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樹木漆黑堅硬,不知道是什麼古怪的樹種,連葉子都是黑的,而且這些樹的高度和大小都差不多,稠密的地方連人都鑽不過去,山谷的兩側則是高不可攀的懸崖峭壁,沒有溪流也沒有風,一切死氣沉沉,充滿著詭異。
王寶玉邊走邊用屠龍刀在樹上做標記,以屠龍刀的威力,換做是普通樹木,簡直就如切豆腐一般輕鬆,但是割在這種樹木上,差不多就是切豆腐皮的感覺了。
也就是王寶玉的屠龍刀無堅不摧,普通的兵器想在這種樹上留下痕跡都不容易,但是情況依然並不樂觀,記號隔三差五的做,但是王寶玉催馬在沿著林間小路在樹叢內轉了好幾圈,結果每次都會轉回原地,這裡分明就是一個迷宮。
轉悠了一個上午,王寶玉總算是看出了些門道來,這些小路的形狀,分明是按照八卦圖的形狀和方位設計的。那麼,只有進入到中間地帶,才有可能發現出去的路。
如何能進入中間地帶?王寶玉開動腦筋,根據自己掌握的《易經》知識,斷定唯有坤卦才是暢通無阻的,而坤卦就在西南方。
通過樹林中偶爾透進來的陽光判斷,王寶玉定准了方向,直奔西南方而去,然後從西南方又向著東北的方向前進,穿過了一堆堆的樹叢,眼前忽然豁然開朗,樹叢消失了,出現了一處低矮的小山。
小山的四周環繞著黑漆漆的死水,一座石橋架在上面,而小山之上,有幾處低矮的茅草屋,看來是有人住在這裡。
王寶玉謹慎的催馬上了石橋,從橋上向下一望,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水裡。這黑水實在太詭異了,黑漆漆深不可測,彷彿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一樣。
不僅是人,甚至嘯天馬也是如此,搖頭晃腦的斜著身子走,王寶玉手腳無力,也發不出聲音,連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連忙掏出沾著醒神水的方巾聞了聞,腦海才變得清明,又在嘯天馬鼻子底下晃了晃,嘯天馬猛烈搖晃了幾下馬頭,這才又開始走直線。
一人一馬都知道事態的嚴重,卻再也不敢向下看,急忙過了小橋。
來到中間那棟最大的草屋跟前,王寶玉下了馬,緩步走了進去。此刻的他已經又困又累又餓,最希望的就是能找點吃的。
草屋內收拾的倒也乾淨,進門處的一個案台上,王寶玉發現了一些煮熟的土豆,不知道擱置了多少天,乾巴巴的直掉渣,但是肚子餓得難受,看見吃的,口水就往下流。
王寶玉毫不客氣的一口氣吃了好幾個,清水也喝了好幾瓢,這才振作精神進入了裡屋,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特製加寬加高的床榻上躺著一個,北極熊!
王寶玉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但是前腳剛邁出屋門,卻又覺得不對勁,這裡怎麼可能有北極熊呢,一定是太過疲勞看錯了。
王寶玉回過頭,揉著眼睛壯著膽子走近兩步看了看,等看清楚之後便暗自鬆了口氣。
床榻上躺的竟然是個矮胖老者!體重足有三百斤不止,正一動不動躺在床上,一頭花白的毛茸茸的頭髮當做被子蓋在身上,長度沒過腳丫仍然有餘,堆砌在腳底一大堆。鬍鬚也超過了二尺,胖臉嫩白,沒長眉毛,眼瞼很大,看起來至少超過六十。
屋子一角的桌案上,凌亂的扔著一些古老的書籍,牆上掛著一柄短刀。最惹人注意的是位於床頭不遠的一個木頭箱子,由於裡面東西盛放太滿,蓋子半開半閉,露出來的正是黃燦燦的金子。
胖老頭實在是太安靜了,一絲聲音都沒有,不知道是死了還是睡著了。王寶玉湊過去仔細瞧,看神情是睡著了,氣色也非常不錯,但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氣息。
以王寶玉的經驗,這名胖老頭多半是進入了某種修行境界,看來也不是凡人,他沒敢打擾,搬過一個小木墩靠牆坐了下來。
從昨天早上到現在,王寶玉除了昏迷那會兒,根本就沒合眼,一放鬆下來,睡意便洶湧而來,很快就靠著牆睡著了。
等王寶玉一覺醒來之時,已經是黃昏時分,胖老頭也醒了,正臃腫的坐在床上,眨巴著小眼睛,用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他。
這眼睛雖然小,卻黑白分明、炯炯有神,透著一種看清一切的智慧,王寶玉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拱手道:「老神仙,誤入此地,多有打擾!」
「你又是如何進來的?」胖老頭表情古怪的問道。
「外面是八卦迷宮,還好我學了點這方面的知識。出不去,只能進來了。」王寶玉不好意思的撓頭道。
「竟然能破了我的盤中之謎,倒也非同一般。」胖老頭不禁讚了一個。
「敢問老神仙高姓大名?」王寶玉客氣的問道。
「老朽姓婁名子伯,道號夢隱居士。」老者道。
王寶玉在腦子中搜索了半天,好像沒什麼印象,又問道:「敢問高壽?」
婁子伯擺了擺手,說道:「不記得了!」
「老神仙,我叫王寶玉,是曹操的軍師。」王寶玉自我介紹道。
「曹操?和那曹劌有何關係?」
曹劌?那可是跑到春秋戰國去了!王寶玉笑道:「沒有什麼關係,曹操是當朝丞相。」
「曹丞相?不知是何人!」婁子伯搖搖頭,沒什麼印象,就憑這一點,他可能在這裡呆了至少幾十年。
「老神仙,於吉你總該認識吧?」王寶玉不甘問道。
「於吉?」
「嗯,看上去足有百歲的年紀。」
「哦,想起來了。他小的時候,我曾經見過,不錯,是個修行的好材料。」婁子伯點點頭。
王寶玉徹底暈了,這人到底得多大年紀啊,不過看起來可是比於吉年輕多了,看來修為還遠在於吉之上。
王寶玉一時間找不到話題,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婁子伯咳嗽了一聲,說道:「此處是潛隱谷,外界稱之為死亡谷,谷口我曾寫過,入谷者必死,你怎還敢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