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彷彿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這集鎮的邊緣地帶。
整個集鎮一共只有十幾幢簡易搭建的平房,說是集鎮,其實只能算是微小的聚居點。
葉蘇神識外散,將整個集鎮都置於自己的監控之下後,立時便聽到了幾十個頻率不一個呼吸聲。
這些呼吸聲有緩有急,大部分較為悠長,可以聽的出來,這幾十人裡應該很多都屬於合格的戰士,至少他們的睡眠很輕,稍微有些異常的響動,都必然會第一時間醒來。
一邊通過神識觀察著,葉蘇已經來到了幾具屍體的其中之一前,蹲下了身子,仔細的檢查起來。
這屍體明顯是男人的屍體,頭顱和身軀已經被啃噬的面目全非,很多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四分之三的腦袋面積只剩下了頭骨,根本看不出丁點的容貌。
而身軀之上,隨處可見那種白嫩的蛆蟲在一些零星的碎肉上攀爬,時值深夜,倒是並沒有多少蠅蟲圍著屍體飛舞。
這樣的場面,饒是以葉蘇的修道之心,看著都有些起雞皮疙瘩。
強忍著噁心,伸手仔細的翻看著屍體上的傷口,雖然整具屍體應該是被禿鷲所啃噬的已經少了百分之六七十的肌肉組織,但是通過骨頭上的一些傷痕,依舊可以判斷出來到底致死的原因是什麼。
檢查了三四分鐘的時間,葉蘇這才起身,臉上的神色更加冷冽了些。
從屍體的衣著上來看,應該是特戰小隊的成員,身上所顯示的致命的傷口,也確實是子彈所造成的。
但這具屍體的左腿卻是已經完全斷開,從膝蓋的傷口上判斷,應該是被爆炸類的大威力衝擊直接炸斷的。
如果不出意料,很有可能是肩扛式火箭筒的傑作。
特戰小隊果然是被伏擊了!
否則只是進行所謂的開會的話,對方根本不可能準備這種重火力。
無聲無息的又檢查了下其他的五具屍體,發現基本上情況都差不多,全是特戰小隊的成員,全都死狀淒慘,其中有三具更是直接被重火力轟的四分五裂。
周圍並沒有對方那個解放者聯盟成員的屍體,顯然應該是已經被收拾走了。
葉蘇可不相信特戰小隊扔下了六條人命後,卻沒有將對方擊斃哪怕一人,即便是在被伏擊的情況之下。
唯一的好消息是,六具屍體裡沒有唐晨。
仔細的感受了下周圍的元氣波動,卻發現由於重火力互相交織的緣故,使得這一片空間內的天地元氣波動很是混亂。
雖然應該是已經淡了許多,但要從其中找到一點痕跡,仍舊很是困難。
葉蘇的注意力無比集中,閉上雙眼後乾脆將原本覆蓋了整個集鎮的神識全部收斂起來,凝聚在了這六具屍體所在的空間之內。
夜色之下,一片寂寥,由於是曠野,甚至連蚊蟲的叫聲都很是稀疏。
高度集中注意力、凝聚神識的葉蘇很是仔細而又小心的將空間內那些因為火力交織而形成的狂暴元氣進行剝離,一點一點的探索起向外延伸的波動。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葉蘇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同時霍然轉身,整個人虛化了一般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波紋狀的虛影,人卻是已經瞬間到了數十米之外,朝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
……
「唐老,葉處長已經離境,相關安排的直升機駕駛員傳回消息,他已經將葉處長帶到了距離事發地點十多公里左右距離的地方,隨後葉處長自行離開,讓他架勢直升機飛往就近的一個廢棄的機場暫時等待。」
京城一處警備異常森嚴的軍事禁地主樓內,唐鴻面無表情的坐在最頂樓位於中心點的辦公室沙發上,兩隻手拄著枴杖,由於坐著的高度問題,使得雙手和視線平齊。
一名肩掛少將軍銜的中年將領恭恭敬敬的站在唐鴻的面前,語氣有些惶恐的說道。
整個辦公室大概有三四十平大小,除了唐鴻和這名少將外,還有兩名坐在電腦前緊張的盯著屏幕的信息監控人員以及一名肩掛大校軍銜,看起來尚不到四十歲的男子。
「葉蘇有攜帶什麼武器嗎?」
唐鴻的眼睛盯著自己拄著枴杖的雙手,開口問道。
「沒有,原本在直升機上給葉處長準備了全套的單兵作戰裝備,但根據駕駛員傳回的消息,葉處長並沒有任何要攜帶的意思,隻身離開的直升機。」
少將恭敬的回答道。
「真是胡鬧,他以為自己是誰啊!連單兵裝備都不帶,難道他想以德服人嗎?年輕人就是辦事不牢靠,也不知道他能擔任特別行動處的處長是走了誰的後門。」
辦公室裡的那名大校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說道。
「放屁!你才是胡鬧!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要靠著家裡才能爬起來嗎!沒有經過任何審查的情報,竟然就直接下令執行任務!規章制度在哪裡?!咱們軍隊裡,什麼時候個人的主觀臆斷居然能夠凌駕於條例和軍規之上了!」
大校的話讓原本還算平靜的唐鴻瞬間暴怒,怒聲吼著的同時雙手也提著枴杖重重的敲擊了幾下,將辦公室內的木質地板敲的梆梆作響。
「我這不也是立功心切嘛……誰知道情報能這麼不靠譜。再說了,這也不能全都怪到我的頭上吧?不過是一群恐怖分子罷了,咱們派去的那可是最精銳的特戰隊員,就算是被埋伏了,也不應該被打的和總部失去聯繫吧?顯然特戰隊現在的軍事素養也不如以前了,沒準訓練的過程偷工減料也說不定。」
聽著唐鴻的怒斥,大校的臉色變了變,隨後低聲為自己辯解道。
他之前確實是這麼想的,之所以沒有過於在意情報的準確性,主要也是因為他根本就沒將那些恐怖分子放在眼裡。
在他想來,面對的只是一群土匪般的存在而已,無論行動是否會出現意外,以特戰隊的本事,都應該有著足夠的能力將之解決,區別只在於死多少人罷了。
既然是必勝的行動,那麼當然就不需要再多花費時間去考慮情報準確性的問題了。
誰知道竟然會出現這麼大的變故?
不過儘管他的家庭在軍隊內也是根基極深,但是和唐家比起來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更何況此時是面對著唐鴻這種泰山北斗一般的鎮國之寶,饒是以他平時無法無天的性格,面對著唐鴻突然間暴怒的訓斥,心裡也是一陣陣發虛。
只是自小養成的那種極端自我的性格,讓他習慣性的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會首選的去推卸責任,同時對於訓斥自己的唐鴻心生出不小的恨意,連帶著對葉蘇都開始恨了起來。
唐鴻則是聽著大校完全在胡說八道的辯解後反而重新冷靜了下來,一臉漠然的看了那大校一眼,這才冷聲道:「我最大的錯誤,就是退休後為了所謂的平衡,任由你們這種不學無術的小輩竊據高位。你最好祈禱我孫女沒事兒,否則,我保證要為她陪葬的人絕不在少數,你也一定會是其中之一!」
唐鴻的話讓大校的臉色一下子變的無比難看,本能的就想要開口反駁為自己開脫,但看到唐鴻那冰冷的眼神後,大校已經張開的嘴卻是又硬生生的閉上。
儘管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但那股子年輕時戰場廝殺所養出來的虎狼之氣,卻是隨著歲月的積累,厚重的彷彿更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