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夠聰明,提前吃了深睡丸,否則,那還真是神仙莫救啊!」王寶玉道。
「在我眼中,寶玉便如神仙一般!」甄宓甜甜一笑。
三個人一邊說著話,進入房間中,一股墨香撲鼻而來,牆上掛著好幾副花鳥魚蟲畫作,王寶玉恍惚有種熟悉的感覺,微微有些發呆。
「閒來無事,隨手塗鴉。寶玉,且看這幅如何?」身後的甄宓問道。
王寶玉順勢望去,案台上正放著甄宓最新創作的一幅山水畫。群山綿綿,大河東流,薄霧浮雲,雁群南歸,在一塊高高凸起的岩石上,背手站立著一名留著短髮的年輕人,神態自若,俯瞰江山。
在畫作的右側,還提著兩句詩:願君胸懷宏圖志,一統江山萬古功!
「甄宓,畫得很棒嘛!」王寶玉豎起大拇指讚道。
「畫上之人,正是寶玉。」甄宓略帶羞澀的說道。
「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其實呢,我實在屬於胸無大志的人。」王寶玉道。
「寶玉!」甄宓低低喚了一聲,說道:「曹丕既賜我毒酒,便已恩斷義絕,若你要光復漢室,征討北魏,甄宓絕無怨言。」
這女人還是想多了,王寶玉沒接她這個話茬,隨後又關心的問起了甄宓的身體情況。甄宓表示,她身體恢復的尚好,不用記掛,只是偶爾想出去轉轉。
也是啊,如果困在這高樓之上,跟籠中的鳥兒沒有分別,但是只要甄宓一露面,便會吸引大批的眼球,見王寶玉露出為難之色,甄宓連忙改口說道:「其實在這樓上也好,悶了亦可作畫自娛。這幾年心緒不寧,荒廢許久。」
話雖這樣說,甄宓臉上難免閃現一抹失望,王寶玉心軟了,一個大活人,天天宅樓上也不好,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太悶,就讓文姬陪你在城中轉一轉。不過呢,還是要遮住臉才好,省得那些男人們流口水。」
甄宓頓時露出笑容,連忙表示感謝,王寶玉不想在她這裡多呆,推脫有事,起身告辭。
甄宓遺憾的說自己身無長物,只能用這幅畫表示心中的感恩,王寶玉欣然收下,留下蔡文姬繼續陪著甄宓,將這幅畫拿回去掛在自己的房間裡,吩咐火丫要時常打掃,不要讓畫上落了灰塵。
「寶玉,這又是哪個女子所畫?」火丫敏感的問道。
「行了,不該你管的就別多問。」王寶玉沒好氣的說道。
「你若是再想納一房妾室,火丫也無怨言。」
「你這腦子裡就不能想點有用的事情嗎?」
「火丫愚笨,不能為你出謀劃策,也不能帶兵打仗,胡言幾句還惹你不高興,又是何苦?」火丫歎了口氣。
又來了,王寶玉擺了擺手,趴到了床上,火丫立刻識趣的開始給他按摩放鬆,王寶玉舒坦的享受著,心裡想的還是甄宓。
甄宓將來若是出去遊覽風光,雖說可以用絲巾遮面,但是,身量婀娜,還有那露出的這半張臉,眾人依然能輕易判斷出這是一名超級美女,少不了引來了無數追隨的目光。
但是總算能讓甄宓在彝陵安心住下來,這也是最無奈的安排。此後,無論誰問起關於城中遮面美女的事情,王寶玉一概不回答。
王寶玉為甄宓煩惱叢生,總覺得甄宓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會為自己帶來麻煩。而此時的魏文帝曹丕,卻也正為她翻腸攪肚,晚上都睡不著覺。
因為曹丕聽聞甄宓的陵園一片狼藉,墳被人掘了,棺材都露了出來,剛剛下葬的那具美妙的軀體不見了,但陪葬的珠寶卻一件也沒丟。
很顯然,掘墓人是奔著甄宓而去的。曹丕無比震撼和羞惱,開始也沒想太多,因為媳婦長得太漂亮,惦記的人很多,說不定是那個忠實粉絲做的,於是下令道:「何人敢動甄宓的陵園,必須給我查明結果。」
「聖上,聽聞那日晴空霹靂陣陣,兩道驚雷碎裂開陵園,聲勢之大,人不敢近。」華歆小心的說道。
「市井之言,豈能聽信!」曹丕一臉不悅,真的連老天都覺得甄宓是枉死的嗎?
「臣親自去查看過,陵園處確有雷擊之痕。」鍾繇開口道。
「此事必有蹊蹺,夫人一生與人和善,連說話都不曾大聲,怎會遭受雷擊之劫,落得屍骨無存?」說到這裡,曹丕的眼眶濕潤了。
根本查不出結果來,但流言蜚語傳的沸沸揚揚,老百姓不認為甄宓遭受了天雷之劫,反而認為甄宓暴亡,必然有天大的冤情,是被上天憐憫收走了。
甄宓是魏帝曹丕的夫人,沒有人能輕易的加害她,加上曹丕初登大寶但卻並未冊立甄宓為皇后,甚至連妃嬪的封號都沒有,更讓百姓猜測不已,甄宓一定被曹丕冷落了。至於突然死亡嘛,曹丕自然成為了百姓口中最大的嫌疑對象。
不管甄宓犯了怎樣的錯誤,但她為曹丕生了長子,本人還如此美貌,殺她的人該是多狠的心腸!
更有人添油加醋,說甄宓死於宮中爭寵,且死相十分淒慘,四肢被縛,口中塞糠,以發遮面,令人心碎。因此,不少人偷著前去甄宓陵園祭拜,將附近的草地都給踏平了。
為平息謠言,曹丕又重修了空空如也的陵園,還舉辦了祭祀超度等活動,但依然堵不上悠悠之口。無奈之下,他只能下達了一道聖旨,凡是再有妄議甄宓者,一律斬立決,這才讓事件漸漸的平息下來。
就在甄宓飲下毒酒之時,曹植正去往自己的封地甄城,剛剛經過洛陽。
因為夜宿甄宓府上的事情,曹丕先是將曹植的密友丁儀殺了,隨後又封曹植為甄城侯,讓他立刻去了鄴城。
在洛陽,曹植聽到甄宓突然死去的消息,傷心欲絕,嚎啕大哭,幾度哭得昏死過去,又接連大醉不醒,口中不斷嘟囔著一句話:「宓兒走了,天下再無知己!」
曹植雖多情,但也不至於亂了常倫,其實他跟甄宓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難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