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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57 煩惱之物 文 / 水冷酒家

    邊吃邊聊,左慈說,這裡是祖師老子留下的地方,傳到他這裡,已經三十二代,先師們都超然世外,不管凡塵之事,只有他還沒看破生死之道,留在這裡繼續修行。

    禰衡少不了嘟囔,整天好吃懶做,脾氣又臭,離成仙還遠著呢!左慈則說他整日便知附庸風雅,混吃混喝等死的吧!

    王寶玉對兩人的爭執不感興趣,可能是兩人太煩悶,就把鬥嘴當樂呵了。

    王寶玉抬頭看去,覺得此處的夜明珠數量不少,想要幾顆,回去後省去了點火照明。左慈卻說,屋頂上的這些夜明珠,擺放是有講究的,根本不能動,而唯獨剩下的一顆最小的,則是他和禰衡用來照明,所以沒多餘的送給他。

    回顏丹沒有,夜明珠也不捨得摳一顆,本以為見到左慈能大有收穫,沒想到啥都沒撈著,王寶玉感到很失望。左慈看出了王寶玉的情緒,安慰道:「寶玉,你既然肯出手搭救好友禰衡,我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咋個不虧待法?我也不缺錢。」王寶玉歎息道:「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你能施展神通,送我回家,到了未來,咱們依然可以見面。可偏偏這件事兒你們這些所謂的神仙們都辦不了,我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會有多久。」

    「嘿嘿,莫要著急,你的劫數未盡,早晚有機會。」左慈嘿嘿笑道。

    「大事兒你幫不上,送我回曹營總可以吧!」王寶玉道。

    「此事簡單至極,相逢不易,明早再說不遲。」

    禰衡回到自己的那間密室,又取來了另外一柄古琴,自娛自樂的彈奏起來。王寶玉又教了他幾首當代膾炙人口的歌曲,禰衡如獲珍寶,連忙記錄下來。

    王寶玉頗感無奈,神仙也救不了自己,反而是他還幫了神仙不少忙。

    飛雲鼠覺得插不上嘴,天生也沒有幾個音樂細胞,找到一間空屋子去睡覺了,只是石床冰涼,翻來覆去凍得手腳冰涼,難以入睡。

    總不能幹靠著,飛雲鼠盤腿坐好,調節氣息。別說,收穫很大,此乃集結天地精華,緩緩吸入腹中一口氣,便覺得週身發暖,飄然似仙。

    「老左,一千八百年後,你我倒是有過幾面之緣。只可惜,我來到這裡之後,你們都不認識我。」王寶玉道。

    「未來發生之事兒,我亦然不可預料,卻知曉因你的降世,攪動了一池子妖孽。」左慈笑道。

    「把話說清楚了,跟我有什麼關係?老子不過就是想回家而已。」王寶玉不滿道。

    「自你來到這裡,所有修行者全部修為大進。嘿嘿,其中也包括我,大概是天道之平衡吧!」左慈道。

    「你們這些傢伙,個個都很奇怪。神魔之說,在我們那個時代,根本就是迷信,卻沒想到在這裡全都是真實存在的。」王寶玉道。

    「未解之事,自古有之,不足為奇。凡塵多勞苦,飛蛾撲火,六道輪迴,唯有大道永恆。」左慈道。

    「你說得很對,只是紅塵自有紅塵之樂,我就是個凡人,難以超脫。」王寶玉道。

    「放下一切,隨我修行,倒也可以擺脫魔道,回歸正途。」左慈對王寶玉很有興趣,開口勸道。

    「你覺得我會嗎?」王寶玉無聊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覺得左慈這是沒話找話。

    「起心動念,剎那煩惱。一念之間,便可改變許多,何苦在魔道沉淪。」

    「什麼玩意啊?」王寶玉很是不高興:「我就搞不懂了,你們怎麼都說我是混世魔王,這外號多難聽啊,很傷人自尊的好吧?我分明就是肉身凡胎,心地善良,尊老愛幼的好人,所做的,也都是平常人之事。」

    「非也!上天有意磨礪於你,終有一天,你將回到你的出處。」左慈道。

    「在哪兒啊?」

    「天機,不可洩露。」

    還是廢話。隨後,兩個人隨便聊起了一些事情,當王寶玉提到西征馬超,在洛陽城遭遇星辰隕落的怪事之時,左慈卻笑道:「難怪我分魂不成,竟然是因為你在那處。」

    「怎麼又跟我扯上關係了?」王寶玉道。

    「難道你並未察覺,當今天下之事兒,皆與你有關嗎?」左慈反問道。

    「我在未來熟讀這段歷史,來了之後卻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兒,所做的一切,只為了順應歷史發展,不讓未來因為我而煙消雲散。這不光是不想改變我回家的私心,也是為了所有人著想。」王寶玉大聲爭辯,由於心虛,不停的往臉上抹金。

    「嘿嘿,大言不慚!」

    「本來就是!」

    「卻也是天意。」左慈笑道。

    王寶玉一頭冷汗,其實不用左慈說,他也覺得現在的歷史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什麼彝陵侯啊,巴公啊,還和三大霸主糾纏不清,究竟會不會從歷史上留下痕跡,讓人忐忑不安。

    王寶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本著開口三分利的原則,張嘴討要:「對了,我看你這裡有好幾個丹爐,有沒有煉成的仙丹,給我幾顆?」

    「你凡情未了,即便擁有不死仙丹,也成煩惱之物。」左慈沒說有,也沒說沒有,話裡倒是再度點撥王寶玉執迷不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若你心中有掛念,即便不死,卻見妻兒子孫漸漸消隕,紛紛離去,豈不是無盡之痛苦,那便是地獄。」左慈道。

    王寶玉覺得左慈的話很有道理,如果沒有了親人們,自己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自從穿越來到三國之後,他可是飽嘗親人分離之苦,而彝陵中又惹下諸多情緣,即便他找到大隕石回去,肯定還要再次品嚐新的分離之苦。

    有人說,人的五官組合起來,就像是一個「苦」字,佛門有八苦之論,更有「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一說。左慈的話,讓王寶玉若有所悟,困意襲來,他沒再說話,找到一處密室,貴賓級待遇,石床上鋪著厚厚的乾草,聽著禰衡的琴聲,安靜的睡去。

    這一夜,他有夢見了親人們,第二天一早醒來,他再度堅定了回家的念頭,吃過早飯後,左慈將王寶玉的飛雲鼠帶出了洞府,禰衡還在酣睡中,也沒起來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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