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門口,你不是說不殺我的嗎?怎麼能言而無信呢?」王寶玉心中一驚,臉上都變了顏色。
「嘿嘿,我可不是那種愚忠之人,你們不都說我是奸臣嘛,不用守信。」曹操嘿嘿的笑道。
「算了,愛殺就殺吧!這是最後的晚餐嗎?」王寶玉沒撤了,攤攤手道。
「老友相見,先陪我敘舊再說。」曹操道。
丫環們端來了酒菜,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要死也要做飽死鬼,王寶玉不客氣的吃喝起來,而且吃相極其不雅。曹操看著他直樂,但他的吃相比起王寶玉來,也好不了多少,夾不起來的骨頭就直接下手。
「寶玉,可否歸順於我?」曹操跟王寶玉乾了一杯酒,又笑瞇瞇的問道。
「丞相,我這個人懶散慣了,從未想過要歸順誰。」
「那你卻又如何跟劉大耳結拜,還幫他出謀劃策?」曹操不解的問道。
「迫不得已。」王寶玉皺眉道,「我這不是找了個機會,就扔了他跑了嘛!」
「你一路北上卻不是來投我?」
「還真不是。」
「那又將去往何處?」曹操好奇的打聽道。
「不瞞你說,這些繁雜的事情,我已經摻和夠了。我想去東北不毛之地,開荒種地,從此不問世事。」王寶玉解釋道。
曹操眼中滿是驚愕之色,不解的又問:「你方二十出頭,正當建功立業之時,怎就有如此避世之想法?」
「人和人不一樣,我這個人心理成熟,思考問題更像是四十歲的人。」王寶玉道。
曹操聽得稀里糊塗,但是,他眼珠一轉,嘿嘿笑道:「寶玉,你殺我眾多將士,必要幫我。」
「我要是不答應,你還是想殺我?」王寶玉問道。
「我不殺你,但與你同行的二人,必須殺之。」曹操瞪著溜圓的眼睛,用小胖手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又來了!王寶玉沉默不語,內心的鬥爭十分激烈,別看曹操笑瞇瞇的,但殺人之時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火丫微不足道,在曹操眼裡她可能還不如一隻貓或者狗值錢,至於范金強,雖然有些本事,但在曹操大將雲集的地盤,略顯平庸。
「寶玉,可曾想好了?」
「沒有,還得想一會兒。」
見王寶玉有所動搖,曹操又嘿嘿笑道:「我知你重情重義,范金強是你結義大哥,那名黑丫頭又是你侍寢之人,你定難以割捨。」
「喂,別拿著這話威脅我,我可不是嚇大的!你也知道,這兩人都是可以為我去死的人,大不了你把我們三個都殺了,黃泉路上也算是個伴兒!」王寶玉惱火的將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
曹操吩咐僕人又給王寶玉換上個新酒杯,不急不慢的說道:「你若害怕死後孤獨,我還可以再幫你一次。殺了此二人之後,我便發兵彝陵,將你在彝陵的女眷,一併殺了,黃泉路上載歌載舞,歡聲笑語,豈不是更熱鬧?」
「老曹,我可是實話告訴你,彝陵防範森嚴,你去了必定會損兵折將!」王寶玉頓時大驚,不管不顧的威脅道。
「老曹?這個名字倒也有趣,你可如此叫我。」曹操又信心滿滿的說道:「彝陵防備森嚴,無非是多了些機關暗道,料想也難以抵擋十萬大軍。」
王寶玉又無語了,這曹操說話還真是直截了當,別說十萬兵馬,即便是五萬,彝陵也未必能夠扛的住。
「你為了我,跋山涉水的去攻打彝陵值得嗎?」
「嘿嘿,閒來無事,只增身上贅肉,攻打彝陵權當做是操練散心。」
曹操說得輕鬆,王寶玉卻心裡暗自將他鄙夷透頂,經過一陣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只得無奈的說道:「老曹,算你狠,我可以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去幫你。但你必須保證彝陵和我帶來兩個人的安全。」
「嘿嘿,如此甚好,寶玉果然是識時務之人。」曹操一陣得意的笑。
「唉,雖然我答應幫你,但是讓我轉身去攻打劉備,倒也讓我十分為難。」王寶玉哀聲歎氣道。
「我知你惦記諸葛村夫,君子不強人所難,攻打劉備不用你陪同。」曹操大方說道。
王寶玉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曹操這個人是他見過最難纏的,君子不強人所難,你老哥不是剛剛連哄加騙帶威脅的強行讓老子幫你嗎?
「老曹,我這個人說話直接,想讓我幫你什麼,直說吧!」王寶玉獨自喝了一杯悶酒,開口問道。
「嗯,暫時無事,待想到再說。」曹操擺手道。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王寶玉還在惦記北上的事情。
「我想到之時。」
暈死,曹操簡直就是刀槍不入,一張笑臉之下掩蓋的是一顆異常強大的內心。王寶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跟這種人打交道,你越急躁暴露的缺點越多,對方就越能將你玩弄於股掌之中,所以還得以靜制動,視情況發展而定。
兩個人又接著喝酒閒聊,不知不覺就聊到詩詞上面,曹操可是一個詩人,其功底造詣遠在劉備等人之上,他興奮的問道:「寶玉,可知我寫的短詩?」
「知道,赤壁之戰時,寫過那首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王寶玉道。
「這首並不太好,其中烏鵲南飛,無枝可依,被人稱作不吉。」曹操有些遺憾。
「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這兩句用詞十分優美。」王寶玉真心道。
「嘿嘿,非是我語,借用《詩經》耳!」曹操笑得有點尷尬。
王寶玉也有點尷尬,撓著腦袋又說道:「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也不錯,很有氣勢。」
曹操又是一幅驚愕的表情,不解道:「此短詩是我所寫,但並未公諸於世,你又如何得知?」
還沒公開?王寶玉靈機一動,覺得該是自己掌握主動權的時候了,於是裝模作樣的掐著手指頭,得意洋洋道:「我嘛!能掐會算,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九天玄女是我的師父。」
當今天下英雄中,曹操無疑是最不迷信的,一聽王寶玉這麼說,他立刻不屑的反擊道:「你既然有如此神通,怎能被我抓到,莫說此也為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