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聲最大的就是蔡瑁,附和的則有蒯越**,劉琮嘿嘿冷笑,小聲對王寶玉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劉琮剛才一句話,已經讓某些人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劉琮正襟問道:「舅父,蔡將軍,你有何打算?」
「劉備乃沽名釣譽之小人,一旦獻出荊州,我等將難以保全。」蔡瑁道。
「劉備乃我叔父,向來仁義,我自是不信他會殺害於我。」劉琮哼聲道。
「人心不可測,劉備若真念著舊情,亦不會攻打樊城。如今傾其所有,氣勢來犯,其心昭然若揭!」蔡瑁大聲道。
「曹操重兵,實力數倍於劉備,如若我們不與劉備妥協,那曹操入荊州如入無人之地,我父之基業不保也。」
劉琮說著,斜眼看了一眼紅頭漲臉的蔡瑁,蔡瑁甕聲抱拳,底氣不足的說道:「我等誓死與曹兵抵禦,但決不可便宜劉備那廝!」
「不給叔父,難道要將荊州奉獻給曹操嗎?」劉琮冷聲問道。
「這個……」蔡瑁一臉窘迫,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其他的誓死保衛家鄉的話。
留著山羊鬍的蒯越,終於忍不住冒頭了,使勁咳嗽兩聲清清嗓子,上前一步,大聲說道:「主公此言甚善!」
劉琮臉色一沉,道:「蒯部尉,你且講來,拱手將荊州給那曹操,有何益處?」
「
正所謂逆順有大體,強弱有定勢,今曹操兵強馬壯,南征北討,且以朝廷知名,我若拒之,則為對抗朝廷,名不順,必被眾起而討伐,屆時,荊州不能敵也!」蒯越振振有詞道。
「我之叔父尚不能容我,你怎知曹操會留我性命?」劉琮冷聲道。
「有蔡將軍在,定能保得主公和夫人無虞!」
下面不乏貪生怕死之輩,附和之聲一片,還有人說什麼戰事紛亂,最苦的就是百姓等等廢話。
就在這時,一個極其不和諧的聲音傳來,「蒯越,曹操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才會像對待親爹一樣的,這麼向著他說話?」
說話的正是滿臉嘲笑的王寶玉,蒯越一聽就怒了,嚷嚷道:「你是何人?怎敢亂講?」
「靠,別他娘的裝迷糊了,我是誰你能不知道?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下輩子老子還是這個名字,聽好了,本人王寶玉是也!哪像你,無恥小人,背主求榮,連自己祖宗都不知道是誰,定當遺臭萬年!」王寶玉鼻子中哼出一股冷氣。
「王寶玉,你莫要有恃無恐,老夫早晚取你項上人頭!」
蒯越七竅生煙,雙眼噴火,跺腳就想上來揪住王寶玉打,可是,當他看見劉琮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氣得渾身直打哆嗦。
「守著主公,你就要殺這個殺那個的,
是不是早就想謀反了?」
「王寶玉,你膽敢再多說一言!」蒯越惱火的擼起袖子,要找人拚命的樣子。
「不要吵了!」劉琮擺擺手,又看著傅公悌,換上副和氣的強調問道:「傅公,我父在世之時,一直視你為股肱之臣,對於此事,你有何思量?」
聽劉琮這麼說,傅公悌頓時露出汗顏之色,不管如何,劉表確實待他不薄,之前自己也對劉表算得上是忠心耿耿。
但若不是因為王寶玉,也就是站在劉琮身邊囂張跋扈的這位小哥,打殘了他的兒子,他是絕不會跟蒯越等人同流合污的,這倒讓傅公悌十分糾結。
「傅公,只管說來!」劉琮微微皺起眉頭說道。
看了一眼上方的王寶玉,傅公悌猶豫再三,還是下定了決心,眼下的情形很清楚,這劉琮分明就是死護著王寶玉,不搬倒劉琮,他是絕對沒有替兒子報仇的機會。
「主公,公悌思量,蒯部尉之言甚有道理,早聞曹操心狠手毒,若不見荊州獻於他,則荊州百姓必遭生靈塗炭,屆時,主公罪大矣!」傅公悌額頭冒汗的顫聲說道。
「我父多年方建立荊州基業,如此這般拱手獻給曹操,豈不是讓我貽笑天下?」劉琮一臉嘲笑的反問道。
傅公悌頓時紅了臉,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時,一位瘦小枯乾的中年人
站了出來,拱手道:「恕仲宣直言,主公若聽蒯部尉傅公悌之言,非但不會貽笑天下,尚可獲得天下美名。」
「仲宣的意思,我反而要感謝蒯傅二位?」劉琮鄙夷道。
「英明之主,必能審時度勢,曹操殺呂布,滅袁紹,破烏桓,逐劉備,天下之人莫能與之爭鋒,蒯公傅公之言,乃長久之策,不可遲疑,以免後悔晚矣!」王仲宣看似言辭懇切,小眼睛卻滴溜溜的看著蔡瑁。
「說得好!」劉琮哈哈大笑,拍起了巴掌,隨後,突然就變了臉,厲聲喊道:「來人,將蒯越、傅公悌及王仲宣這等賣主求榮之人,給我推出去,斬首示眾!」
三個人頓時嚇得面無人色,膝蓋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下面一名將軍,長著兩道劍眉,正是劉琮的貼身護衛大將,名叫王威,他面露喜色,立刻帶人上前抓住三人。
「主公,我等是為了荊州,為了主公啊!」蒯越大喊道。
「主公,主公,我,我亦是,為,為了荊州!」傅公悌滿臉淌汗,幾乎要暈死過去。
「琮兒,不可如此,王威,立刻給我退下。」蔡瑁終於說話了。
王威愣了愣,他所帶之人,不過幾百而已,怎麼能夠跟蔡瑁抗衡,到底還是鬆開三人,一臉不甘的退到後面。
「舅父,莫非你也跟他們一樣,讓我投
降曹操?」劉琮冷著臉,明知故問。
劉琮身後的珠簾一陣細微響動,想必是蔡夫人起身,蔡瑁可是自己的親弟弟,她多麼希望此時蔡瑁能說出讓自己欣慰的話來。
哎,蔡瑁一聲歎息,聲音不大,但卻十分堅定的說道:「唉,此亦無奈之舉,琮兒,莫要堅持了,此逢危難之際,保住性命亦是對得起你父的在天之靈。」
只聽噹啷一聲,劉琮自懷中掏出荊州大印,扔在了桌案上,說道:「真如外界所言,我這荊州之主,徒有虛名而已,舅父,此印歸你,荊州也歸你了。」
「琮兒,你此為何意?我也是為了你和姐姐!」蔡瑁老臉紅了半邊,爭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