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太史慈,今日插翅難逃,還不速速下馬受降。」樂進哈哈大笑。
太史慈悔不聽王寶玉所言,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拚上一場,提刀上前罵道:「樂進匹夫,休得猖狂。」
樂進並不迎戰,反而向後退了幾步,太史慈連忙招呼後面的士兵一齊向外衝,哪有那麼容易,只見城牆之上,突然出現了幾百名弓箭手,中間一人,正是還用布條吊著胳膊的張遼。
「太史慈,趕緊投降,尚有一線生機,否則,休怪張某手下無情。」張遼高聲喊道。
「張遼,本將軍寧死不降。」太史慈心中驚懼,卻依然舉起大刀,傲氣的說道。
「不識時務!」張遼一聲冷哼,單手一揮,頃刻之間,箭如雨下,伴隨著一聲聲慘叫傳來,太史慈帶來的五千兵馬,很快就只剩下一半不到。
太史慈一邊揮刀擊飛攻擊過來的箭,一邊大叫著衝向樂進,樂進這才不慌不忙的舉起大刀,跟太史慈戰在了一起,勝券在握的樂進,刀刀迅猛,佔盡了優勢,而太史慈一邊阻擋弓箭,一邊對敵,手忙腳亂,很快就落在了下風。
樂進見太史慈章法大亂,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大刀常常虛晃,並不真的落下,好比是貓捉老鼠,氣得太史慈哇哇大叫,越發急躁,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滴落。
這時,
李典出現在城牆之上,他奪過一名士兵手中的弓箭,一聲冷笑,對準太史慈就是凌厲的一箭。
李典也是一名神箭手,箭無虛發,忙著跟樂進對戰的太史慈,本就神志慌亂,根本躲閃不及。只聽噗的一聲,弓箭就射中太史慈的大腿,頓時鮮血汩汩湧出,痛徹心扉。
事到如今,太史慈也知道在劫難逃,他咬牙拔下了箭頭,衝著樂進就是猛然擲了過去,樂進輕易打飛了這支箭,手上動作一緩,太史慈的大刀卻如疾風驟雨一般襲來。
「樂進,即便我死,也要拉你一路同行!」
太史慈使出的都是拚命的打法,根本不看樂進的刀法,毫不避讓,完全是硬拚。
期間,樂進的大刀刺中過太史慈的右肩,也幾乎砍斷了他左手拇指,但是太史慈血紅著雙眼,好像覺察不到疼似的,狂叫著一陣猛攻。一時間,樂進倒也被他打得手忙腳亂。
噗!李典又射來一箭,正中太史慈的胳膊,太史慈頓覺手臂一麻,鮮血流淌至只剩一張表皮連接的左手姆指處,痛徹心扉!
但是,太史慈依舊不管不顧,雙眼通紅的拚死攻擊樂進。
愣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樂進不願在硬拚中丟了小命,到底還是被太史慈殺開了一條路,衝出了城門。
「太史慈果然絕非浪得虛名。」張遼面色凝
重的看著太史慈逃跑的方向,但又堅定的揮手道:「留著此人後患無窮,決不可讓他跑了!」
李典心領神會,再次搭弓射箭,剛剛衝出城門的太史慈,雙眼之中全是血,視線模糊到分不清潰逃的路線是回營的路,還是黃泉之路。
太史慈心中升起無限淒涼,然而悲劇遠沒有結束,只聽後面一陣風聲襲來,胳膊和大腿都已經受傷的太史慈,只能無奈的閉上眼睛,噗,這支箭卻正中他的後心。
太史慈只覺眼前一片漆黑,靠著頑強的意志,依舊繼續向前衝,而樂進則從後方,繼續追殺太史慈的殘兵敗將。
此時,感覺事情不對的孫權也帶兵前來,隱約看見太史慈胳膊插著一支箭,後背之上也插著一支箭,頓時大驚失色,仔細再看太史慈,血人一般,雙眼緊閉,眼角流出的都是血淚,孫權大悲慟,連忙催促眾將上前救下太史慈。
黃蓋、蔣欽、周泰等人都紅了眼,拚死向前衝,纏住樂進就是一頓打,樂進見勢頭不對,也不戀戰,迅速帶兵回城,依舊緊閉城門,高懸免戰牌。
沒走多遠,太史慈就徹底昏死了過去,從馬上跌落了下來,老將黃蓋心疼的頓時大哭,跳下馬來,抱起了太史慈,就往營帳中跑去。
隨軍醫生立刻火速趕到,小心取下了那兩支箭,上了金瘡藥,又替他將
斷裂的拇指剪掉,而整個醫治過程,太史慈都是雙目緊閉,呼吸微弱,醫生不停的搖頭,說最後一箭,已經射穿了肺臟,即便是扁鵲在世,只怕也無回天之力。
「太史將軍,都是仲謀害了你啊!」孫權再次嚎啕大哭,幾次哭得昏死過去。
太史慈不但是江東一流大將,同時也是孫權兄長的至交好友,在平定南方戰事上,功勳卓著,絕不是賈華之流可以相比的。
江東戰將無不掩面哭泣,論起私交來,他們跟太史慈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戰場上相互照應,自是情比金堅。
「唉,蒼天啊,如果能用老將之命,換的太史將軍,老將也毫不吝惜。」程普哭喊道。
「老將也情願!」黃忠乾脆向著蒼天不停的叩頭。
此情此景,王寶玉也深受感染,太史慈畢竟只有四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候,這就是命,剛剛逃過赤壁一劫,卻再一次被死神抓住,依然還是要死在箭下。
整個軍營籠罩在一片悲傷的氣氛中,一連過去三天,太史慈依舊昏迷不醒,孫權等人天天守候在身邊,就指望著能跟太史慈說上幾句臨終遺言,哪怕給大家一個親口道別的機會也行。
太史慈的身體情況非常不好,傷口感染惡化,已經開始化膿,左手虎口處業已變黑,猶如死人一般。
又換
了幾個名醫來給太史慈治傷,但大都是看了一眼便謝罪,說治不了。唯獨一個進去後,一番仔細檢查好久沒出來。正當大家對這個名醫抱有極大希望的時候,卻得知這個人根本不是名醫,而是四處行騙的庸醫,因為治不好太史慈怕被孫權責罰,越想越害怕,竟然就嚇死在太史慈的床榻前了。
「寶玉,能否使用巫術,讓太史將軍醒來,孤就想跟他說上一句。」孫權的眼睛哭得跟葡萄粒一般,找到王寶玉商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