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曹操再次驅兵來到南鄭城下,劉備卻不想再打,城門緊閉,高懸免戰牌。
劉備此時是真怕了曹操,倒不是怕了那數萬大軍,而是怕了曹操的那張嘴,無論再派誰出戰,都會讓曹操找到借口一番嘲笑。
曹操見劉備堅守不戰,果斷進行攻城,只可惜他沒聽賈詡的建議,半年多的時間,劉備早就在南鄭城內準備了大量的防禦物資,一連攻打了好幾天,損失了萬餘人馬,還是沒能踏進南鄭半步。
曹操少不了派人去叫罵,人無完人,再加上曹操這老頑童也挺任性,把裡面有點頭臉的人都給罵了一個遍,好像誰都不是東西。罵完第一遍,然後再罵第二遍,叫罵輪迴中。
劉備很是氣惱,吃不下睡不著,但仍然是壓住火氣,時刻提醒自己這是曹操的計策,千萬不能上當,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還得拿出看家的本事來,我忍!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曹操圍攻南鄭,夏侯淵和張郃聽令後,即刻率軍出發,前去搶奪定軍山。
夏侯淵和張郃屢次失敗,此番再次征戰,恨不得一下子滅了趙雲、黃忠,出一口胸中的惡氣,更想爭個頭功。
人生在世,貪念是最大的禍害。原本約定三路兵馬圍攻定軍山,夏侯淵和張郃卻催促隊伍急行軍,先一步到達了定軍山。
「夏侯淵、張郃已經率軍趕到。」侍衛慌張的進來稟報。
「未料此二人行軍如此神速,倒也阻斷我方退路。」趙雲憂心忡忡:「軍師,這可如何是好?」
「哈哈,此二人冒然進軍,倒是始料未及。也罷,先戰敗此二人再說。」法正卻哈哈大笑,三路大軍來圍,他原本打算退兵的,沒想到夏侯淵竟然主動送上門來,果然是天賜良機,妙不可言。
「軍師有何計謀?」趙雲、黃忠連忙問道。
法正拿出地圖,端詳了片刻,說道:「黃老將軍,西側有一山,名曰對山,你率領三萬兵馬,先行佔據此地,若夏侯淵前來,鼓噪其心,擾亂其志,待其疲憊,再衝其大軍,其必敗也!」
黃忠聽令,立刻率軍前往對山,法正又對趙雲說道:「子龍將軍,可先將兩萬大軍守住隘口,另外一萬大軍分成十隊,分頭攻擊張郃,只求將其拖住。」
「每隊千人,定將不堪一擊。」趙雲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戰則既走,莫與之交鋒。」法正道。
趙雲前去安排,法正胸有成竹,但也坐立不安。不到最後結果出來,誰能保證自己絕對就會贏?
剛才法正這種兵力部署,也是冒險之舉,若是不能盡快戰敗夏侯淵和張郃,肯定要被圍定軍山,落得全軍覆滅的下場。
張郃率領三萬大軍,氣勢洶洶的來到了定軍山的隘口紮下營寨。趙雲聽從法正的安排,並不出去與之對戰,只是命令士兵拚死防守,決不讓張郃寸進半步。
由於早於防備,張郃幾次率軍前來沖營,都被弓箭、滾木、巨石擊退,一時間倒也無可奈何。
張郃卻沒有料到,就在他大營的周圍,藏著趙雲的一萬兵馬,這些兵馬分散成了十個小隊,不斷衝擊騷擾大營,而張郃每次前去追擊,這些人跑得比兔子還快,時常是去追擊這邊,那邊的小隊又來進攻。
儘管不能傷及張郃的主力大軍,倒也讓他不堪其擾,而且也不能確定這些小隊到底有多少支,每隊究竟有多少人。
根據觀察,趙雲的小分隊人數似乎並不多,但張郃不敢冒失行動,難保不是對方的計策。張郃思索再三,只好也將大軍拆分成若干隊,只是這樣一來,進攻的力度便大大減弱。
消息傳到夏侯淵的耳中,讓他勃然大怒,劉備的軍隊可真不地道,總是用這種損招,讓人有便秘的痛楚。不行,即便是強攻,也必須盡快拿下定軍山,不能讓曹洪、徐晃搶了功勞,盡量挽回自己在魏王曹操心中的形象。
跟法正預料的一樣,夏侯淵的行軍路線,果然選擇了對山,從這裡可以攻擊定軍山的側翼,如此一來,劉備的大軍必然會分兵拒之,張郃便會有攻破趙雲的機會。
就在夏侯淵剛剛靠近對山,卻收到了閻圃的一封信,信中說:凡為將者,當剛柔相濟,不可徒恃其勇。將軍妙才,勿輕易進軍,且待曹、徐二將至,方可保萬無一失。
夏侯淵對閻圃還是十分信服的,之前兩人關係還算不錯。正是因為不錯,覺得彼此不見外,閻圃才多說了句話,卻讓這封信讀起來,多少帶著點責怪的味道。
這讓夏侯淵非常不高興,隨手就把信給扔了,今天他還真就不信邪了,說啥也要大破劉軍,出一口胸中的惡氣。
夏侯淵的大軍義無反顧的挺進了對山。所謂對山,正是兩山平行對峙,中間一條山谷,只是谷地寬敞,很難進行伏擊或者火攻。
夏侯淵仗著人多,有恃無恐,很快進入到對山的中心地帶,此時天色已晚,他吩咐大軍紮下營寨,嚴密防守,且待明日繼續前行。
與此同時,夏侯淵也命令將士嚴加防範,以防敵軍夜襲大營。為安全起見,上半夜時分,夏侯淵親自視察,不敢有絲毫馬虎。
見一切正常,夏侯淵才回到營中和衣躺下。剛剛閉上眼睛沒有一刻鐘,只聽附近兩座山上鼓聲隆隆響起,殺喊聲驚天動地。他連忙起身出營,卻不見一兵一卒前來劫營。
天色漆黑不見五指,夏侯淵不敢冒然出兵,只能命令士兵們嚴密防守。然而,鼓聲和喊殺聲從不同的方向足足響了一個晚上,每次的架勢都好像有千軍萬馬殺將過來。
所以,夏侯淵的大軍足足防範了一個晚上,全軍上下沒一個人能囫圇睡覺,個個精神萎靡,蔫頭巴腦。
連日行軍,夏侯淵也很疲憊,憂慮不安,只盼著天趕緊亮。
終於,天際泛白,朝陽噴霧而出,視線十分清晰。然而聲音也戛然而止,更不見一人蹤影。夏侯淵一邊派人前去打探,一邊回到大營中,想要先迷糊一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