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寶玉乃名士王連王一夫之子。」魯肅連忙替王寶玉說了句話,因為在夏口,他親眼所見,劉備和諸葛亮都對王寶玉挺重視的,因此不想這位神秘客人被趕出去。
「我從未與一夫謀面。」
張昭一聲冷哼,猛一聽這話說的挺親切客氣的,但言外之意很明確,王連在他眼裡也算不得什麼大人物,父親連累被辱,眾人都猜測王寶玉該怒了,沒想到他依舊嬉皮笑臉的,右手食指蹭蹭鼻子底下,回了一句:「嘿嘿,其實我和你一樣,也從來沒和我爹見過面,好巧啊!」
這分明是句罵人的話,大家都都忍不住偷笑。張昭氣得全身發顫,依舊對諸葛亮說道:「孔明,難道你就如此縱容手下嗎?」
諸葛亮強忍著笑繃住臉,微微拱手道:「子布先生,寶玉非我隨從,乃是我主劉備之結義四弟,轟將出去,怕是失禮吧!」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紛紛驚愕不已,就連一旁的魯肅感覺不可思議,他剛從夏口回來不久,只是知道這個王寶玉的地位不一般,怎麼就不知道他還有這個身份?
眾人的驚呼,也並不代表劉備有多麼高貴了不起,而是到了劉備這把年紀,和這麼年輕的小伙子結義成兄弟,可見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既然如此,老夫便給那劉玄德一個面子。」張昭白了王
寶玉一眼,卻又看向了諸葛亮,問道:「我聽聞劉豫州三顧茅廬放請得先生,以為如魚得水,卻未曾想失了荊州,先生對此有何見解啊?」
張昭的意思很簡單,諸葛亮徒有虛名,沒啥能耐,出山後並沒幫上劉備的忙,反而害得劉備如同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諸葛亮冷笑道:「我主躬行仁義,當日劉表曾將荊州送於我主,但我主卻不忍奪同宗之基業,反而劉琮年幼無能,將荊州拱手送給曹操。」
「管仲扶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樂毅扶弱燕,取七十城,四海清平,此二人乃濟世之大才,今日先生草廬之中笑談風月,抱膝危坐,自比大才,跟隨劉豫州之後,卻使得劉豫州棄新野、捨樊城,一路顛沛逃亡,寄居夏口小城,反不及從前。敢問先生,若是管仲樂毅在此,能如此乎?」張昭一口氣說道。
這老頭的口才還真不錯,說這麼多也不嫌棄累,王寶玉笑道:「張老頭,話要一句一句的說,別著急。先喝口水潤潤嗓子,最好喝點胖大海,很適合你。」
張昭剛想拿起杯子喝口茶,被王寶玉這麼一說,卻端著沒喝,瞪了一眼他,卻又接著說道:「仰日月之光輝,拯庶民於水火……」
「啥光啊火了的,廢話可真多!」王寶玉一句話出口,張昭氣得啪的一聲摔了杯子,抬腿
就想跨過案台揪著王寶玉打,身邊的蘇飛連忙拉住了他,說道:「張公,勿要與少年慪氣,注意身體。」
「真真氣煞老夫也!」張昭渾身直打顫,終於站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
張昭坐下了,諸葛亮卻搖著扇子,開始說話了。
「子布先生,孔明追隨主公之時,其兵不過萬,將不過十,正如危病之人,必須調養,不可猛藥速進,新野小縣,樊城小城,怎可擁兵過多?我主不過暫時安身而已。孔明自到樊城後,博望新野兩把大火,便燒去曹操二十萬兵馬,即便管仲樂毅在世,也未必可及也!」
說得好,王寶玉一臉興奮,拍起了巴掌,環顧四周卻沒有一個響應的,張昭穩了穩神,又問道:「孔明先生如此神威,怎就讓劉備面對曹兵,棄甲倒戈,望風而逃呢?」
「寡不敵眾,勝敗乃兵家常事,先生可聞有常勝不敗之人?」諸葛亮反問道。
張昭沒想到如何回話,諸葛亮卻說得起勁,繼續說道:「自古大丈夫能屈能伸,腹中有韜略,對戰知進退,反而浮誇之輩,紙上談兵,臨戰之時,百無一用,方為天下人恥笑。」
沒想到諸葛亮埋汰人也挺有一套嘛!儘管無人響應,王寶玉卻再次鼓掌,氣得張昭臉都白了,伸手指著諸葛亮和王寶玉,忽然頭一歪,昏了過去。
立
刻過來幾人為他掐人中,好半天老頭才醒了過來,顫抖著說了一個字,走!
「哎,我就說喝點胖大海降降血壓吧,你還不當回事兒,可長個教訓吧!」王寶玉又在背後嘮叨了一句,張昭眼白一番,搖搖晃晃的差點又暈死過去。
張昭被徹底氣跑了,下面的人卻都沒走,其中一人四十出頭,長著露著孔的朝天鼻,起身問道:「我乃虞翻也,孔明先生,曹兵百萬,戰將千員,欲吞江夏,虎視江東,請問先生有何良策?」
「你以為你是誰啊?現在告訴你,豈不是洩露了軍機。」王寶玉又嘴賤的說話了。
虞翻氣得一個哆嗦,惱羞的說道:「我與孔明談話,與你何干?」
「喂,你叫虞翻,是不是因為鼻孔向上翻才取這麼奇怪的名字,太難聽了。」王寶玉捂嘴做出嘔吐狀。
「黃口小兒,氣煞我也,今日我便要與你決鬥!」虞翻暴怒,踩著案台就朝王寶玉撲了過來。
王寶玉連忙繞著案子跑起來,一邊跑一邊辯解道:「正因為我戳中你的痛處,才會惱羞成怒的吧?」
「住口!」
「嘴巴長我臉上,我咋閉嘴啊?不是我說你,人長得難看點沒有什麼,你也該懂點禮貌吧?我好歹是你們這裡的客人。」
「不管你為何人,我定然將你趕出去!」虞翻近乎用吼
的。
談話的場合,當然不能打起來,還是有兩人起身拉住了虞翻,虞翻氣得跳腳罵道:「爾母婢也!」
王寶玉可是懂文言文的,爾,應該就是你,你母斃,靠,這是罵人啊!他頓時惱了,一句標準的罵人話脫口而出,「狗日的,你馬勒戈壁!」
很可惜,他的標準國罵沒人聽得懂,但從表情上眾人也分析出這是罵人,虞翻氣得頓時翻了白眼,使勁敲著桌案,樣子十分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