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玉注意到曹沖表情上的變化,好奇的問道:「沖兒,難道你看到了什麼?」
曹沖竟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然出神的望向潭水之中。王寶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曹沖這才緩過神來,用袖子揉了揉眼角。
「沖兒,看到什麼了?」王寶玉又問。
「沒有!」曹沖勉強擠出一抹笑意道。
明顯就是在撒謊嘛!不過,王寶玉對曹衝將來投生到何方,也沒有太多興趣,再說了,他又沒看到什麼,也不怎麼信這所謂往生潭。
王寶玉甚至覺得曹沖體質比較弱,應該是魔怔了。
兩個人離開了往生潭,又去了附近一處怪石林立的石林,一直玩到了快到日落,這才也清涼的晚風中漫步回來。
也許對於曹沖而言,這裡雖然景色怡人,與世無爭,但還是顯得沉悶了一些。因此,他跟王寶玉的話漸漸變得多起來,好奇的詢問了很多未來的事情,王寶玉難得有人肯傾聽自己的往事,倒也是知無不言。
曹沖聽完了王寶玉和馮春玲的情感糾結故事,像個大人一般說道:「兄長,若是真能回去故鄉,定不要負了此女子。」
「嘿嘿,怎麼會呢,她雖然是我的情人,那是因為未來是一夫一妻制,其實在我心中,她跟妻子沒有分別。」王寶玉笑道。
「唉,情深幾許未忘
,紅顏猶坐紗窗。若兄長回去,可將此物轉交給她,就說是沖兒的一點心意。」曹沖說著,取下了腰間的一個小小的玉珮,遞了過來。
王寶玉迷糊了,不解的問道:「你為啥要送給她禮物啊?」
「只是聽兄長所言,倍感親切而已。」曹沖道。
王寶玉收起玉珮,也沒再多問,回到了小屋裡,華佗依舊在耐心的熬藥,煉製好的藥丸就放在門口,上面都標注著治療範圍及使用方法,讓附近的居民自行領取。
用現代的話講,這裡基本上就相當於**社會,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物質豐富,沒有貨幣,也沒有爭鬥。
王寶玉曾經想找華佗治一下自己下面的毛病,可是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已經看淡了這件事兒,下面不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可以少惹很多麻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寶玉的到來,今年的桃花開得格外早,幾天之後,山谷中就開滿的桃花,香氣怡人,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桃花源。
說實話,要不是因為要北上回家,王寶玉都不想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再美的景色也不如故鄉的一抔黑土珍貴,再漂亮的美女也不如妻子的一抹淺笑動人。
最終,王寶玉還是決定離開桃花源。
曹沖表現的十分不捨,一再懇求王寶玉再多住幾日,這份親暱和依
戀,讓華佗都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沖兒,上蒼垂愛,讓你可以重活於世上,一定要珍惜每一天。」王寶玉拍拍曹沖的肩膀,又拱手對華佗說道:「老神仙,還望指條歸路。」
順流返回,依舊是死路一條,華佗告訴王寶玉,他們是從附近的一處山洞誤闖進來的,裡面狹窄崎嶇,至於能不能再出去,他也不敢保證。
王寶玉卻去意已決,毅然告別華佗,在曹沖的陪同下,在曾經去過的那處石林的一角,找到了這個山洞。
「此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曹沖戀戀不捨的說道。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記住這個地方,如果有時間,就來找你玩。」王寶玉道。
「兄長莫要忘記我。」
「怎麼可能,不僅是我,世上很多人都會記住你的。好了沖兒,你年紀輕輕的,別整天悶家裡看書,也應該活躍些,不要枉費了青春。」王寶玉勸說道。
「怕是這與生俱來的性情,即便是來世也不容易改吧。」曹沖又說了句大人話,彷彿下定決心一般,從腰間拿出一物,正是曹操送給兒子的丹書鐵券,也就是免死令牌,道:「北上之時,一定萬萬珍重,你可將此物拿去,必然無人敢阻攔。」
王寶玉看著十分動心,如果有了這個東西,北上經過曹操領地的時候遇到危險,倒是
可以化險為夷,保全自己。
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收,這塊免死令牌對於曹沖和華佗而言,也是非常重要,同樣是安全保障。
想到曹沖送給了馮春玲禮物,王寶玉將懷中的望遠鏡取了出來,送給了曹沖。曹沖十分開心,到底是孩子脾氣,拿著望遠鏡不停的四處看,眼中全是驚喜。
王寶玉帶著十幾個澆了油的火把,點燃了一個,牽著黑影馬,沿著陡峭的石壁,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山洞中。
曹沖就守在洞口,眼中淚光閃閃,王寶玉邊走邊回頭衝他揮手,讓他早點回去,可是曹沖卻像長在地上一般,動也不動。
兩行潮濕滑過臉龐,王寶玉伸手一抹,竟然是淚水,心中卻莫名升起了一絲傷感,彷彿在告別親人一般。
回頭再看看曹沖稚嫩而聰慧的臉龐,王寶玉甚至有種想要過去抱抱這孩子的衝動,但終於還是忍住了,這裡不是自己的家,也沒有自己的親人。曹衝落得今日的結局,也許並不是最壞的,起碼還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況且有華佗神醫的照顧,一定會長成個壯小伙的。
就在王寶玉剛剛來到山洞下方平地之時,突然,大地一陣晃動,頭頂的塵土和石塊紛紛落了下來,他死死的抱住黑影馬,才不至於摔倒。
十幾秒後,地面的晃動停息了下來,王寶玉擦著額
頭的冷汗,意識到這是一場小型的地震,破壞力不大,索性自己並沒有受傷。
只是,那條通往桃花源的山洞口已經被紛亂的石塊給堵得嚴嚴實實,根本不可能再回去了。
唉,如此也好,省得外面的人干擾這一片淨土,王寶玉自我安慰了一句,舉著火把,牽著馬義無反顧的向前走。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讓王寶玉停住了馬,豎起了耳朵傾聽,身體立刻都僵直了。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喊得正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