,卻是面色凝重的掀開了一本破舊的筆記本。
一個人名被他輕輕念了出來。
「阿爾福德……」
……
不得不承認,聖伯多祿大教堂是人類建築史上的智慧結晶,從整體設計,到破土開工,一直到後期竣工,中間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如果不是天主教財大氣粗,再加上前期的資本積累,也休想蓋起來這座世界最大的教堂。
「原你的國來臨,願你的旨意承行於地,如同在天上……」
「請寬恕我們的罪惡,猶如我們也寬免得罪我們的人……」
抑揚頓挫的禱告聲從教堂四周傳來,在空曠的教堂裡繚繞不息,漸漸形成了回音。
「凡行真理的必來有光,更顯明他所行的是靠神而行……」
這些禱告詞裡隱隱蘊含某種節奏,很容易讓人陷入共振的感覺。
地面上的的花紋以一種奇特的規律排列著,形成一個個相互獨立但卻同時組成的巨大玄奧花紋,看起來透著一股神秘味道,地面上上很平滑,顯然被長年累月的信徒膝蓋所逐漸磨平。
在教堂外面豎立著巨大的圓柱。張揚進來的時候沒仔細看,所以在大殿內部逛了一圈後,他打算去外面看看,就在這時。然後一陣破空聲從背後響起,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機,張揚幾乎是瞬間拔出了身後的單手大劍。
錚!
一聲清脆的金屬交鳴聲響起,兩把大劍被各自的主人抓在手裡,灌注了巨大的力量後試圖壓制住對方。
張揚心裡有些吃驚,雖然張揚倉促之間出劍,並沒有拿出全力,但是對方竟然和張揚相互僵持不下,這在人類中非常少見。
兩人大劍接觸後再次分開,張揚握緊長劍皺眉冷聲質問道。
「你是誰!」
剛剛的交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直到對方推開,張揚才看清楚對方的模樣,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一身銀白色的厚重金屬鎧甲,從頭到腳被籠罩在厚厚的鎧甲裡,只有眼睛的部位露出一雙藍色的瞳孔。對方手裡拿著的單手劍,比張揚的那把還要大上幾分,從鎧甲在地面上的摩擦聲來看,竟然是實心金屬,重量恐怕不下於一百斤。
「重騎士?」
這一個名字瞬間出現在了張揚的腦海,這一身有些熟悉的打扮,讓張揚想到了老亞當家裡的那尊雕塑。但是眼前的人顯然比雕塑上的還要沉重幾分。
穿著上百斤的沉重金屬鎧甲,拿著大號單手劍,卻依然保持著超越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張揚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攻擊自己,但是顯然來者不善。
兩人各自後退了數步。中間寬出了一段距離,然後張揚看到對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彎腰,屈膝,做了一個加速跑的姿勢。下一刻對方穿著沉重的鎧甲奔跑了起來,每一步落下都會發出一聲嗡鳴,每一步提起都會讓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這樣沉重的鎧甲,竟然被對方利用勢能的原理,將沉重的重量變成了勢能,借助慣性施展了出去,難怪張揚會感到如此巨大的力量。
「……」
看到對方的動作,張揚的回答也很簡單,反手握劍,彎腰,屈膝,精神力在體表形成了一層細密的貼身護罩,幾步奔跑出去,每一步都與大地摩擦,帶動了巨大的力量。
揮劍,斬!
光當!
一聲劇烈的爆鳴聲從劍刃交界處響起,嗤啦冒出一大串火花,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張揚雖然有些震驚,但是手指依然紋絲不動!
而在對方的眼睛裡,張揚看到了一絲的驚訝,或者說猶豫!因為在這瞬間,張揚全身的力氣幾乎一次性爆發,瞬間從大劍上傳導了過去,當對方眼神中的驚訝變成了驚駭之色時,他整個人連同沉重的鎧甲,被張揚一劍擊飛,倒退而回!
「噗通!」
在這樣的情況中,對方依然完美控制了自己的體型,沒有狼狽摔倒,而是連人帶甲三四百斤的重量這麼硬生生的砸在了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小凹坑,還有一些細密的蜘蛛紋,而對方落地後不止於此,依然在慣性下騰騰騰的倒退了三步,才止住了去勢。
看著從半空輕巧落下的張揚,將手中的單手大劍靈巧的挽了一個劍花,這位重騎士終於掩飾不住自己的驚駭,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對方到底是誰!」
不止張揚有這個念頭,重騎士心裡也是一樣,自由便開始進行苦修,二十餘載後終於學有所成,利用重鎧的天然優勢,可以輕鬆壓制惡寒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最多也是勢均力敵
,很少遇到戰敗而歸!
不過下一刻這位重騎士腦子嗡了一聲,因為對面的張揚,看著他伸出了右手大拇指,然後掉轉向下。
「你,不行。」
感受著對方表達出來的意味,這位重騎士心裡閃過一抹惱怒,腳下一動,沉重鎧甲就要再次衝擊加速,忽然聽到一聲暴喝。
「住手!」
聲音的主人中氣十足,顯然平時沒有少喊這句話,張揚和那名重騎士轉過頭,看著一個穿著紅色神袍的發福中年男人,手裡還拿著一本破舊的筆記本,正在怒視著兩人。
張揚雖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是敢在羅馬教廷穿著紅色神袍的,恐怕也只有那些大權在握的紅衣主教,因此果斷收手,保持著防禦的姿勢。
而那名重騎士則是明顯表現出了掙扎的神色,片刻後還是在紅衣主教的眼神下而無奈退避,收回了邁出的腳步。
這名紅衣主教先是掃了一眼張揚,又看看那名重騎士和腳下碎裂的地板,忍不住怒喝出聲:「賽爾特,是誰允許你進入大殿的!上次被你破壞的地板才剛修好,你難道非要等到進了庇護所才滿意是不是!」
這位紅衣主教聲竭力嘶,聽得張揚忍不住替對面的重騎士擔心起來,雖然不清楚庇護所是幹嗎的,但是此情此景總有幾分敬事房的味道。
反倒是那位重騎士似乎毫不在乎,一個低沉笨拙的聲音響起:「神父,他是妖魔!」
這句話一出口,張揚和那名紅衣主教同時愣了一下,張揚是沒想到對方上來就給自己扣了個大帽子,神父則是打量了一眼張揚後,來到了那名重騎士面前,然後在重騎士的眼中,這個只能到達自己肩膀的神父,用手指狠狠的敲了一下它的頭盔。
嗡……
淡淡的嗡鳴聲響起,重騎士一動不動,正當張揚還在無比崇拜那位紅衣主教神勇無比,手指頭都不怕疼的時候,看到那名紅衣主教忽然捂著自己的手指頭渾身顫抖了起來,張揚忍不住誇讚道。
「神殿的人……,果然都很nb。」
等到那位紅衣主教把疼痛掩飾過去後,就差老淚縱橫了,然後惡狠狠地看著那位重騎士。
「賽爾特,你個白癡!不要隨隨便便就把別人當成黑暗的妖魔,你……你先給我把頭盔摘下來!」
這名紅衣主教把自己手上的筆記本攤開,上面躺著一枚黃澄澄的金幣,然後張揚看到那位重騎士明顯身體一震,然後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看著一頭短髮和線條粗硬的方臉肌肉大漢,張揚心裡默哀了一下,一看對方的長相就知道對方滿腦子都是肱二頭肌,果然,下一刻那位紅衣大主教憤怒的用手指戳著這位重騎士的腦門——當然沒有頭盔的阻擋下,惡狠狠道。
「你個笨蛋,莫馬克到底是怎麼教育你的,你難道在上課的時候就沒有聽明白,不是所有帶有黑暗氣息的人都是妖魔,你都二十一歲了,難道還不知道怎麼分辨妖魔和普通的黑暗氣息嗎!」
「二十一歲!」
張揚看著這個身高近兩米,膀大腰圓的方臉大漢,在主教大人面前一臉委屈挨訓的模樣,心裡剩下的滿滿都是震撼和震驚。
「果然不會是羅馬教廷啊,隨隨便便拉出一個小孩,都能發育的這麼早,胳膊比我大腿都粗,還有這麼nb的神父,不愧是梵蒂岡。」
這名主教大人用手指夾起那枚金幣,就差捅到那名重騎士的鼻孔裡才狠狠道:「你感應到的是不是這枚金幣的氣息?」
看到對方委屈的點點頭,這位主教大人繼續戳著對方的腦門呵斥道:「你所說的妖魔,就是委託凡赫辛來找我鑒定金幣的主人,如果是真正的黑暗生物,你覺得對方會傻到硬闖羅馬教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