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迪的記憶中,「史詩任務」是p玩家最為津津樂道的東西之一。
雖然他是非常純粹的pp玩家,但在大多數時候,羅迪還是不可避免的要接觸np給予的「任務」的——因為這些可以順手做掉的日常任務,可以為自己提供不少經驗值補助。
而類似「日常任務」、「階段任務」、「副本任務」、「通緝任務」他都沒少接觸,資料更是查過不少,因此對於這種帶著暗金紋路的「史詩任務」,羅迪同樣明白它意味著什麼…
危險。
困難。
玩家對遊戲的理解能力、綜合實力都要過硬,才有可能完成這樣的艱難任務——最重要的是,這種任務步驟繁多而充滿變數,並且有著「唯一」性
每一個「史詩任務」,都只有一次完成的機會,一旦判定失敗,則再也無法重新接受,並且就此永遠消失不見,不會有第二個人接到同樣的任務。
換個角度而言,這就讓眼下這個名為的史詩任務根本沒有任何「攻略」可言
它是遊戲系統根據時間、聲望、實力差距而綜合隨即創造的,羅迪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和它有相似之處的任務樣本來作為對比
重生者的優勢被極大削弱,這讓羅迪心中瞬間沒了多少底氣。
但有多大風險,就有多大回報—「史詩任務」為人追捧研究的原因並非是那變態的難度,而在於它那能讓無數玩家垂涎三尺的獎勵:經驗值、金幣已然不是重點,真正無價的是那些強悍的「稱號」、「技能」和「符鑲嵌」,完成階段任務後獲得的獎勵,完全可以⊥原本平庸的玩家脫穎而出,成為改變遊戲歷史走向的強悍人物
這絕對是一個機會。
這個任務雖然讓羅迪「壓力山大」,但也意味著他真正有了崛起於平庸的機會。
羅迪先是掃了一眼四周,確認索德洛爾已經去和約翰管家談話後,自己邁步到會議廳烤著壁爐,仔細研究起了「任務欄」。
簡單的任務描述之下,這個「史詩任務」有著很多和普通任務不一樣的地方:除了暗金色的字體,它在「任務線索」那裡空無一物,相當於沒有給任何提示,但在下方卻多出了一行字:「本階段任務時效:150天。」
這把羅迪嚇了一跳,不過隨即釋然:史詩任務難是應該的,150天應當是對當前這個「第一步」的任務要求,而不是完整任務鏈的要求,否則羅迪怎麼也沒本事在6個月內衝到塔斯曼去於掉奧古斯丁,這不符合邏輯。
再看任務字體的顏色,「暗紅色」代表這個任務對於自己當前級別而言還是「非常困難」,如果硬要去做,恐怕難度在基礎之上還要加倍,想著急也急不來——所以當務之急,是把自己的等級趕緊提升上來。
「奧古斯丁…奧古斯丁…」
羅迪皺眉沉思著自己早晚要對付的這個大h6,仔細回憶以前對他的瞭解,但還沒理出個頭緒,索德洛爾的腳步聲便在走廊響起。
抬起頭,這位年輕的男爵正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他望了望四周,確認兩側沒人後抬手遞給了羅迪一封信件。
「這是…」藉著燭光,羅迪原本就微微皺著的眉頭擰得更緊,「邊境的緊急軍情?怎麼會送到這裡?」
「安格瑪公爵剛剛寄過來的,」索德洛爾坐在羅迪對面的扶手椅上,伸手鬆了松因為作戰而勒緊的皮甲束帶,呼氣道:「說是一個星期前在西部邊境的目擊報告。」
「西部…」
羅迪伸手打開了手中的紅色信封,這種顏色便代表了「軍情緊急」,是需要人快馬加鞭親自送到公爵手上的那種緊急情報,目光匆匆掃過上面的字跡,羅迪的眼睛頓時瞇了起來。
「有獸人狼騎兵的蹤跡?那個地方,似乎離羅哈爾之錘的領地最近啊,這才多久?他們恢復元氣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羅迪立刻喚出了「地圖」,自己這個系統自帶的「地圖」欄原本沒什麼用,因為玩家未探索的地區在地圖上不予顯示,以前這上面的「艾弗塔領地」基本白茫茫一片,根本沒什麼參考價值,但在看過安薩丁貢獻的那張詳細地圖後,羅迪的「地圖」欄便自動同步更新了上面的內容,是以如今他可以直接在眼前查看—
有著密密麻麻標注的地圖上,羅迪的目光落到了艾弗塔西部…這片略顯荒蕪的地帶人煙罕至,並且不像西北部的諾蘭村這般接壤耐希米亞大草原,它的位置很特別,一面是塔斯曼王國的黑色山脈,另一面則是耐希米亞草原邊緣延伸出來的一片森林,而後方是艾弗塔領地的幾個村莊,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三面包圍」地帶。
羅迪眉毛揚起,因為他在這片區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字眼:「埃爾森」。
這是安薩丁當初的一個標注重點,怎麼獸人也在這裡出現?
信件是一處名為「索拉」的崗哨傳遞而來,位置距離「埃爾森」大概七八十公里,被大片荒原和森林孤立,想來是安格瑪公爵在聽聞自己所陳述的「獸人危機」後才特意設立的崗哨。
按照歷史,「索拉」崗哨永遠不會出現,而獸人在已知的歷史中也從沒有出現在王國西部…這一切怎麼回事?難道都要歸結於自己所產生的「蝴蝶效應
「索拉崗哨的位置太偏僻了,所以信息傳遞到霍利爾城花了六天時間,而公爵大人轉手就把原件發給了咱們…這意思——」
索德洛爾低聲分析著這一切所隱含的意義,手指有規律的敲擊著實木扶手,「他是準備讓咱們負責?」
「獸人是咱們殺的,所以對獸人的情況肯定也是咱
咱們最瞭解,安格瑪把它扔過來,應該只是想等你我給一些分析罷了。」
羅迪把這火紅色的信件收好,「負責這事肯定不可能,咱們一共才多少人?真正要保衛領地的事情應該他操心才是,我們提供方案就盡到義務了,再多就是強人所難。」
「不過我看約翰管家那意思…似乎比較迫切。」
「他只是管家,管家只會迫切的幫助自己的主人,他操心領地也操心不到點子上去,」羅迪睜開眼,望著索德洛爾道:「不用去考慮所有人的感受,有人對我們有期待,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要按照別人的想法去努力。」
索德洛爾沉思幾秒,點點頭,沒再說話。
「活在他人的期待裡沒什麼意義,對於這件事我有分寸。」羅迪並沒有說太多,眼前的索德洛爾還處於成長時期,「老好人」雖然聽上去不錯,卻永遠無法做到「獨當一面」——索德洛爾想要成為最強大的利劍,首先要學會的便是是「拒絕」那些看似合理、實則意義不大的請求。
「說實話,半年的時間,我沒想到自己會走到這一步,所以有時候考慮不周」
索德洛爾很快明白羅迪的意思,此時話語間頗有些慚愧。
「我可沒有指責你的意思,」羅迪沒想到這傢伙臉皮挺薄,笑道:「每個人都精力有限,誰也無法面面俱到,無論以後你成為什麼樣的貴族,都應該明白自己想要做的是什麼,當然,也要牢記…你不是活在我的期待裡,我幫助你,是希望你和我有共同的目標並為之努力,而非把你當成可利用的工具。」
這句話似乎讓索德洛爾打開了某些心結,他一直緊繃的臉色緩和了很多,緩緩呼出一口氣,有些疲倦道:「一下子有了太多的權力,總怕自己哪裡做錯,謹慎來謹慎去,卻發現很多事情都想多了。」
「有這樣的過程才是對的。」
羅迪算是長久以來第一次和索德洛爾有過如此深度的談話——他能感覺到索德洛爾的謹慎和內心秉持的東西:強大的自制力、公正和正義感,歷史上他能突破6級的壁壘,絕非偶然。
簡短的談話過後,羅迪便不再打算說太多,起身回屋,他留下索德洛爾在會客廳繼續發呆,走上二樓時,羅迪卻發現蘇倫正在那裡前後踱步。
「在於什麼?」
羅迪的話語把蘇倫嚇了一跳,後者站定在原地,張嘴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組織不出語言來——他剛剛目睹了「狼獾傭兵團」被公爵衛隊碾壓的一幕,因此對羅迪的身份有了更為清楚的認識。
換句話說,他一下子覺得自己和羅迪的地位…差距太大。
「地位」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哪怕羅迪收斂了全身的氣勢,和一個普通的路人並無二致,也讓蘇倫感到緊張而窘迫。
「那、那個我想說護、護腕的事——」蘇倫伸手擦了把因為緊張而冒出的虛汗,隨即磕磕絆絆的說道:「我覺得你的製作手法——可能、可能會浪費材料…」
話一出口蘇倫就後悔了,印象裡那些貴族哪個不是喜怒無常?自己真是嘴快,把實話禿嚕出來這不是作死嗎?
只是他沒想到,羅迪只是略微一怔,隨即便笑著應道:「哦?我明天正好要去一趟霍利爾城,皮甲應該會帶到那邊去製作,這一路或許需要你來幫忙,可以的話…進來聊聊?」
他推門走進了書房,蘇倫鬆了口氣,心中不由琢磨著羅迪這是準備讓自己接手製造裝備了?
不過腦海裡迴盪著那些傭兵的哀嚎,蘇倫的表現還是小心翼翼的,連目光都拘謹了許多,羅迪也不廢話,伸手從一大堆皮料下拿起了那個護腕成品,遞給了蘇倫——「這是我之前做完的,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麼?」