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沒說話,王寶玉得意的又問:「嘿嘿,我聽說這裡有千戶侯、萬戶侯,我這算什麼啊?」
曹操白了王寶玉一眼,說道:「此官職非在官制之內,乃我昨日方定,權力應在州牧之上,卻與王侯無關。」
「我懂了,搞了半天,還是個虛職啊!」王寶玉悻悻道。
「非也,若你貪贓枉法,自然可斂財無數。」曹操道。
「算了,錢多也沒用,反正我也要走的。」王寶玉擺手道。
「若是這樣想便好,否則我一定殺你。」曹操打住了這個話題,又一本正經的問道:「前日丕兒找你前去,又是何意?」
王寶玉腦子轉了轉,覺得跟曹丕跟自己不過是一頓飯的交情,算不上多好,再說人家是父子,無話不談,自己可不能枉作小人,便毫不隱瞞的說道:「大公子希望我不要接回蔡文姬。」
「此子心術不正,甚為可惡。」曹操惱道。
「老曹,你兒子這樣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們需要多溝通,可不要因為我,影響了你們父子的感情。」王寶玉道。
「與你無關,他先是對沖兒虎視眈眈,沖兒一走,便又盯上植兒,若非其為身為長子,我早便廢之。」曹操道。
「生在你這樣的家庭,兄弟間有些隔閡在所難免。不過依我看,曹丕雖然在你眼中有諸多不是,但心腸還算不壞。」王寶玉隨口替曹丕說了句好話,並不是因為喝了一頓酒,兩人就有了交情,而是看曹操這態度,萬一立了別的兒子,歷史照樣會改變,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聽到王寶玉的話,曹操冷哼一聲,「若是小小年紀便心腸狠毒,我定然不會留他!日後飛黃騰達之時,才能再下結論。」
曹操的意思是曹丕之所以遇事沒下狠心,那是因為沒把他逼到份上,或者說手上的權利不足夠大。王寶玉沒說話,這是人家的家事,不便摻和,自古以來,干涉立嗣問題的人,基本上都沒有好下場。
「勿聽他言,文姬定要接回,且不論其是否嫁給植兒,當世才女,稀如珠玉,不可流落在外。」曹操目光堅定的說道。
珍惜人才,這才是成大事兒者的風範,王寶玉鄭重的點頭道:「我一定盡力。」
「是必須接回。」曹操霸道的補充了一句。
曹操將王寶玉一直送回了家,這才轉頭回了自己的丞相府,心情看起來並不太好,甚至還摔了茶杯茶壺,隨從們嚇得大氣不敢出。
王寶玉並不知道,曹操回去之後,越想越氣,他最討厭別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小把戲,此次還是他的長子,難道看到自己老了,就忙著耍威風了不成?
想到這點,曹操更是盛怒,立刻派人就把曹丕找了過去,見面破口大罵,直罵得曹丕滿頭大汗,跪地哀求不止。
曹丕認定王寶玉跟父親是一夥的,表面說得好好的,回頭就添油加醋的告訴了父親,心中恨透了他,恨不得立刻將這小子砍成八段。
謀士賈詡勸他忍耐,曹丕哪裡能忍得住,悲觀的認為父親這麼對待自己,將來繼位是沒指望了,橫豎是不討父親歡心,不如就把王寶玉殺了,難道曹操還會因為一個外人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不成?
賈詡見攔不住曹丕,還是關上門窗,悄聲說出了一個讓曹丕十分驚訝的判斷。
賈詡懂得看相之道,而且水平比王寶玉還要高一截,他正是看出曹丕必將繼位,才跟他走得如此近。而賈詡從王寶玉的面相上判斷,眉生五彩,鼻直口方,天庭分龍虎,下頜藏萬戶,必與皇室有所牽連。
曹丕嚇了一跳,還以為王寶玉是先皇的某個私生子,賈詡搖頭表示非也,但漢室江山早晚傾覆,其人必將自取其禍。
難道王寶玉會被碎屍萬段?曹丕興奮的問道。賈詡掐指算來,又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比那更倒霉,應該是死無葬身之地,灰飛煙滅那種的,而且王寶玉此人命數十分奇怪,要遭常人不能經歷的苦難,飽受飄零之苦。
正是賈詡的這一番話,讓曹丕暫時平息了殺王寶玉洩憤的念頭,一刀殺了倒是便宜他了,不如讓他活著吃盡苦頭!
與此同時,曹丕派出了密探,嚴密關注王寶玉的一舉一動,如果發現他跟皇上身邊的人走得近,馬上匯報父親曹操,要知道,曹操最厭惡的事情莫過於此。
王寶玉回到府上後,開始著手準備去匈奴,那邊比這裡冷,過冬的衣服必須帶上,另外,語言也同樣是他比較頭疼的問題,如果聽不懂,溝通起來必然非常麻煩。
就在當晚,一名男子來到了王寶玉的府上,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長眉細目,白面朱唇,一幅笑瞇瞇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儒雅。比較醒目的還是他那一套十分潔淨的青色長衣,不知道是不是熨燙過,一個褶皺都沒有。
「老師!」火丫一看見此人,就笑著迎了上去。
被火丫稱作老師的人,還能是誰,當然是楊修。王寶玉也連忙上前,拱手道:「楊先生來王某府上,真是蓬蓽生輝。」
楊修看似愛憐的摸了摸火丫的頭,過來對王寶玉拱手道:「早該前來探望,實因多有不便,還望見諒。」
「既然不方便,今天怎麼來了啊?」
「自是奉丞相之命。」楊修毫不隱瞞的說道。
王寶玉將楊修請進了屋內,吩咐僕人上茶,楊修端起茶,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又慢條斯理的吹去茶沫,這才小口抿了一下。
「好……」
「是好茶,丞相送的!」王寶玉是個急性子,最受不了這種斯文人,直截了當的問道:「曹丞相有什麼指示啊?」
楊修呵呵一笑,先是從懷中取出一物,微微彎腰看了看桌面,又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仔仔細細的把桌面擦拭乾淨,疊好帕子放懷裡,這才將剛才之物攤開在桌上,說道:「丞相派我來為巡察大人指路。」
「什麼巡察大人,還不是個虛職,直接叫我名字好了。」王寶玉說著,湊了過來,正是一幅地圖。
「寶玉果然爽快,難怪丞相如此喜歡你。」楊修一邊說著,一邊用細長的手指在地圖上點點畫畫,不緊不慢的細細給王寶玉講來,講著講著還會跑題,聊起風俗民情,顯得知識很淵博。
王寶玉聽得直打哈欠,終於,楊修的細長手指最後落在一處,說道:「這便是匈奴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